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晚凝在睡夢中依稀聽到殿外有人嘈雜聲。
她揉了揉眼睛,緩緩坐起身
“洛雲,洛安,外面什麼聲音啊”
洛安跑過來,差點跪在我面前。
連忙開口:
“公主,是那個人來了”
“什麼人啊,大清早來,我乏的很。”
“公主,是您昨天帶回來的那個人,他現在跪在殿外說是要叩謝公主救命之恩呢。”
江晚凝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對啊,昨晚帶回了他,他這麼快就能下床了?
“洛安快快快給我梳洗,讓他去偏殿候著我。”
“啊呦,我的胳膊”
“公主您小心點啊”
“好,我知道了”
隨後洛雲帶著他去了偏殿,順便也上了早膳。
等江晚凝打扮好,那個人還在等著她,也未曾用膳。
洛雲看著快涼掉早膳詢問江晚凝是否讓小廚房再熱一下。
她揮了揮手說:
“不必了,那個你要再熱一下嗎?”
他看到江晚凝開口問他,他有點不知所措,一直搖頭。
江晚凝看著他搖頭像兒時愛玩的撥浪鼓就控制不住想笑,差點笑出了聲。
他看著江晚凝在偷笑,臉也漲紅了起來,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不打趣你了,用膳吧,吃飽了我有事情和你說。”
說完江晚凝就挖了一勺面前的乳酪紫薯粥,喃喃自語著。
小廚房最近的廚藝越來越合本公主的胃口了,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用完早膳後,江晚凝便開始相問他:
“我昨晚已經和父王母后說了你的情況,你是想留在宮裡還是繼續出宮,我不會強迫你的,你自己選。”
他有點不解,然後低著頭問我:
“您是想讓我離宮嗎?”
“怎麼會,我當然想你留下啊,你在宮外流浪多不容易,你入宮吧,學個武功做個侍衛也好啊。”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你昨日救了我,我還沒有謝過你,那你入宮做侍衛,就當我送你謝禮吧。”
“謝謝你。我一定會努力。”
他跪著向她叩謝,然後嘴裡小聲喃喃道:
“等我學好了,我要更好的保護你,不會再讓你深陷險境了。”
“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我沒有,名字,也沒有人叫過我,我記事起就開始乞討為生了。”
“那,我給你取個新名字,讓我想一想,泓崢蕭瑟,溫潤而澤,你就叫蕭澤吧。”
“蕭澤,蕭澤,好,我喜歡這個名字。”
“從今天起就是你新的人生開始,過去那些痛苦就讓它過去吧。”
“好。”
幾日後,蕭澤的底細也被調查清楚。
確實是從小流浪為生,幼時被父母拋棄,然後被人販子帶走,養到兩三歲沿街乞討。
後來受不了他們的虐待,就自己偷跑了出來。
由於自己年齡太小,沒有人願意僱他,後來就自己遊街乞討。
蕭澤被送到侍衛所開啟了新的生活,每次蕭澤早訓練完都會經過江晚凝上學的文淵閣。
只為遠遠的看著她一眼,而他從一個落魄的乞丐變成如今神采奕奕的小侍衛。
江晚凝也很為他高興。後來常常聽到洛雲洛安說他在侍衛所裡刻苦用功,也越來越拔尖,一切都在變得越來越好。
江晚凝和蕭澤的元宵節的初遇暫告一段落。
深冬的寒意逐步褪去,京都的雪也停了,御花園被雪覆蓋的植被,也都漸漸復還生機,新長出的嫩葉都泛著淺綠色的光澤,一切都看上去春意盎然……
“公主,您的生辰將至,陛下的意思還是和往年一樣在福寧殿舉辦生辰宴”
“這次會多邀請一些世家子弟,畢竟公主年齡漸長也該認識一些大家世族的小姐少爺的。”
“總不至於以後宮裡舉辦什麼宴席的時候,公主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我認識梁明緒不就好了。”
“公主,奴婢沒有和你說笑呢。”
“好好好,我知道啦,你快去看看我的下午茶點好沒好,我現在餓的不行,今天的午膳做的一般,尤其是那道鴛鴦炸肚,不知道怎麼做的一點都不入味。你快去看看小廚房。”
“是——奴婢遵旨”
“聽聞這次公主生辰宴,陳留世家的謝氏也來。”
“可不嘛,平時那些小姐舉辦什麼探春宴,裙幄宴,他都很少出面的,這次可以一睹風采了。”
“好好當差吧,小心那天出了差錯。”
“你能不能說點好話啊。”
“走吧走吧,待會嬤嬤又要催我們了。”
站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洛雲洛安搖了搖頭,似乎宮裡聽說謝氏的公子回來赴宴,都在議論紛紛。
“洛雲,你說那位謝公子當真這麼出名嗎?”
“應該是吧,他出不出名我不關心,我只關心公主的飲食起居,後日便是宴會了,我再去核查一下流程細節。你趕緊回去伺候公主洗漱就寢吧。”
“好,你也注意點身體,別操勞太晚。”
“嗯,我自有分寸的。”
清晨,洛雲洛安就開始給江晚凝梳洗打扮,今日來赴宴的人甚多,她的穿搭和髮飾都要格外隆重。
今日選了皇后贈的大紅刺繡折技百花金帶紅裙,洛雲給她盤起了頭髮,然後戴上了蓮花冠,耳飾是金鑲東珠耳墜。
洛安拿出了孔雀綠翡翠珠鏈給她佩上,這樣一看真的比平時隆重奢華好多。
“洛安這個項鍊好沉啊,能不能換一條?”
“公主,今日你是主角,當然得佩上最好的項鍊啊,奴婢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早膳,就等您用膳了。”
“好吧。”
用完早膳後,洛雲洛安再給江晚凝收拾了一下,就帶她去福寧殿會客。
今日來的基本上都是京都裡數一數二的世家公子和小姐們。
江晚凝剛踏入大殿門口,一旁的內監就高聲呼喊道:
“永安公主到——”
永安這個封號,是她出生時皇帝親自取得,他希望她可以長久的幸福平安。
連她住的永寧殿也是希望她可以幸福美滿一生平安。
內監剛喊完,殿內四周的人都開始行禮,然後等她走進內殿,他們才恢復原來姿態。
江晚凝坐下後就一眼掃到了梁明緒,然後她示意讓洛雲叫他來。
洛雲便朝他走去,然後在他耳邊說道著,他速即和身邊人打了招呼就走向她。
他剛走到她面前嘴角就噙著一抹不易擦覺的微笑說:
“怎麼了我的公主殿下?”
我看他又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便順著他的話回道:
“沒事就不能找我們梁大公子,我剛剛看你在那邊聊的挺開心的啊,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正好今日我便替你做主啊。”
一聽到江晚凝這樣打趣他,他反而嚴肅起來了,眼色也變得犀利。
然後平緩說道:
“我已經有了心儀的人,比這外殿的女子都強百倍強千倍。”
江晚凝看著梁明緒嚴肅的臉,自然也是沒聽見他後來說的什麼。
便開始打圓場:
“我叫你來其實是因為今天人太多了,而且我還是主角,我自是有點害怕,想讓你過來給我撐撐場子,等會開席時候你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吧。”
“好,公主的命令怎敢違抗啊。”
“還在說笑我,信不信待會散席我捶你啊。”
“微臣不敢,公主饒命。”
“還在說啊你!”
“不說了不說了,馬上人就來齊了。”
不出片刻,座無虛席,隨後梁明緒便站了起來。
走到江晚凝面前,向她行禮邊說道:
“安定梁氏,梁明緒問公主安,祝公主好花常有,好夢長留,多喜樂,多安寧。”
說完他就拿出了一個修長的禮盒。
“這是微臣送的生辰禮,玉簫我給它取名江南春,還望公主喜歡。”
洛雲接過禮物,走到江晚凝身後。
她看著他那張徐徐綻放的笑臉,她的眼睛也不自覺彎成了月牙狀,臉上的酒窩也展現出來了。
洛安看江晚凝一臉沉溺在其中,便立刻提醒她該道謝讓他起來了。
她才回過神,支支吾吾說道:
“多謝梁公子的賀禮,我很喜歡,平身吧”
他聽到她說喜歡,眉眼向下彎,眸中盛滿了笑意。
江晚凝也沉浸在他剛剛送禮的時刻,後面那些人陸陸續續送的禮物也是大同小異。
直到那位一出場就讓別人議論紛紛的謝家公子。
一身青色竹文長衫,由於膚色較白,俊美的五官格外突出。
雙唇似乎也和塗抹了胭脂一般,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相貌是美的。
但是卻絲毫沒有女氣。彷彿真的像神仙戲文裡走出的神仙小哥一般。
江晚凝都看入神了。
他緩緩向她行禮。
“陳留世家謝氏謝晏之問公主安,祝公主歲歲春無事,相逢總玉顏。”
“在下準備的春塘柳色圖,還望公主笑納。”
說完謝晏之便託舉起畫盒,江晚凝點了點頭。
洛雲上前接過,她也開口讓他起身。
謝晏之微微抬起頭,恰巧和江晚凝的眼神對上,真的是一雙含情桃花眼啊。
她竟然想一直看著,一時間空氣凝住,他也看著她的眼,四目相對。
在一旁坐著的梁明緒看著江晚凝和謝晏之對視著,而謝晏之竟也呆住了。
梁明緒心裡竟自燒出一團火,他都很少和公主這樣四目相對。
這個人第一次見公主就這個樣子,這團火也越燒越大,燒著他的嫉妒燒著他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