月亮之上，張小玄正愉快的鬆土。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愛種地，可能是骨子裡帶著的基因吧。
興許是累了，興許是別的，扶著鋤頭，一屁股坐在田埂邊上。
掏出一把瓜子，下意識的想分給另一個人。
張小玄一愣，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著分給別人？
似乎忘記了什麼事，忘記了什麼人？
抬起頭看看安靜的天南星，張小玄有點搞不懂今天的自己。
不說別的，就目前自己這個修為？還能記不住事？
擺擺頭無奈一笑，估摸這兩天閒的吧，也許該出去走走了。
“倒是好些年沒去天南了。”
去天南星轉轉，看看有沒有出什麼新鮮玩意。
。。。
汴京街頭，張小玄一個人慢慢悠悠的逛著。
新宋似乎發展的很不錯，短短几十年就有了興盛之象。
繞過一個街角，前面就是汴河。
來都來了，當然要體驗一下汴京的風土人情是不是。
不深入瞭解一下怎麼知道百姓們過的好不好呢？
總之，趁著天快黑了，當然得去天黑之後最熱鬧的地方逛一逛咯。
張小玄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想著，不知道汴京有沒有開發出什麼新鮮的遊戲。
不然找幾個妹妹光喝酒了，不做遊戲，那多無趣。
也不知道到底想到了些什麼，估摸也是不正經的東西。臉上笑容逐漸猥瑣起來。
路過街角一家店鋪時，張小玄不由得一愣，神識似乎捕捉到了特殊的東西。
腳步一頓，好奇的看過去。
一塊有些年頭的匾額，似乎掌櫃都沒想著翻新一下。
“丹心堂？”
張小玄神識捕捉到了店鋪後面有一種很特殊的道韻。
有點想不明白，誰修行把道場設在這世俗紅塵之地。
而且那種特殊的道韻不知道為何讓其感覺有些許熟悉？
沒錯，就是熟悉，可是自己的修行自己知道，為何會有熟悉之感？
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就偷偷看上一眼，對面道友應該不會怪我吧？”
“嗯。。。就算他怪我也打不過我，嘿嘿，看了！看了！”
簡單給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設，防止因為這事道心過意不去。
之後立馬就將神識探進了人家院子裡。
哪有什麼前輩風範，反正就是，我好奇，我就看，我理所當然！
院子不大，圍坐了四個人，清一色的美女。
張小玄砸吧砸吧嘴，這麼偷窺人家美女是不是不好？
下一秒，神識就悄摸在人周身遊走了。
剛準備接觸一人，一聲嘹亮的鳳鳴響徹雲霄。
張小玄嚇了一跳，神識一縮即回，做了虧心事怕被人發現。
瞅瞅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似乎對剛才的鳳鳴沒反應。
“哎？難不成我幻聽了？”
院中，一隻半透明的蝴蝶飛過院牆，晃晃悠悠的飛到了張小玄的身邊。
圍繞著他轉了兩圈，最終停在其指尖。
“這是什麼品種蝴蝶？翅膀透明？”
張小玄端詳著指尖的蝴蝶，不禁來了興趣。
沒見過的新鮮玩意！
捏了捏小傢伙的翅膀，張小玄感覺指肚似乎沒有碰到實物。
從早上莫名的心血來潮，到察覺似乎忘了什麼事，再到現在指尖的蝴蝶。
“天南變得有意思了。”
張小玄正嘀咕呢，眼底深處有一絲光芒亮起。
沉默片刻之後，整個人氣質一變，儒雅隨和之感撲面而來。
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半透明的蝴蝶，不由得輕笑道：“以夢入夢？”
話音落下，整條街如同被按下暫停鍵。
無數已經變的透明的蝴蝶逐漸顯露身姿匯聚而來。
在張小玄身前緩緩凝聚成丹彤的身影。
看著閉目不醒的丹彤，輕喝一聲：“醒來！”
片刻之前。丹彤只覺得身化萬物灑落天地之間，突聞道音灌耳。
散落的意識逐漸匯聚，然後被喚醒。
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容，仔細看看又覺得熟悉。
“小，小玄兄？”
張小玄微微一笑：“醒了？”
看著眼前這個氣質陌生的張小玄，丹彤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不是張小玄？”
面對丹彤的疑惑，張小玄依舊保持溫和的笑容說道：“是也不是。”
看看周身靜止的街道，丹彤下意識的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張小玄的聲音溫潤如玉，緩緩道來：“你以夢入夢，想探尋世界本質，即將羽化，若是再遲一點，可能真跟那莊周夢了蝶一般，化作蝴蝶消散於天地之間。”
丹彤微微一愣，之前自己確實在思考世界虛幻和夢的關係。
怎麼動不動就把自己搞羽化了？
羽化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徹底的死亡。
“修行路上，有很多危險與機遇，如有所得，也需慎重去感悟，如小友這般，不管不顧的悟道之人，倒是少見。”
看著有些陌生的張小玄，聽著他的話，丹彤不禁疑惑道：“小玄兄，你剛才說莊周？你？”
張小玄溫和的笑著，眨巴眨巴眼道：“和小友猜想的一樣，不過有些區別吧。”
丹彤面露狂喜：“啊？真的？”
“真的假的重要嘛？”
丹彤想想，好像也是，真的假的又能怎麼樣呢。
“小玄兄？你剛才說是也不是？你到底是？”
張小玄也不急著解釋說道：“小友，你現在似乎應該更關心另一件事吧？”
“比如這個世界的本質？亦或者真相？”
丹彤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開口道：“你知道？你之前不是說。。。”
“之前非我，現在，是我也不是我。”
不再糾結面前的到底是不是張小玄，丹彤索性順著他的話問道：“那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麼？”
張小玄緩緩抬頭，眼中似乎倒映出一條時間長河。
“丹彤小友，你說一個人走不出去的除了迷宮，還會有什麼地方？”
丹彤撓撓頭老實的答道：“不是夢境？幻境？”
張小玄緩緩搖頭道：“黃粱一夢終須醒，鏡花水月總是空。”
“夢境與幻境終有結束之時。”
“讓人走不出去的除了迷宮還有回憶。”
丹彤下意識的重複：“回憶？”
張小玄點點頭：“嗯，就是回憶，她的回憶！”
話音落下，目中靈光乍現。
整個世界開始褪色，消散。
隨意揮袖間，時光的河流緩緩流淌而來。
看著奔騰而來的絢爛長河，丹彤整個人都是傻的。
再回過神來時，二人已立於光陰長河之上。
目光灑落，丹彤瞳孔震顫！
不遠處居然有一宮裝帝服女子，靜臥在光陰長河之上酣睡。
周身無數白色蝴蝶飛舞，隱約有一虛幻的世界顯露一角，而那正是桃溪村！
這是！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