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鳳簫含糊道:“就是前兩天有的啊……”

綠綺眯起眸子,“嗯?”

呃……這要她怎麼說?師尊是前兩天遇見的,師是昨天晚上拜得,她自己都覺得草率好吧……

鳳簫:“放心,我師尊很厲害。”

綠綺還是盯著她看。

她自己倒了杯茶,清了兩下嗓子,“你到底幫不幫?”

“不過幾件衣裳,值得你親自跑一趟?”綠綺輕嗤一聲,抿了口茶。

“欸~衣服是不值得,但姐姐值得。”

這話說出口,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綠綺還真就吃她這套。

聞言,綠綺笑得心花怒放,還問她男裝女裝?顏色有沒有要求?

“男裝,至於顏色……”鳳簫想起自家師尊那慘不忍睹的審美,果斷拒絕,只開口道:“顏色你看著來吧,我相信你。”

至於尺寸,羅衣門的衣服是可以根據人的身量改變大小的,這點不用擔心。

“行啊。”

鳳簫:“大概需要多久?”

“衣裳而已,三日足夠了。”

綠綺喝著茶,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還沒問,“你師尊是誰啊?能讓你拜師的……想必是個厲害的。”

鳳簫:“那當然,我都說了他很厲害。”

“話說,你聽過花賦這個人嗎?”

她和綠姐姐沒什麼不能說的,何況要是能多打聽一點師尊的資訊更好。

她看著綠綺,期待著能聽到什麼。

但註定要讓她失望了。

“花賦?”綠綺搖頭,“沒聽說過這個人,他就是你師尊?”

鳳簫嘆了口氣,半倚著石桌,“對,他就是,白無憂你總知道吧,他還是白無憂的師尊。”

白無憂,藥廬神醫,上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喲呵!”

“這麼厲害!”

綠綺一臉震驚,“你真行啊!”

“還行吧,一般一般。”鳳簫起身,說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起身,頭上的紅色髮帶勾到旁邊的樹枝上,滿頭青絲傾瀉,垂落至腰跡。

鳳簫皺了皺眉,伸手取回髮帶,又要重新綁頭髮了。

綠綺:“你那根白玉簪子呢?”

鳳簫一把撈起半頭烏髮,側面對著綠綺,道:“前段時間去了一趟玄武族,拿它換了千斤鼎,過些日子再換回來。”

墨髮如瀑,襯得她面板雪白。

“啊~膽子夠大”綠綺感慨了一下,卻沒多驚訝,畢竟鳳簫這個人是出了名的隨心所欲。

也沒問她怎麼拿到的,只囑咐一句:“萬事小心。”

紅色髮帶飄搖在她身後,她歪了歪頭,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那當然。”

“啊對了,這個給你。”

鳳簫手中出現一個黃色的東西,遞給綠綺。

“嗯?葫蘆?”

綠綺接到手裡,掂了兩下,有些驚喜道。

正好可以拿來裝酒。

鳳簫只看她一眼就猜出她在想什麼,笑道:“給你裝酒的。這葫蘆我看過了,能裝不少東西。”

綠綺不跟她客氣,“那我就收下了。”

天邊鍍了金光的厚重雲層緩慢移過,露出的陽光耀眼璀璨,透過幾株古樹,映在地上只剩點點光斑。

鳳簫看了眼天色,猜測她師尊現在應該醒了,她出來的時候沒告訴他,還是儘早回去吧。

她和綠綺告別,綠綺起身留她,“怎麼這麼著急?不在多待一會兒?”

“不了,三日後我再過來取衣裳。”

“行,我就不送你了,你知道出去的路吧?”綠綺記得她過目不忘。

“知道。再會啦,綠姐姐。”

她離開綠綺的洞府,沿著來時的路出去,時不時有弟子向她投來驚豔的目光,她習以為常。

她是正常下了名帖,進來的時候沒驚動別的什麼長老、掌門,靜悄悄的進來,出去的時候雖然有弟子瞧見她的容貌,但也未曾引起風波,便也靜悄悄的出去。

回到藥廬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易白站在樹下,挽著袖,向她投來一眼,奇怪道:“你幹什麼去了?”

“去了趟羅衣門,你幹什麼呢?”

她有些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他要抱住樹。

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他就從站在樹面前變成了抱住樹。

易白目光專注,“觀察紋理。”

好吧,她默默走開。

本想回自己屋子的,只是走到一半就被叫住了,叫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昨晚剛拜得師尊。

花賦抱臂靠在柱子,懶洋洋道:“昨天剛拜了師,今兒早上就沒影了,我還以為你後悔了呢。”

身上的幽怨彷彿要溢位來了,鳳簫挑眉,清眸染上幾分似笑非笑,“我從來不做會後悔的事 ,傻子才做。”

腳下步伐一轉,她走到花賦面前,喚了一聲:“師尊。”

花賦頓時眉開眼笑,把雙手從胸前放下來。

“師尊今天起得挺早的嘛,我聽小白說,您平日這個時候才起。”她語氣帶了點戲謔,毫不在意自己出賣了易白這件事。

“別聽他的。”

“咳咳”他頓了頓,繼續說:“把人都叫出來,我有話要說。”

鳳簫指了指自己,“我去叫?”

花賦:“難不成是我?”

鳳簫聳了聳肩,轉身按他說的做,只是心裡想著,除了她阿爹阿孃,還沒人吩咐過她什麼呢,倒也新奇。

過了片刻,院子中站了幾個人,還有一個人坐著輪椅。

鳳簫把所有的人都叫上了,也才五個。

花賦把手背在身後,一副世外高人做派,但有邪氣長相的加持,這動作就略顯老氣。

易白還惦記著觀察樹的紋理,見他遲遲不開口,忍不住說道:“師祖叫我們是有什麼事兒嗎?”

“是啊師尊,這大太陽的,您老人家站在迴廊裡,留我們幾個在外面曬著,這眼睛都被照的睜不開了,您還不說話。”

真正長著世外高人、道骨仙風模樣的白鬍子老頭兒如是說道。

鳳簫瞥了眼白無憂,忍不住低笑。這老頭兒說話慣會陰陽怪氣。

她身旁挨著南宮長旭,因為坐在輪椅上視線略低,微微抬頭就能看見她的臉,少年嘴角噙著笑意,一雙桃花清眸彎起,容色盛極,比身後的陽光還要耀眼。

鳳簫沒注意到身旁的視線,倒是對上了自家師尊的視線。

只見她師尊勾了勾唇,“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昨晚我多了一個徒弟,是吧,小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