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亦然瞳孔一震,來不及反應就被一爪掀飛。

撞到樹幹上,震落陣陣樹葉。

他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手上推出一掌,朝著兇獸轟去,可惜對於兇獸來說,就像撓癢癢一樣。

鳳簫給的那顆珠子,他並沒有點亮。

是他法力不濟,鳳簫並不如何滿意,沒讓那顆珠子亮。

那柄三寶玉如意鳳簫讓人煉製過了,給他當作武器,此時被他拿在手裡,自動升起一道結界。

只是以他的法力維持不久,更遑論現在他還受傷了。

結界在兇獸的攻擊下越來越薄弱,直到他撐不住的那一刻,徹底碎掉。

鳳亦然緊緊閉上眼,有些害怕的等著接下來的一切。

兄長……

“止!”

一個半人高的止字化為實質,打到兇獸身上,兇獸張的大嘴就在即將咬上鳳亦然的一瞬間被定住。

南宮長旭握著一根毛筆跑過來,順了口氣道:“亦然,快過來!”

鳳亦然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南宮大哥!!”

兩人在藥廬攢了些情誼,平時鳳簫忙著煉丹時,都是南宮長旭指點他修煉,一來二去,兩人竟也十分相熟。

“你兄長呢?”南宮長旭頓了一下,又道:“你和你兄長分散了?”

鳳亦然倒是很樂觀,袖子抹去唇側血跡,“你猜對了!”

南宮長旭失笑著揉了揉他頭。

“吼——”

兇獸掙開法術,一雙黃色獸瞳凝聚憤怒之色,尖牙利爪泛著鋒銳的光,低吼著朝他們奔來。

南宮長旭用毛筆再度寫了一個止字,打在兇獸身上 ,兇獸在距離他們一尺的地方被定住。

顯而易見,這毛筆是他的本命法器,名為古嵐。

不過他也撐不了多久,還是得趕快離開這兒。

“咱們快走。”

他拉著鳳亦然,朝著兇獸相反的方向走。

太平臺內水鏡分成數十塊,多數人都注意著鳳簫那邊,只有靈澤注意到他們。

他嘴角上揚,露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這樣也行?”

他指了指南宮長旭,道:“若不是他,那小子早就‘死’了。”

玄柏擰了擰眉,卻沒說什麼。

寒酥嗤笑一聲:“你管那麼多呢,能活下來就是機緣,管人家怎麼活下來的。”

“小雪說的也是。”靈澤聳了聳肩,似乎很無奈。

可他這番話倒也入了一些人的心。

上界與下界最相似之處便是除了氏族,還有許多門派,以供氏族子弟修習。

上界門派林立,能人輩出,許多大能隱世在離恨天。

青雲門始祖古寺瑾摸著兩撇八字鬍,悠悠開口:“我倒覺得靈澤公子所言甚是,第一道考驗考的就是法力修為,鳳族鳳亦然顯然法力不濟,但卻被人救下,若是一直被人救,等他活到最後,豈不是漏網之魚?”

此話一出,又贏得一片贊同之聲。

花娘娘拉住寒酥,卻沒攔得住風婆婆拍桌而起,她扶額:這個時候爭論這些有什麼意義,反正規則已經定下,只要活下來不就行了,難道玄柏會收回自已說過的話麼!

風婆婆看著古寺瑾,一副你也好意思說話的模樣,嘲諷道:“枉你自稱一生逍遙,連順應天道都不知道,能被人救是他的機緣,就算沒有被救也是他該受的,輪得到你在這多嘴?!”

寒酥在一旁撫掌,說的對!

古寺瑾“騰”得一聲起身,氣得吹鬍子瞪眼,怒指:“不可理喻! !”

靈澤的臉色也不太好,不過他這個人一貫喜怒無常的,叫人琢磨不透。

古寺瑾:“玄柏上神,您以為如何?”

太平臺上,雲層疊了十二層,坐了數十位上神,玄柏坐在最高最中心的位置,垂眸看了他一眼,道:“你所言確實有理。”

花娘娘眸子微眯,溫柔笑道:“上神金口玉言,難不成要反悔麼?”

玄柏冷道:“我並未想過反悔。”

太平臺一靜,她言語昭昭,“第一道考驗,三日內活下來的人,透過。”

古寺瑾甩袖坐下,神色不忿。

寒酥揚聲道:“某人還是專注自身,參悟天道,莫要關注旁人了。”

某人。

靈澤搖了搖頭,還是那麼記仇啊……

*

鳳簫沒有找到鳳亦然,卻找到了鳳司凡和鳳言寧二人。

兩人受了點輕傷,本來沒什麼事的,硬是被鳳簫按到樹下把脈。

鳳言寧坐在地上,看著周圍圍了一圈的人,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已得了什麼重病。

鳳司凡坐在他旁邊,同樣面露無言。

鳳簫倒是很興奮,她在藥廬學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機會給她把脈。

她伸出兩根玉指,輕輕搭到鳳言寧腕上,脈象不浮不沉,不快不慢,和緩有力,節律均勻,身子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鳳言寧。

“兄、兄長,我是有什麼暗疾嗎?”他慌道。

鳳簫搖頭,這小子,身子竟然這麼好,這傷跟沒受似的。

鳳言寧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同樣把了鳳司凡的脈,同樣沒有什麼問題。

鳳簫起身,在袖中掏了掏,在藥廬這麼久,身上沒點藥怎麼行。

她摸出一個玉瓶,扔給鳳司凡,道:“止疼的。”

如果在幻境中死去,不算是真的死去,那受的傷自然也作不成真。

當然,不是所有的幻境都能這樣的,這琉璃幻境很不一般。

“鳳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