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密道入宮

林澈跨上快馬，連夜離開徐達別院。冷月如鉤，照得官道一片慘白，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林大人，前方十里就是渡口，過了江再行半日，便能到應天府！“隨行的錦衣衛百戶陳鋒壓低聲音道。

林澈緊攥韁繩，眉頭深鎖。徐輝祖的突然出現，讓他意識到京城的局勢遠比想象中兇險——禁軍統領擅離職守，若非京城有變，他絕不會冒險南下！

“再快些！“林澈揚鞭催馬，心中不安愈發強烈。

忽然，前方官道上橫著一棵被砍倒的巨樹，攔住了去路。

“籲——！“林澈猛地勒馬，戰馬前蹄高高揚起。

“有埋伏！“陳鋒厲喝一聲，腰間繡春刀已然出鞘！

“嗖嗖嗖——！“

黑暗之中，箭矢破空而來！林澈翻身下馬，堪堪避過一支直取咽喉的冷箭，身旁兩名錦衣衛卻已中箭倒地。

“殺！一個不留！“

數十名黑衣人從道路兩側的密林中衝出，刀光映著月光，森冷刺目。

林澈拔劍迎敵，劍鋒劃過一名刺客的咽喉，鮮血噴濺在臉上，溫熱腥鹹。他厲聲喝問：“誰派你們來的？郭英？“

刺客不答，攻勢愈發兇猛。林澈且戰且退，背靠一棵古樹，錦衣衛僅剩陳鋒一人，左臂已被砍傷，鮮血順著手臂滴落。

“林大人……我們怕是衝不出去了……“陳鋒咬牙道。

林澈目光一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訊號煙花，猛地拉響——

“咻——嘭！“

赤紅的火光在夜空中炸開，映亮半邊天際。

刺客首領臉色大變：“不好！他在求援！速戰速決！“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隆隆馬蹄聲，地面微微震顫。

“是騎兵！“陳鋒驚喜喊道。

刺客們慌亂回頭，只見官道盡頭煙塵滾滾，一支黑甲鐵騎如狂風般席捲而來，當先一人白馬銀槍，正是——

“徐輝祖？！“林澈愕然。

徐達長子一馬當先，長槍如龍，瞬間刺穿兩名刺客的胸膛！他身後的鐵騎如虎入羊群，頃刻間便將刺客殺得七零八落。

“林大人，上馬！“徐輝祖一把將林澈拽上馬背，聲音低沉急促，“京城有變，郭英的人已經控制了九門！“

天色微明時，林澈與徐輝祖抵達應天城外。

往日熙攘的城門此刻緊閉，城樓上禁軍林立，弓弩手嚴陣以待。城門處張貼著嶄新的佈告：

“奉護國公令，即日起全城戒嚴，凡無令擅闖者，以謀逆論處！“

“郭英果然反了！“林澈咬牙。

徐輝祖冷笑：“他早與北元勾結，此次假意率軍'馳援'居庸關，實則是要引北元大軍南下，與城內叛軍裡應外合！“

“陛下呢？“林澈急問。

“宮中情況不明。“徐輝祖神色凝重，“三日前，郭英以'護駕'為名，調走了羽林衛，換上了他的親信。我察覺有異，才冒險離京去尋父親。“

林澈心頭一沉。朱元璋若被控制，大明江山危矣！

“我們必須進城！“他沉聲道。

徐輝祖搖頭：“九門已封，硬闖必死。“

林澈目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事：“可有密道？“

徐輝祖眯起眼睛：“有，但需冒險。“

黃昏時分，林澈與徐輝祖扮作運菜的商販，混入了送膳的隊伍。

密道入口藏在皇城西華門外的一口枯井中，井壁溼滑，陰暗逼仄。林澈貼著冰冷的石壁緩緩下行，耳邊只有滴水聲和遠處隱約的腳步聲。

“這密道直通乾清宮偏殿，是太祖當年為防不測所建。“徐輝祖低聲道，“除陛下與父親外，無人知曉。“

林澈心頭一跳：“那郭英……“

“他不知。“徐輝祖冷笑，“否則早派兵把守了。“

爬行約半個時辰，前方終於透出一絲微光。徐輝祖輕輕推開頭頂的石板，兩人悄無聲息地鑽出，赫然置身於一座佛堂之中。

佛堂外傳來侍衛的交談聲：

“國公爺有令，陛下'靜養'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

“哼，什麼靜養？分明是軟禁！“另一人低聲道。

林澈與徐輝祖對視一眼，心下了然——朱元璋果然被控制了！

正欲行動，忽聽外面一陣騷動，緊接著一個尖細的聲音高呼：

“護國公到——！“

郭英一身戎裝，大步走入乾清宮。殿內燭火搖曳，朱元璋獨自坐在龍案前，神色平靜。

“陛下，北元大軍已至居庸關外百里，明日便可兵臨城下。“郭英拱手，眼中卻無半分恭敬，“為保陛下安危，臣請陛下即刻移駕鳳陽！“

朱元璋抬眼，目光如刀：“郭英，你這是要朕'遷都'？“

郭英微笑：“陛下明鑑，應天府恐已不安全。“

“不安全？“朱元璋冷笑，“是因為你的五萬大軍正等著開城門迎敵吧？“

郭英臉色驟變，隨即又恢復如常：“陛下何出此言？臣一片忠心……“

“你的忠心？“朱元璋猛地拍案而起，從案下抽出一封密信，“那這封你寫給擴廓帖木兒的信，又作何解釋？“

郭英瞳孔一縮，右手已按上劍柄：“陛下既然已知，那臣也不必再裝。“

他猛地拔劍，厲喝一聲：“來人！“

殿門轟然洞開，數十名甲士衝了進來！

就在此時，殿側屏風後突然閃出兩道身影——

“郭英！你敢弒君？！“

林澈長劍如虹，直取郭英咽喉！徐輝祖則護在朱元璋身前，銀槍橫掃，逼退數名甲士！

郭英倉促迎戰，劍鋒相撞，火花四濺！他獰笑道：“林澈！你竟能入宮？倒是小瞧你了！“

“郭英！“朱元璋怒喝，“北元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背叛大明？“

“好處？“郭英狂笑，“陛下，這江山本該有我郭家一半！當年若非我父助你，你豈能坐上這龍椅？如今鳥盡弓藏，倒問我為何造反？“

他猛地吹響一聲尖哨，殿外頓時殺聲震天！

“晚了！“郭英得意道，“我的兵馬已控制皇城，你們插翅難逃！“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皇城外突然響起震天的號角聲！

“嗚——嗚——“

郭英臉色大變：“怎麼回事？“

一名渾身是血的侍衛跌跌撞撞衝進來：“國公爺！不好了！徐達……徐達率十萬大軍攻城！九門……九門已破其三！“

“什麼？！“郭英如遭雷擊，“徐達不是在南……“

“郭英！“朱元璋雷霆怒喝，“朕早知你有異心，故意讓林澈南下求援，引蛇出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郭英面如死灰，突然狂性大發，揮劍直刺朱元璋：“那你就陪我一起死！“

“陛下小心！“

林澈縱身撲上，劍鋒與郭英相撞！兩人在殿中激戰，劍光如電，桌椅屏風盡數碎裂！

郭英武功極高，一劍震退林澈，反手直取朱元璋心口！

“鐺——！“

一杆銀槍橫空而至，擋下這致命一擊！徐輝祖槍出如龍，與林澈聯手，終於將郭英逼至角落！

“逆賊受死！“林澈厲喝一聲，長劍如虹，貫穿郭英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