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聽聽。”
聞言,不僅龍曦鬆了口氣,就連北辰夕影他們都暗暗鬆了口氣,總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籠罩著他們。
龍曦踱步到鳳簫面前,“這葫蘆是個寶貝,將它贈予鳳少主,”
他揮手,幾件別的寶物浮在鳳簫面前,“還有這些,鳳少主意下如何?”
都是不錯的寶貝,但這些東西,鳳簫要多少有多少。
她似笑非笑:“這就是你說的交代?”
接著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那人身上,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當然不是,”龍曦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此人……交與鳳少主處置如何?”
這個人是他的心腹,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修為也在上乘,他手下這樣的人可不多,失去一個都算得上損失慘重。
鳳簫:“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人,不如你處置一個給我看看?”
塗山澤瑄頓時有些佩服的看著她,這招厲害!
北辰夕影眼睛微微睜大,有些感慨的張了張嘴。
段凌越正襟危坐,一副不食煙火的模樣,只是一雙眼睛暗暗瞥向鳳簫。
龍曦臉色沉下去,“鳳簫,你別欺人太甚了!”
牆角處與地板相襯的四盞宮燈倏地滅掉,屋內霎時映入夕陽的顏色。鳳簫的嘴角垂下,眼神凌厲,面色冷然,威壓隱隱散開,上位者氣勢盡顯。
“欺人?”鳳簫起身,和他對視,“我有欺人嗎?”
“今日若是換了旁人,被這麼平白無故的汙衊,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以你龍族少主的身份壓下去,不是難事吧,可惜,遇上我了。”
鳳簫抬手:“你不動手,那就我親自來。”
仗勢欺人的事不知幹了多少,汙衊的話說得才那麼熟練,廢他一身修為,已經是她大發慈悲了。
手剛要劈落,有人攔住了她,龍曦拽住她的手腕。
鳳簫眼裡浸潤幾分寒意,法力一運,震退他兩步。
段凌越眸子一亮。
上仙和上仙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實力強弱不一,血脈天賦讓他們一出生就是上仙,但後天的努力不可廢,決定了同一階品下,實力的高低。
而鳳簫無論是天賦,還是努力,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絕對算得上上仙裡面頂級的人,差一步便能升階為神君。
鳳簫唇角勾起,但眼中沒有絲毫笑意,“怎麼?你改主意了,要親自動手?”
龍曦被震開的手微微顫抖,得知了自己和鳳簫的差距,心中一驚,莫名說不出反駁的話。
手下驚恐:“不、主上,不要……”自己沒了修為傍身,與廢人無異,他面色發白,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懊悔。
龍曦:“閉嘴!”
他看了眼鳳簫,見她神色淡淡,心中苦笑,無奈出手。
卻在他動手的前一刻,跪在地上的人抬頭了,手下:“主上,殿下囑我給她帶朵雪蓮回去。”
龍曦一頓,抬起的手定在他頭顱之上,玄色金紋廣袖襯得手指白皙修長,“你方才、說什麼?”
龍族不差一朵雪蓮,只是能被稱作殿下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他……母后!
鳳簫羽睫抬起,桃花眸中,瞭然一閃而過。這樣的事都能讓她碰上,這運氣……真是太好了!
手下一字一頓:“殿下、讓我帶朵雪蓮回去。”
真是可笑啊!
他所認為的心腹,竟是母后的人,她是有多偏心,有多不想讓他做少主?
手下:“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起,他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龍曦,最後的底牌都已經拿出來了,他竟然還敢?!
塗山澤瑄等人都移開了目光,只有鳳簫還目不轉睛的盯著,場面並不血腥,一股股仙氣從那人頭頂湧出,他被抽去一身氣力般癱坐在地上。
面上毫無血色,眼中血絲橫行,形如枯槁,類如惡鬼。
一雙眸子渾濁的不行,平平無奇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聲音嘶啞:“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若不是你親口說,我還真不信你是她的人。”
龍曦:“若不是鳳少主,恐怕還逼不出來你。”他這樣的人身邊怎麼會容得下有異心的人。
鳳簫:“?”
她揚了揚眉 ,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誰能想到,起因只是因為一個葫蘆?
硃紅色的木板上,那人癱坐在地上。
夕陽血紅,染紅了天空,也染紅了屋內的銅鏡,反射出一道泛著金色的紅光,似有幾分詭異。
鳳簫抬手,牆角處的四盞宮燈亮起,驅散血光,看得清每個人臉上的神色。
北辰夕影和塗山澤瑄的表情如出一轍,震驚、恍然、不可思議。
段凌越:面無表情。
龍曦:“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手下:“我不想死。”面色已然灰敗。
龍曦點頭,兩根手指併攏,一道藍光閃過,直直穿過他的額頭,留下一個拳頭大的血洞,登時血花四濺,落在屏風上,點點紅梅,栩栩如生。
龍曦:“只這個不行。”
鳳簫摸了摸下巴,殺有錯之人而已,是她的話,她也會這麼幹,何況得罪鳳族少主這麼一個現成的理由擺在這兒,還不會惹他母后懷疑。
她偏了偏頭,北辰夕影和塗山澤瑄的表情如出一轍,震驚、瞭然、不可思議。
段凌越:面無表情。
夕陽落下,天空是深紫色的,深邃、神秘。城內燈火通明,除了偶爾幾隻鳳凰,幾條龍飛過,與凡間無異。
著實安寧。
鳳簫:“不早了,龍少主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龍曦手中出現一物,朝鳳簫扔過來,言簡意賅:“謝禮。”
說罷,走出去。
關門聲響起,鳳簫看著手中的葫蘆,心中好笑,“不是賠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