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氓被炸斷一條腿和炸碎了胰臟,無力繼續服役。

被迫退役。

將國家給的豐厚轉業費及安家費,全部分給了戰死兄弟的孤兒老小!

為了不給祖國添麻煩,回到家鄉自力更生。

奈何使不上重力,又身帶殘疾處處遭嫌!

還生在了一個人人娛樂至死、低俗文化橫行的世道。

最終只得淪落到以四處扮醜、賣唱為生。

婚喪嫁娶,百無禁忌。

活了大半輩子,也風光得意過。

但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窮是原罪。

到頭來還是活成了一個廢物。

偏偏還有一顆行俠仗義,時時想當超級英雄的心。

好管閒事。

生活潦倒,三十無妻,前程灰暗。

唯一翻身的機會,全指望著每天買來的幾注彩票。

今天也是,明明知曉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個殘廢。

在看見這老漢抱著說是給自己孫子的救命錢被搶的時候。

還是沒有任何猶豫。

路見不平,吼了一聲。

結果,就落得了現在這般被打碎門牙的下場。

幾個地痞盡興打了一陣。

看著地上漸漸沒有聲息的二人。

罵了幾聲晦氣,興致缺缺的在劉氓二百塊巨資買來的紅色禮服上。

擦乾淨鞋底,揚長而去。

臨走前還在劉氓身上搜刮一陣。

連他今日對著一群肥豬唱了三小時。才換來的四百塊也一併拿走。

只剩一老一殘被扔在地上。

二人又躺了一陣,也沒人過來搭手相救。

還是那老漢先從劉氓身下掙扎而出。

畢竟他一直被護在身下,大部分拳腳被劉氓擋了去。

老漢蹲在劉氓身邊晃了他幾下。

見他沒什麼動靜。

剛想拿出電話撥打求救,按了幾個號碼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將手機塞回口袋。

眼神複雜的看著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劉氓。

自言自語般說了幾句。

“打了電話,留下資訊,這人要我負責怎麼辦?”

“年輕人,是你自己要過來的,可怪不得我。”

“我也是受害者,你也別想著賴上我!”

“咱們各安天命吧!”

說完,也不管地上的劉氓是死是活。

一瘸一拐的快速逃離了現場。

連給劉氓順手打個急救電話的舉動都沒有。

劉氓雖然腦袋昏沉,閉著眼。

還是聽到了那老者的言語。

雖有意識,奈何也動彈不得。

又想到自己被群毆之時,周圍明明有那麼多人駐足。

卻都只是顧著拍照看熱鬧。

眼睜睜的瞧著自己和那老漢被群毆致不省人事,竟無一人敢出言阻止。

唉,到底是個什麼世道。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以後,就安安生生的做個小老百姓吧,再不多管他人的閒事了。

劉氓感覺有些淒涼,心內自嘆。

“唉~”

“多少次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這愛管閒事的毛病。”

“這些年救了那麼多人,雖說從未想過回報,可又有誰真的把自己當過恩人?”

“多次救人受傷,又有幾人管過自己的死活?”

“遭嫌不說,看見自己的斷腿,還一個個怕被自己訛詐。”

“這是個什麼世道?”

“害!以後再也不管他人事了!”

“可是,我還有以後嗎?”

“我這一生,怎麼就把自己活成了這個樣子?”

“要是能重來就好了。”

“我就好好賺一點錢,只過自己的小日子。”

...

腦袋越來越沉,直到陷入混沌。

意識徹底沉淪之前,腦袋裡好像憑空出現了一道莫名其妙的聲音。

伴隨著嘈雜聲傳來。

“年輕人,救了幾個薄情寡義的人被冷落,就對這個世道失望嗎?”

“可你的初衷是救人,人已經獲救,又何必惋惜?”

“心懷正義沒有錯,世間道德崩壞應該去改變世道,而不是捨棄自己的赤誠之心。”

“你只是缺少與正義之心相匹配的力量而已。”

“想重來,可以。”

“不過...”

“你不是不願再管他人死活嗎?我就偏讓你在往後的所有人生裡。”

“路見不平,必拔刀相助!”

...

空靈之音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冰冷僵硬的機械音,傳入兩個不同時空的劉氓耳中。

“叮!系統檢測到合適宿主,正在自行繫結...”

“系統繫結成功...”

“路見不平必拔刀系統...”

“捱打就能變強...宿主不斷捱打,就能不斷變強...”

這是,臨死前的幻覺嗎?

可這聲音為何聽著如此清晰?

莫非還能是真的不成?

可就算不是幻覺,臨死前才獲得的系統又有何意義。

死都死了,我要這系統有何用?

斷斷續續,若隱若現,兩個時空的劉氓還沒有聽完,意識就徹底消散。

“唔~”

“你頂到我喉嚨了!”

(。>︿<)

落日時分。

衣衫襤褸、渾身狼狽的劉氓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人事不知。

城邊道路上,行人稀疏。

偶有行人從劉氓身側路過。

轉頭略微打量幾眼,似是司空見慣一般。

不管不問,冷漠離去。

八成是把他當作了鬥毆失利的混混或白日尋歡的醉鬼。

一隻通體雪白,極為圓潤,拖著一條雪白長尾的可愛小獸。

此刻正焦急的在劉氓身上上躥下跳。

似是想喚醒昏睡中的劉氓。

反覆橫跳數次,見劉氓毫無反應。

雪餅一樣的圓臉上擠出一個人性化的焦急表情。

小口不時微張,發出一陣陣。

“嗶咔嗶咔~”

“咿咿呀呀~”的奇異叫聲。

大概這樣:

`(*>﹏<*)′

叫喚了數聲,倒在地上的劉氓還是不為所動。

小獸心急,跳上劉氓胸口。

四隻小短腿微微彎曲,圓臉衝劉氓腳尖,屁股撅起,正對劉氓面龐。

短暫蓄力後。

四爪離地,一下接一下彈跳而起,又快速落下。

似是想用自己的微末體重,將劉氓砸醒。

毛茸茸的尾巴到處亂舞。

一會拍在劉氓額頭。

一會戳到眼睛。

一會塞進鼻孔。

直到...

無意間掃過喉結。

地上躺著的劉氓才有所反應。

劉氓察覺到咽喉處的莫名酥癢。

以為是調皮孩童的惡作劇,眼未睜開就隨口呢喃了一句。

“唔~”

“你頂到我喉嚨了!”

不料,他開口的那刻。

雪白小獸剛好再度蓄力完成,準備再次跳起。

恰在這時。

身後突然傳來的兩道聲音,讓早已急得失了方寸的雪白小獸驟然受驚!

高度緊張下,被刺激得瞬間炸毛!

渾身毛髮全部立起,像一個長了無數白色尖刺的雪球。

而後它扭頭看了一眼,察覺到劉氓睫毛已經有輕微顫動。

輕吐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可誰知,剛經歷了高度緊張又極度放鬆的雪白小獸。

此刻前門、後門竟都沒守住。

愜意吐氣的瞬間,也響起“噗~”的一聲。

對著劉氓面門,嘣出一個屁!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