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一週,一個月,甚至是更久。

我依舊站在昏暗的房間裡,早就沒了當初進來時那種反抗的意識。

無他,我的小腹微微隆起,印證了林清越的預言。

O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差,再加上懷上孩子,我現在連多走幾步路都會氣喘吁吁。

之前在得知有孩子的那一段時間我甚至絕食,身體已經被我糟蹋的不成樣子。

這個房間裡甚至是一片尖銳物品都沒有,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

我站在落地鏡前面,之前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的臉龐凹陷,金黃色的頭髮變得像是枯草一樣。

本來身體上面還有些肌肉,現在只剩下了皮包骨,唯有那個隆起的肚子,告訴我自己,我依舊在屈辱的活著。

“乖寶……”

父親不在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我看著鏡子那一面出現的老淚縱橫的父親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安慰他。

“父親。”

父親低頭看著我四肢上面的傷痕,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除了尖銳物體的劃痕,還有咬痕,有的深可見骨,有的被我硬生生咬下來一塊肉。

我抬手摸了摸脖子裡的項圈,那是林清越為了我不再自盡專門製作的,一旦我出現自盡的傾向就會被電擊。

瞧瞧,瘋子的愛。

我的光腦早就已經壞掉了,在我第一次打算自盡的時候就已經被沒收了,現在的我算是兩眼一摸黑。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我一點也不清楚。

“湮湮,今天的太陽很好,要跟岳父大人一起曬太陽嗎?”

林清越無比熟練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噁心又虛偽的笑。

現在哪裡有什麼太陽,星際時代就連花花草草都是人造的。

我不出聲,他還是自顧自的開啟了穹頂。

我很久沒有出去過了,在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風光之前,那強光依舊讓我不適應。

“湮湮,你看,這就是你辛苦守護的帝國呢。”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絲毫不顧及我因為震驚而發抖得身體。

眼前,哪裡有我辛苦守護的帝國,哪裡有安居樂業的人民。

蟲族,破敗的大街上爬滿了骯髒噁心的蟲子。

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有腐朽發黑的血液,人類的屍骨,被拋棄的飛車,破碎的屬於軍隊的外骨骼機甲。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瘋子造成的!

都是他!

“林清越,你這個畜生!”

父親一樣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他雖然對帝國的忠心沒有想象的那麼高,但是卻愛兵如子。

那街道上有著熟悉的徽章,那是父親的親兵。

“為什麼,林清越,為什麼?”

我眼含熱淚,不甘心的質問他。

如果,就當是我自戀一回,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得到我這個帝國上將,完全沒有必要將整個帝國都陷入危險之中。

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林清越的謀劃絕對不只是這一點點。

“湮湮,得到湮湮就是我全部的執念。”

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手撫上了我的肚子。

“那些人一直讓我交出湮湮,我怎麼可能會放手呢,所以啊,我把他們全都殺了。

還有湮湮最喜歡的緋月,我想把她帶過來,可是她居然想要威脅我,我只好解決掉她了,可是沒想到哦,緋月居然懷了身孕。

你說可不可笑,一個O哪裡來的自信能威脅我,所以啊,我把她的肚子剖開,把孩子拿出來了。

那個孩子還會動呢……倒是可惜了,孩子不是湮湮你的呢。”

緋月,緋月!

緋月是我從小的玩伴,長得玉雪可愛,在分化性別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會是一個很招人喜歡的O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在我回部隊檢查那晚,不知道哪裡來的A強迫了她,她沒有辦法,求到我這裡,讓我幫幫她。

帝國裡面是有能夠做掉孩子的藥劑的。

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個孩子頑強得很。

看著緋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甚至鬧著要自盡的時候,我告訴她可以把孩子的父親歸到我頭上。

她當時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倒是不在乎,我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理想型,部隊裡面執行的任務也總是危險的很,把孩子歸到我的名下,就算是我將來出了什麼意外,也會有人能夠保護好她們母子。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林清越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活著剖出緋月的孩子。

那嬌小的緋月怎麼忍下來的,就連割破手指都會哭唧唧的緋月,到底是怎麼忍下來的。

“你這個瘋子,瘋子!”

我瘋狂捶打林清越,身體機能的下降讓我對於他來講沒有任何的威脅。

“湮湮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把我抱在懷裡,脆弱的脖頸暴露在我的眼前。

沒有絲毫的猶豫我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動脈。

項圈的電擊如約而來,我卻死咬著不鬆口。

“湮湮,你愛我嗎?”

他並不反抗,眼裡滿是壓抑的痴迷。

“我只恨我沒有殺了你!”

我口齒不清地說道,洶湧的血腥味湧入鼻腔,頸環上傳來的疼痛感已經讓我麻木了。

林清越,我們,一起死吧……

“我知道的,湮湮愛我。”

他語氣之中帶了一抹喟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終於得償所願了一般。

“乖寶!”

父親的聲音歇斯底里,又漸漸的消失不見。

胸口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那是電擊項圈帶來的副作用,如果我再不鬆口,估計只有同歸於盡。

咬牙,用力,似乎什麼東西被徹底的咬破了,大股大股的液體溢滿口腔,散發著鐵鏽的味道。

太多了,甚至是跑到了我的鼻腔裡面。

“我愛你啊,湮湮,我愛你……”

他的聲音漸漸減小。

我根本就沒有想過為什麼三S體質的人會被我輕易地咬住致命的地方,只有滿腔的恨意告訴我自己絕對不能鬆口。

死,也要拉上這個混蛋陪葬。

林清越已經沒有動靜了,一動不動的,身體漸漸的變得溫涼。

我的胸口莫名其妙地開始出現一種刺痛,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

我分析不出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終究是再也沒有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