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三日之期已經過去一日了,也不知道鳳亦然“死”了沒。

鳳簫憂心的很。

神識放開,在周圍搜尋著,腳下步伐未停,走過一草一木都沒心思停下來欣賞一番。

實際上,琉璃幻境中,景色相當不錯,高大的樹木蒼翠欲滴,枝條折折,落葉紛飛,林下有一汪清澈水潭,水質清潤,透徹而涉世未深,譚邊淋淋灑灑長了足有半圈的月光草,散發著幽幽的藍光。

嗯?

鳳簫心念一動,有人?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沒有任何有人存在的痕跡,怎麼回事?她不可能感覺錯,人憑空消失了?

能施展這等法術的,得是神君了吧。

可據她所知,這些氏族子弟之中乃至上古神族的嫡嗣,沒有一個達到神君階品。

她倒是不慌,可能是踩到什麼陣法了。

幻境之中也有陣法?還是說有人在這裡佈下的?

奚昱,睚眥一族的少主,這陣法是他佈下的,他藉此陣法已經殺了不少人。

他個子不高,編了滿頭辮子,束起,也不知是這頭髮勒得太緊,還是他長得本來就有些尖嘴猴腮,總歸看起來不太美妙就是了。

一身華服,繁複非常,腰間衣襬還綴著金玲,一動便響個沒完。

他看著身處陣中的紅色身影,臉上浮現一抹猙獰笑意,“鳳簫?”

鳳簫在陣法中悠哉悠哉轉了幾圈,摸摸這棵樹,又摸摸這棵樹,她在找陣眼。

這陣法不大,怎麼陣眼這麼難找?

她一向沒什麼耐心,儘管找的時間不算久,她也有些倦了。

只是下一瞬便精神起來。

殺機……

她猛的轉身,霜燼頓出,擋下一擊。

抬眸,樹妖?

方才摸過的樹,全變成了樹妖,與之前她遇到的那個一般無二。

就是這麼多,有些麻煩啊。

藤蔓再度襲來,這次是從四面八方,她斬斷一截,又迅速有另一截補上,手起刀落,繼續砍斷。

這麼多得砍到什麼時候,不如一把火燒了乾淨,她暗罵一聲,別讓她知道是誰布的陣法,這麼多樹妖,全用火燒下來,當她不累?

明火現,陣中火光沖天,陣外安然無恙。

奚昱額角頓時冒出冷汗,指節捏的發白,他以元神控制此陣,鳳簫放出鳳凰明火,連同他的元神也受累。

因此看向鳳簫的目光越發陰鷙。

鳳簫在陣中感覺到陣法漸弱,便再加了一把火。

她仔細觀察著陣中,樹妖被燒,火遍地都是,唯有水潭邊的幾株月光草微不可察的動了動。

鳳簫揚眉,輕吐二字:“破綻。”

揮劍便將那幾株月光草連根斬斷。

陣法外傳來一聲怒吼,“可惡!”

陣法破了。

鳳簫走出去,見到一個不高的醜八怪,身上穿的十分華麗,華麗是華麗,她可沒說好看。

奚昱怒指她:“你賠我陣法!”

鳳簫一聽,敢這麼和她說話,脾氣也上來了,道:“原來是你布的陣法,果然醜人多作怪。”

“你說我醜?!”

“說得就是你。”

奚昱怒道:“從來沒有說過我醜!”

鳳簫聞言,仔細打量他兩眼,有些詫異道:“你從來都沒有照過鏡子嗎?”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他手中光芒凝聚,怒向鳳簫推出一掌,惱羞成怒道:“鳳簫,新仇舊恨,今日我與你一併算了!”

新仇舊恨?

鳳簫皺眉,側身躲過,她身後的樹平白遭了殃,受了他一掌倒在地上。

“我認識你嗎,就新仇舊恨?”

奚昱更氣,“你不認識我?我叫奚昱!”

鳳簫恍然,原來是他,睚眥一族的少主,上次弦人招惹就是他啊,難怪他說新仇舊恨。

果真是個子小,心眼也小的傢伙!

鳳簫帶著不屑的目光看著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奚昱:“鳳簫,我殺了你! !”

他說著衝過來,那架勢,不像是說謊。

睚眥一族心眼都小,他又是少主,想來是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她不過說了幾句話,竟然就被氣成這樣。

兩人過了幾招,他哪裡是鳳簫的對手。

奚昱眯了眯眼,左手一揮,一股黑氣散開成黑霧,頓時周圍陷入一片黑暗。

鳳簫啐了一聲:“打不過就使陰招,卑鄙無恥。”

“嗖嗖”

“嗖嗖”

鳳簫立於黑霧中,黑暗模糊,周圍有什麼全然看不清楚,唯一散發一點光亮的,除了手中的霜燼,就是她身上那枚血玉。

敵在暗她在明。

“咻咻咻”

傳來三道破空聲,三道暗器朝她襲來。

鳳簫耳尖一動,翻身躲過兩道,另一道不察,在她翻身落地的瞬間,刺入她左肩。

暗器入肉的聲音真是難聽,她悶哼一聲,退了兩步,垂眸看了一眼,流血了,真是疼死她了。

該死的,就你會用暗器?

“廢物,打不過就躲起來,畏首畏尾的縮頭烏龜,你父親就是這麼教你的?”

“就算沒有教你法術,也該告訴過你長得怎麼樣吧,醜八怪!”

鳳簫口中說著,眼睛警惕的看向周圍。

果然,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鳳簫,我真該撕爛你的嘴!”

右後方!

幾枚銀針順著聲音飛過去,這銀針還是花賦給她的,此時用作暗器正好。

聲聲入肉,奚昱慘叫一聲,翻滾在地。

黑霧也隨之散去,鳳簫捂著左肩,對著地上的奚昱勾唇一笑,“我故意激你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