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伸手探了探地上女人的鼻息,已經沒氣了,身體也涼了。

他逐漸冷靜下來,神情凝重的質問錢譯:“這是怎麼回事!”

錢譯無所謂的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指了指臺階上的油“不小心摔死了”

錢程一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氣急,不單單是因為地上的已經沒了氣息的田雨,更多的是因為動手的人是他的兒子,這傳出去,對他,對靈馬是潑天的禍事。

他重重的打了錢譯兩巴掌,錢譯的頭都被他打歪了過去。

“你怎麼敢,你是我錢程的兒子,你怎麼敢做這樣的事,她不是你親媽,但是這些年對你也不錯,你怎麼敢殺人!”

錢譯一點也不反抗也不生氣,微微一笑,把嘴角的血擦乾淨。

“是你的兒子又怎麼樣,你要不要報警,你敢不敢報警,要不然你我幫你”

說著錢譯就要拿手機出來,但是被錢程一把奪過來,摔得粉碎。

他怒不可遏的搶過錢譯的手機,摔得粉碎。

錢譯任由他搶,看著懷裡已經早就已經嚇的呆滯的弟弟輕笑,他輕輕摸錢行的臉像是毒蛇看見久違的獵物,眼睛裡泛著淬了劇毒的光。

“錢譯!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錢程衝冠眥裂,恨不得衝過去將錢譯撕碎,在他身上已經看不見一點點父子之情。

錢譯面色漸漸冷下來,看著錢程反問“你覺得我要幹什麼,你不是看見了嗎,我殺了你老婆,你怎麼不報警抓我,是不是你也知道我才15歲,即便抓了也判不了罪,過幾年就會放出來,你更知道現在是你公司上市最關鍵的時候,所以你這裡不敢有任何風吹草動,錢程,你不是愛她嗎,但現在我看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錢譯伸手將坐在旁邊的錢行也推下去,眼睛裡沒有一絲感情可言。

錢行早就呆滯,整個人痴痴傻傻,哥哥突然的動作他毫無防備,順著臺階就滾了下去。

錢程看見小兒子順著臺階滾下來,急忙上前去接。

錢譯看著錢程的腳步跨上臺階,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從臺階上站起來。

錢程這才看見,他腳上穿了鞋套。

他心裡大叫不好,果然,臺階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灑了一層細微的粉末,他著急跨上來,到處都是他的腳印。田雨就死在他腳邊的不遠處。

錢行身上都是傷,整個現場看起來,沒有任何痕跡,被清理的很乾淨,除了他的腳印。

隨後錢譯突然尖叫,整個空曠的房子裡都是他的尖叫聲。

他突然開始呼喊“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呀,快來人救命呀。”

就在這個時候出門採買的阿姨和保姆回來,看見眼前的一幕,也直接跟著尖叫出聲。

錢譯哭喊著跑出去,緊緊抱住保姆阿姨,不停的顫抖。

但臉朝向錢程的時候卻是一抹看不明神色的微笑。

一股徹頭徹尾的寒氣逐漸開始從錢程的腳底升起來,他知道,自己被自己的親兒子,親手設計了。

錢程怒極反笑,知道自己已無法脫身,乾淨利落的處理了田雨的屍體。

錢譯早就讓人把保姆給保護起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早就精心安排好的,就是一個局,等著錢程上套的死局。

錢譯拿了靈馬10%的股份,加上母親名下留給他的,他有資本和錢程對弈一局。

從那以後從前不顯山不露水的靈馬大公子,逐漸開始出現在集團的各個重要會議裡。

錢譯身後的家族和親信,一點一點的安插進來。

錢程一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自己的家務事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外面的新聞媒體上幾乎都不透露,所以鮮少有人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錢譯很聰明,每次只是站在父親的身後乖乖看著,乖乖聽著,對不熟悉不瞭解的東西從不插嘴不反駁,看起來極為順從。

高層裡不少人都覺得錢譯是個好苗子,甚至斗膽參測錢譯會是以後靈馬的接班人。

至於錢行,從田雨那件事情以後,錢程就直接將他送去了國外,集團裡一點他的風聲都沒有,所以人都覺得錢程已經放棄小兒子,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錢譯是個魔鬼,他的心智非同常人,能在他身邊隱忍這麼久,親手看著他把田雨娶進來,生下孩子,蟄伏到羽翼豐滿才動手,且一擊即中,這樣的手段,如果不把錢行送走,最後必然是跟他目前一樣的下場。

至於公司,他苦心經營多年,最後終究是要落在兩個兒子手裡的,雖然心裡他恨錢譯,但是他也知道,錢譯是有手段的,這麼大的公司需要一個精明能幹且有勇有謀的接班人,錢譯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至於田雨和錢行,錢程心裡知道愧對,所以在對錢行的保護和物質供給上無微不至,有求必應。

而錢行,送過去國外整整康復了兩年,才慢慢從呆滯變回正常。

他說不出來心裡對大哥是什麼滋味,只有怕,深深的懼怕。

懼怕到不敢回國,不敢看任何和錢譯和錢家有關的東西。

甚至在即將成年的時候被錢程接回國的時候不敢回到錢家。

錢譯對他的威脅無時無刻不讓他緊繃,他出的車禍,他身邊人離奇的意外,沒有一個不是錢譯的警告。

錢行很怕突然哪一天,他一覺醒來自己就已經不在了,所以不得已,他只能選擇表演,大肆宣揚自己的身份,提高自己的曝光度,不斷做出格的事。

他一度覺得只要自己曝光度夠高,知道自己的人越多,自己越安全,錢譯越不會對自己下手。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從他踏進表演的那一刻起,錢譯確實對他放鬆警惕。

一方面是他的關注度夠高,一方面是現在錢譯靜接手了公司,會更關注公眾的輿論。

錢行終於得了幾年的喘息。

也是那時候,遇見許一。

當年的事情不是他不願意出來解釋,只是他不能,或者更直白的說,是他沒有能力。

他不敢讓錢譯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敢讓他知道任何他喜歡的事物,一旦錢譯知道,就必然面臨毀滅。

如果不解釋就只是輿論,可如果解釋了,就將是滔天大禍。

至於趙悠悠,更加只是錢譯放在他身邊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