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紅髮男人拎著鼓鼓的一包錢走出大廳。

羅霄輕輕一拳捶在欄杆上。

“老闆。”一個女子輕輕上前。

“查出來了?”

“是的,這是他的資料。”女子遞上兩張紙。

“須房尊?才從號子裡出來?”羅霄迅速掃過,語氣裡隱有怒氣,“這是把我的黑馬賭坊當成錢莊了?”

“老闆,您準備怎麼處理?”張馨然問道。

羅霄沉默,隨後問道:

“你回查監控有發現什麼端倪嗎?”

“沒有出千的跡象。”張馨然頓了頓,“他全程很少摸牌,經我們推斷,他出千的機率很小。”

“純粹的運氣好?”

羅霄推了下金邊眼鏡,“你讓陳虎帶幾個兄弟,把錢拿回來,再好好給他一頓教訓!我要讓他明白,這個世界沒有白白撿錢的道理。就算運氣好也一樣。”

“明白。”

“做事隱蔽點,別讓上頭的人出來給你擦屁股。”

“我明白,老闆。”

外面街道上,明月搶著提黑色手提包。

裡面裝著一千多萬啊!

鼓鼓囊囊,好沉的!

大哥哥和小眼睛對賭的五百萬,由於小眼睛怕大哥哥突然變卦要砍手,抖簌簌的在賭坊換了五百萬,十分麻溜。

還好他換的是順利錢莊本票,不然他們還得換個大包。

“須房先生,您膽子可真大!那種牌面也敢梭。”

明月氣鼓鼓的,看著前面的櫃檯小姐湊上來和大哥套近乎。

哼,什麼時候不好下班,非要等大哥走的時候說下班!

須房尊點了支菸。

將近一個月的被迫戒菸,導致他現在煙癮極大。

“你還沒見過我膽子更大的時候。”須房尊本能地想要撩撥一下,一邊防著明月這丫頭的黑拳。

任迎雪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聲還挺動聽。

“須房先生,當時那牌,您是怎麼知道能贏的。”

須房尊看著她,直到她臉頰緋紅,“漫漫人生,就幾乎沒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在結果沒出來之前,一切都存在變數。我只是運氣之子,單純運氣好而已。”

“我才不信。”任迎雪別過頭去。

想起之前須房尊塞自己胸部的黃色籌碼,她的臉頰紅得更為厲害,心臟砰砰直跳。那枚黃色籌碼就捏在她手心,現在還沒兌換。

“對了,那桃二少,是你們賭坊常客?”須房尊問道。

“是啊。”任迎雪說,“他經常來。”

氣氛有些沉默,任迎雪主動說道:“先生別看桃二少平時浪,由於錢多人傻,他在我們黑馬賭坊的名聲可是響噹噹的,備受歡迎!而桃二少,他的聰明之處在於,他知道自己受歡迎的原因。”

“是嗎?”

“是啊,須房先生。不過,別看平時大家都把桃二少當肥羊宰,而桃二少表面上每次來賭坊都輸錢。但是前前後後真正算起來,桃二少輸的錢,是真的不多。”

這種小道訊息,確實只有賭坊的櫃檯兼財務能探到。

“裡面有什麼深層的原因嗎?”須房尊順勢問道。

任迎雪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須房先生可曾留意到,圍著櫃檯閒聊的那幫老頭?那些人,每個人在外面,都是有名號的大人物。這就是黑馬賭坊真正的聰明之處。”

“黑馬賭坊之所以能火到現在,是因為這個賭坊透過一些手段控制,不會讓頂層這幫大佬真的輸錢。或者即便今天輸錢,明天也會讓他贏回來。錢在他們這裡,只不過是流動的水,而黑馬賭坊,就是連線各大水塘的多歧管。

“桃二少本人不算什麼,但是他爹……您知道他爹吧,桃雲,目前我們貔貅國首富呢,在商界影響很大。看在他爹的份上,我們黑馬賭坊將他列入了某個名單。所以不管他怎麼浪,他在這裡都輸不了多少錢。今晚……應該是個例外。”

還能這麼操作?

“如此,那黑馬賭坊的盈利點在哪?”

任迎雪輕輕一笑,“靠會員費。那些大佬,每個月都在賭坊交著會員費呢,而且很多。當然,小部分的會費不足以支撐賭坊運作,另外的一個重要來源,就是收割真正想進去贏錢的那批人。”

“賭坊,它背後有人物吧?”

“須房先生的認知好厲害!”任迎雪真心誇道,“我也是進入了快一年才意識到這點。明面上,黑馬賭坊是羅霄的,但是它的背後絕對有人。至於這黑馬賭坊的背後大佬,人們有很多猜測,但是沒有誰能確定。我自己,自然也不可能接觸到。”

“任小姐真是見多識廣。”須房尊說道。

“沒有沒有,”任迎雪小聲說,“這些都是內部秘密,也是我個人猜測,還望須房先生不要對外聲張呢。”

須房尊輕輕點頭。

任迎雪說到這裡,不無擔心地看向須房尊:“須房先生,您今晚贏了很多錢出來,他們……可能不會善罷甘休的,可要注意……”

“我知道。”

須房尊平靜應道。

畢竟,賭坊就是這麼一個所在,它藉著一夜暴富的案例和機率性的刺激撈錢,你贏百八十萬無所謂,但像他這樣動不動就帶出來上千萬,賭坊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走過一段。

須房尊停下說道:“任小姐,我們要走這邊了。”

“是……是嗎,好的,那您慢走。”

明月看見櫃檯小姐的臉色有些落寞。

“哼,大哥哥才不要你!”

須房尊走出去一段,任迎雪在後喊道:“須房先生,很高興認識您,祝您一直好運!”

須房尊輕輕擺手。

看著他們轉過拐角,任迎雪忽然責備自己道:“哎呀,都沒加個新友!我這記性!”

匆匆跑向須房尊二人消失的拐角,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任迎雪回來時,腳步更加落寞。

一條偏僻的小巷。

看著面前十幾個手持器械的肌肉大漢,明月的腳步有些發抖。

一個個看樣子就是道上混的,那副兇厲相,十分可怕。

“大哥哥……”

須房尊揉了揉她腦袋,“沒事的。”

隨即看向前面這堆人:“你們幾個意思?”

一個臉頰帶傷的大漢走出來,手裡的軍刀翻轉,十分麻溜。

他就是陳虎,黑馬賭坊的扛把子。

“別裝了,紅頭髮!”陳虎嚷道,“最看不慣你這種人,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裝逼!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留下錢,要麼留下命。”

“哦,是黑馬賭坊的打狗?”須房尊伸手拿煙,盒子空空如也。

他的心情,瞬間不太好。

“我只說一遍,現在就滾,我可以當沒看見。”

“呵呵,他叫你們滾呢!好大的口氣!”一個青年推開人群,扛著棒球棍,單手叉腰,往前面一站。

正是桃二少。

“呵呵,紅頭髮,今天上帝出面你也走不了了!五十萬呢,不好拿吧,五百萬,不好贏吧,啊,一千萬,很重的嘞!”桃二少有些瘋狂,“打老子啊,繼續啊,罵老子啊,啊!來啊,怎麼,慫了是吧!”

“你看那邊。”

須房尊眼神示意桃二少。

桃二少扭頭看向牆壁,“呵呵,就算有攝像頭老子也不怕。紅頭髮,你還是不瞭解權力……”

“二少小心!”

突然,一聲驚呼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