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強面前,蘇夕南是晚輩,所以藏好情緒後她主動行了一禮,“謝叔叔,這麼晚了,您怎麼在這兒?”

謝強笑了笑,“叔叔一回到營中就聽說你回來了,自然要過來看看的,叔叔還以為到了京城,你這丫頭會不習慣。”

“你從小到大那般黏著父母和兄長,叔叔還怕你一人在京中會整日抑鬱寡歡,吃不好睡不好,可眼下看來...是叔叔瞎擔心了。”

“我們家南南在京城這些日子應是過得不錯,臉上的確是長了些肉。”

蘇夕南:“!”

這一個兩個的,她真的會謝。

不就是被蕭時晏投餵多了一點,臉上稍微的肉了一點嘛,當真有那麼明顯嗎?

自家孃親看出來也就罷了,怎麼連謝強都看出來她長肉了!

看樣子她得少吃點了。

把心中的吐槽壓下去後,蘇夕南勾唇笑了,“謝叔叔就別打趣我了,京城與涼州城的確不同,京城那地方繁華的很,吃的喝的也比我們涼州城豐富多了,我這不是回京沒幾個月嘛,新鮮的很,所以到處吃喝,一定是會長些肉的。”

謝強笑了笑,“原來如此,叔叔還以為是阿晏府上的廚子合你這丫頭的心意,所以你比平日多吃一些才會長了肉呢。”

“......”

呵!

蘇夕南就知道謝強這人打從一開始就想讓她主動把話題往蕭時晏身上引。

不過她剛剛故意說的是在京城裡到處吃喝,而不是在蕭時晏的府上。

這不,她不接他的話,他就只能挑明瞭說。

但蘇夕南依舊不順著他的意思往下接,而是笑著開口,“謝叔叔就別打趣我了,對了,謝叔叔,歡歡妹妹定好出閣的日子了嗎?到時候我抽個空去送她。”

謝歡歡是謝強的長女,蘇夕南和她還算熟。

謝強微微搖頭,“尚未,這日子還得再琢磨琢磨,南南,阿晏身子如何了?謝叔叔聽說他…他恐怕…”

傳言中的蕭時晏活不過二十二歲,謝強肯定也聽過。

蘇夕南也知道謝強想說什麼,她這時笑著打斷,“謝叔叔不必擔心,我夫君身子好的很,傳言不可信的。”

謝強聽到這話後,眸底一暗。

蘇夕南捕捉到了他眸底情緒的變化,於是垂在身側的手一緊。

這謝強如此打探蕭時晏的訊息,他莫不成還想對蕭時晏做什麼?

不管如何,她必須緊盯著謝強這人了,萬不可讓他有機會作妖。

謝強每一次都想打探蕭時晏的情況,但蘇夕南總是能巧妙地轉移話題,讓他沒法繼續往下問。

幾個回合後,或許謝強也覺得累了,便讓蘇夕南迴帳裡休息。

蘇夕南和果兒一入賬,蘇夕南便冷著聲開口,“果兒,你和阿雷誰的輕功好一些?”

果兒眨了眨眼,“雖然不想承認,但無論身手還是輕功,的確是阿雷能好一些。”

蘇夕南眯著眼,“折騰了十幾日,今夜讓阿雷等人好好休息,明日你便跟阿雷說一聲,他的任務便是緊盯謝強,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跟我彙報。”

果兒聽她說的這般認真,神色也凝重起來,“是。”

雖然很疲勞,但蘇夕南並沒有立即去沐浴洗漱睡覺,而是先給蕭時晏寫了兩封信。

她安全抵達涼州城,自然是要和蕭時晏報個平安的。

......

次日一早,回到軍營的蘇夕南,生活習慣也都回來了。

天空剛泛白就起來操練。

眼下太子身上的傷還沒徹底痊癒,匈奴沒有主動進攻,涼州大軍也沒有出擊,雙方好像陷入了僵持。

但只有蘇文言知道,太子這是想等自已痊癒後再出兵。

於是接下來一個月,蘇夕南的日子幾乎沒什麼變化,每日操練,排兵佈陣,去打探敵情,偶爾應付謝強的套話。

謝強越是想知道蕭時晏的具體情況,蘇夕南就越懷疑他果真是和蕭時晏父親的死有關。

於是私底下她就和自家父母說了情況。

蘇文言和顧寧也開始加派力度徹查謝強。

當年那場敗仗,將士死傷無數,可謂是血流成河,可若是查出當年的敗仗和謝強有關,別說是蕭時晏,他蘇文言第一個就讓謝強死無全屍!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謝強屁股都擦的很乾淨,查起來極為困難。

查了一個月,除了看出謝強的確心虛外,他們沒能查出確鑿的證據,以及謝強的動機。

……

這一個多月來,在京城的蕭時晏亦是忙得不可開交。

好在蘇夕南幾乎日日都有信給他,她的信於他來說就是一種精神糧食。

讓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精力。

於是這一個多月來,他也的確做成了不少事。

比如,在蘇夕南離開的第二日,阿九便帶回一個訊息說,那柳湘湘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詛咒蘇夕南有去無回。

聽到這話時,蕭時晏眸底的殺意湧了出來,只沉默了一會兒便對阿九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阿九立馬瞭然。

當天夜裡就有了行動。

誰也不知阿九到底能做什麼,但在次日一早,柳湘湘死在姬永德床上一事引起全京城的轟動。

據說是姬永義一大早就帶著刑部尚書和大理寺丞趕到姬永德府上。

且在姬永德的床上發現了已經死透的柳湘湘。

一幫人衝進姬永德的臥房時,姬永德也躺在床上,正睡得香,完全沒意識到躺在身旁的柳湘湘已經沒了氣息。

等姬永義帶著人闖進去後,姬永德這才驚醒,且聽著屋裡響起的尖叫聲,順著別人指的方向,他也才發現身旁已經死透的柳湘湘。

不僅如此,他的右手還握著一隻沾滿血跡的簪子。

這畫面在誰眼裡,都會以為是姬永德殺了柳湘湘。

堂堂一朝皇子殺個人或許沒什麼問題,但死的人禮部左侍郎家中嫡女。

且這禮部左侍郎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像豁出去似的竟敢擊鼓鳴冤,鬧到了皇帝跟前。

為了安撫臣子,且姬永德殺人的證據確鑿,還有證人,皇帝不得不作出懲罰。

但姬永德是他兒子,再怎麼罰也不會太重。

最終的結果是姬永德禁足家中半年,罰俸三年。

自姬永仁的母后出事,六宮的管事權就到了姬永德的生母沈貴妃手中。

可姬永德殺了人後,皇帝以沈貴妃教子無方為由,讓她去寺裡誦經禮佛,為柳湘湘超度。

雖說這懲罰要不了姬永德性命,但姬永義的目的就是讓沈貴妃交出六宮管事權。

所以懲罰結果出來後,也沒人鬧。

一切塵埃落定,退朝出了宮後,柳湘湘的父親柳四海便上了姬永義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