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立場
被洗牌後我打出了王炸 拂晨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苟彤的話把清歡的思緒拉了回來,“深市專案崗位重點推進,你也說這些崗位難度大,一個人選的招聘週期下來到時候這個專案的所有東西也都落地了。你所提的這些都不是問題。
我還是那句話,招聘難人選少正是考驗你們能力的時候了。
領導佈局的任務不要有這麼多推阻,這會讓領導覺得我們辦事不力。”
清歡並不指望苟彤能表態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
一來是因為苟彤也還在跟白院的磨合中,她不可能聽到什麼就馬上去找領導;
二來,苟彤的背景跟她的專業能力決定了她不太清楚實際人力業務的開展程式。
已經提出了自己的訴求了,也就沒有再糾結下去的必要了。
苟彤頓了頓,帶著一絲不贊同跟教導的意味,又緩緩地道,“清歡,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也說在人力工作上做了這麼久,原則上也不需要我來教你。
作為員工,所有的立場首先應以服從公司的決策為自己的工作出發點,人力的工作也是依託公司這個平臺的,怎麼能自己先去質疑公司呢?
假大空、部門沒用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從你這個部門經理的嘴裡說出來。
還有,你要學會扯大旗,有白院這樣一個定海神針,他的科研背景他的專家團隊,這麼好的資源都不會講故事嗎?
做人力的要學會審時度勢,隨機變通。
太實誠也許你是一個好人但卻不是一個好的人力工作者,對你的工作沒有幫助,明白嗎?”
雖說最後一句話苟彤還是出於自己立威的需要,但她能這樣說,清歡確實高看她一眼。
因為這本來就是人力這個行業的事實,是多少人力從業者難以言說的職業痛點。
外界很多人給人力定的各種好的與不好的標籤,其實很多時候也只是身不由己。
清歡只是比別人把職業看的更重一點罷了,為了職業自尊比別人更想做自己多一點。
“繼續,第二點,複試率下滑是什麼意思?”
說完第一點,苟彤復又叩著手指,問清歡。
清歡解釋道,“環比上月的資料,這個月複試安排的崗位主要是銷售經理、研發工程師跟行政實習生。”
苟彤道,“資料我看的到。我問的是為什麼這幾個崗位複試透過率會這麼低。
銷售跟實習生這兩個崗位的複試是到我這裡的,你們初面透過的人選非常的差。我估計研發工程師的應該也是一樣。
在人選質量把關上你們問題還是比較多啊,推一個就不行一個。你們兩個還需要加強面試評估能力。
這個你不提我本來就要跟你說的了。”
說到這個問題時,清歡突然覺得自己的衣角被坐在一旁的梁星拉了下,因為攝像頭是對著自己的,梁星並沒有入鏡。
梁星指著電腦的方向,撇了撇嘴,又做了個鬼臉,清歡差點被帶偏要笑出聲來。
梁星這一連串動作下來不要太絲滑,清歡看懂了這一出啞劇的主題,名字就一個字:“絕”。
清歡這會子倒不太想跟她說什麼了,只是粗粗說了句,“研發工程師的初面是李總授權給了專案經理陳工,只有他透過的才往李總那推。
我們只是輔助,沒有決定複試的權力。他們自己會先通氣決定要不要複試。
不透過的原因基本是技術沒達到李總要求。”
這個情況是需要說清楚的,研發技術方面可不是她們面的。
“找好的人選,現在不是好幾個獵頭嗎,叫他們一定要找好的,不惜一切成本代價。”
苟彤又強調了一遍。
清歡不置可否。
她不想告訴苟彤,其實這一段時間下來,獵頭從一開始的熱情殷切、信心滿滿已經到了現在的愛理不理、灰心喪氣。
因為他們推的優秀人選篩選率都不太高。
人選能被一招秒的不會留到第二招;能挺到第二招的,再沒有下一招。
研發總監李思恆很挑的。
清歡分析這是受白木鑫跟苟彤一直在傳遞的要“找優秀人選”,“天才型人選”這種用人觀念所影響。
白木鑫就不說了,科研尖端人物,權威專家,博士生導師,教授。
就是李思恆自己,那也是硬體跟軟體實力兼具的出色人物。
以至於他們看別人的時候比照的基準都是照著自己來的,反正別人再優秀也沒有自己優秀,別人再厲害也不是那麼厲害。
清歡應了聲好。
苟彤問,“你說的最後一個業務歸口協調具體指的是什麼?”
清歡道,“招聘資料管理現在是梁星在負責,您那邊如果有安排面試的也麻煩告知一下,這樣資料才不會有缺口。”
苟彤自己安排的面試她是不會跟清歡這邊說的。
雖說現在她入司時間還短,還沒有她經手的人入職,但據清歡觀察,苟彤是一個在業務流程上要特權的人。
就好比之前人力行政主管的用人申請,她能跳過總經理陳良直接找白院簽了字。
如果因為她個人的特權以後出了什麼岔子,那麼在董事長助理跟人力資源經理這兩個人之間,白院會保誰,清歡用腳指頭都想的出來。
如果清歡不想讓人力業務流程或者其他人背鍋,那就一定要自己承擔的。
清歡必須要在自己這個節點上先做好業務監管,提前給她知會業務管理要求,否則就只能被動地等,被動地接受。
倘若苟彤想要自己再更改人力業務流程,把清歡原來擬定的部門內各項管理章程、工作手冊棄之不用,另建起一個屬於她自己的新規則,那麼就需要重新把現在部門的、崗位的程式性檔案先作廢掉,她再起草檔案評審、簽發才能執行。
那這個過程就很囉嗦了,苟彤未必有那耐心。
陳良此前對清歡所說的有你在業務上過渡,問題不大就是這個用意。
苟彤問,“我要報給你們什麼資料?”
清歡道,“這個我遲點讓梁星來與您說,苟總。”
結束會議後,清歡啪地一聲關上電腦螢幕。
看了看時間,離下班還有十多分鐘,但她跟梁星兩個人都不想繼續幹活了,兩人懶懶得窩在椅子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歡姐,說實話,開會前我是真擔心你跟苟總爭起來呢。”梁星在那劫後餘生一般慶幸地說道。
清歡白了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一眼,“你這腦袋瓜子一天天到底在想啥呢?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嗎?”
“嘿嘿”梁星不好意思地笑,“我就是盼著你好才怕你會跟她爭啊,要能讓你彪起來的地步,這得是什麼可怕的形勢了。”
搭檔地久了就是這點好,彼此都對對方瞭解的很。
清歡作勢就問梁星,“小星星,假如哈,假如,我要真跟苟總吵起來了,你會站哪一邊啊?”
哇去,這可是道妥妥的送命題。
梁星思索了一會,清歡能感覺到她是真的在想這個問題。
“我覺得,誰有理我就站在誰那一方。”梁星慢慢憋出了一個答案。
清歡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平時可能還是對她影響大了些,這樣的答案換在別的時候清歡是支援的,但卻不能在這個時候這麼想。
“你傻呀,你應該說,誰對我更有利我就站誰。你就不能自私一點?”
清歡笑著對梁星說道。
但梁星卻沒有接這話。
“今時不同往日,你要記著我的話,小星星。”
清歡拍了拍梁星的肩,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複試的問題我沒有跟苟總說上,今天不是個好時機。
她還得再做一陣子複試殺手。你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該怎麼做你還怎麼做。
結果如何你先別太在意,你把控好過程,知道不?”
清歡低聲跟梁星交代。
梁星道,“我知道的,歡姐,你放心吧。我明天會把資料統計要求告訴苟總,這個我也記得的。”
“好,走了,下班吧。”
清歡家離公司並不遠,五六公里左右。
但因為ZC區比較偏,這麼短的距離清歡通勤卻並不方便,公交車少還不說,公交站還離公司老遠,上班下了車要走十幾分鍾,下班還要走十幾分鍾去趕車。
所以六點鐘下班,回到家都已經七點了。
清歡今年36歲,有一個小孩,小孩4歲,剛上幼兒園。
愛人林宏是清歡的高中同學,碩士畢業後進了一家大廠做研發。
清歡進入SD公司的前一年,林宏升了team leader,單獨帶領一個新專案團隊。
趕專案的時候林宏忙起來那可真是顧不上家,清歡也考慮到這一點,兒子林明昊還小,父母總要有一個能有多點的時間陪他。
再加上清歡當時所在的公司地址搬遷,清歡就沒有再過去,而是在家附近找了機會,進入了SD科技公司。
清歡對自己的工作背景有數。以她的資質跟從業經歷,完全可以把選擇機會的範圍放開,這個時候衝一下人力資源總監完全是可以的。
怎麼說ZC比較偏,機會也是比較少,但市區是不缺機會的。
但清歡覺得前十年重心是在工作上,她從總經理秘書轉到人力資源主管,再做到人力資源經理,以清歡這種清冷的性子,是真的沒有什麼“關係、背景”之類的東風可以借一借,完全是靠自己搏出來的。
她對現在這個狀態不說十分滿意,但至少在這個階段回顧自己的人生還是不悔的。
因為她熱愛的就是人力資源這份職業。過往也在這個職業上實現了自我。
兒子林明昊出生後,因為要報老領導的知遇之恩,清歡還堅持了兩年不在廣市的工作。每週也就是週末才回來。
孩子小,林宏也還沒那麼忙的時候清歡覺得還可以任性,但林宏有了更好的職業發展,孩子也慢慢長大,清歡就回來了廣市。
人生好像就是這樣。
特別是一個女人,到了一定年齡好像不經意間自然而然地心態就改變了。
對於清歡來說,確實已經進入了人生中職業跟家庭這兩個課題怎麼去平衡的階段。
她已經不會像從前那樣只顧著工作上往前衝,而更能清醒冷靜地去看待自己所處的每一個境遇。
所以現在的清醒剋制全部都得益於前十幾年的人生經歷。
在度過了青春年少,還有自己喜愛的職業的熱烈期以後,現在清歡對人生的態度變得深沉起來。
不再急於爭那一口氣,慢慢地有了一種要把自己先沉澱,然後去允許並接受更多人生昇華的可能。
回到家,正坐在地上玩玩具的林明昊就起身小跑著撲過來,小嘴裡喊著,“媽咪,我今天有小花花了。”
玄關門口放著溼巾,清歡擦了擦手,然後牽過扒拉著自己腿的小傢伙的手,蹲下身,摸了摸林明昊的頭,“嗯,媽咪看到了,我們嘟嘟很棒。”
正在廚房燒菜的清歡媽媽肖蘭走出來,對清歡道,“嗨,就這一個小花花,今天都不知道炫耀多少次啦。先是給你發,然後給林宏發,還給他爺爺奶奶發。”
“哈哈哈,這是嘟嘟人生中得到老師的第一個獎勵啊,值得炫耀。”
清歡看著兒子剛剛玩的一頭汗,起身牽著他,給他拿了汗巾擦著。
今天一整天在工作上躁騰的心在給兒子一下一下輕輕擦汗的動作中得到了慰藉。
所以這就是清歡選擇離家近的SD公司的主要原因,能早一點回家就很好。
肖蘭對著忙活的孃兒倆說道,“準備洗手吃飯吧。”
林宏今天要加班,不回來吃飯。一週中起碼有一半的時間是這樣。
吃完飯再陪林明昊玩一會,清歡就給他識字。
上個月上了幼兒園後,這小子現在明顯比以前坐得住了。
等把兒子安頓好,讓他跟著外婆去睡覺了,快十點多的時候,林宏才回到家。
清歡都已經習慣了。
兩人說了會話,各自安歇下了。
這一天總算過去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