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華夏與扶蘇相約進宮拜見扶蘇的母妃鄭夫人。

鄭夫人的宮邸簡單大方,沒有其他嬪妃的喧囂,靜靜屹在那裡,不摻雜著任何塵土。

看到扶蘇而來,鄭夫人很高興,作為秦始皇的長子,扶蘇早以太子的身份參與朝政,與母親相處的時日愈來愈少,鄭夫人見到兒子的機會也就很少。鄭夫人與扶蘇寒暄了好一會,扶蘇向鄭夫人介紹華夏,鄭夫人微微一 笑,嫣然慈母的樣子。

華夏不想耽誤太長時間,直接問道:“夫人,夏兒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說吧。”鄭夫人緩緩端起茶杯。

“夫人,是胡亥公子的母親-阿房夫人。”

鄭夫人的茶杯微微一震,放下茶具,吃驚的望著華夏,許久說道:“你為什麼要問起這個人?”

“不瞞您說,之前因為我與阿房夫人有些相像,導致了陛下一直對夏兒不滿,或許是因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陛下才會如此恨阿房夫人,夏兒只是想了解真相。”

鄭夫人的眼眸慢慢嚴肅起來,說道:“你不知道阿房是禁忌嗎?!”

”夫人,我真的只是想找到真相,只要我不說,夫人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華夏情急之下不顧禮節抓住鄭夫人的衣衫。

”荒唐!”鄭夫人甩開華夏繼而對扶蘇說道:“扶蘇,這姑娘竟一點禮數都不顧!怎可把她帶進宮!你一向沉穩,怎麼會參與到這般荒謬的事情中來,若你父皇知道定饒不了你!”

“母親,夏兒只是急切想要知道真相無意冒犯您,還請母親不要介意。”扶蘇為華夏開脫道。

“哼!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本宮不清楚,也不想回答,我累了,扶蘇你還是回去吧。”鄭夫人不願理會扶蘇,徑直走進了內殿不再出來。

華夏突然好失望,本以為鄭夫人會透露點什麼。

看到華夏沮喪的表情於心不忍,輕聲安慰道:“夏兒,你不要擔心,今天不行,我們還有機會,母親一定會告訴我的。”

“夫人說的對,阿房夫人在這個皇宮是禁忌,夫人不告訴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這也讓我知道,想要知道真相,這期間一切行動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傳到陛下那裡。”

扶蘇緩緩點頭。

在鄭夫人那裡碰了壁,華夏拜別扶蘇回到了蒙府,探望了老夫人,將這一事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囑咐華夏千萬要小心,千萬不能讓人抓住了把柄大做文章。

趙府

趙高此時正在秘密會見一個人。

“趙大人,自壽宴一事過後,本以為陛下會因為她長相像阿房夫人而將她趕走,直至今日,那個女人沒有任何事情,趙大人答應的事情不會又要食言了吧。”

趙高一副奸佞之相、口蜜腹劍,嘴角詭異一笑:“蒙毅,你太心急,若太快,豈不讓人起了疑心,別忘了老夫就是專查來歷不明的人。”

"早就聽聞趙大人辦事一向利落,還請大人不要拖太久,那個女人我早就不想看見了。”

趙高的神情透著陰險、貪婪與惡意,彷彿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狡猾狐狸。

夜幕降臨,靜靜的夜空蟬鳴一直在響,胡亥久立窗前,眼眸深邃透著冷毅,似在思索,似在思念,母妃,十年過去了,你,還好嗎?兒臣好想你。母妃,那個女人與您如此相像,笑起來如當年你對兒臣一般。母妃,兒臣第一次覺得我與你如此之近,兒臣不想失去,不想,失去她,雖然私查您的案子犯了大忌,可兒臣依舊要她去查,只有這樣我才能見到她就像看見您一般,不管後果如何......

一早秦王宮在太陽下顯得莊嚴神聖,晨光熹微,整座宮殿安靜的出奇,走在長廊中,偶爾聽的幾顆露珠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華夏與扶蘇再去拜訪鄭妃時依舊被轟了出來,鄭妃怒氣衝衝,禁止華夏在問關於阿房的一切,揚言若在發現就要稟報陛下。華夏垂頭喪氣的離開,一路上扶蘇一直安慰她,母親平日溫柔慈愛,甚少動怒,今天生氣起來著實讓他們寒戰一些,看來,母親是不會輕易袒露。看著默默無聞的華夏,太陽底下,嬌小瘦弱的身體被映襯得更纖長,似乎風起就會搖搖欲墜,柔美的臉龐流露著無奈,扶蘇隱隱的心疼:“夏兒,你不要洩氣,我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或許,或許胡亥可以向我們透露一些以往的事情。”

胡亥?對!雖然阿房夫人去世的時候,他只有七歲,七歲的孩子一定會有一些印象,也許他記得服侍阿房夫人的下人。華夏聽到扶蘇這麼一說,頓時眼前一亮,不顧形象,拉著扶蘇就往胡亥寢殿跑去,嘴裡還喃喃道:“對,胡亥殿下!他一定會告訴我們一些。我們去找他。”扶蘇被華夏這般拉扯,霎時有些不習慣,但也默默接受,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一口氣跑到胡亥寢殿,著實讓華夏氣喘吁吁。扶蘇帶著華夏避過宮人通報,直接進入大殿,布料內殿裡走出一位女子,緩緩而來,一襲舞衣將女子包裹的如此美麗,身段嬌穎,走起路來就如翩翩起舞般。

“趙黎見過扶蘇公子。”女子緩緩行了禮。

“原來是趙黎姑娘,平身,趙黎姑娘平日不愛走動,怎今日會在胡亥殿下的寢宮?”扶蘇例行詢問道。

趙黎莞爾一笑,說道:“回公子,胡亥殿下今日玩出狩獵,獵得猛獸一隻,與大家一起飲酒助興,便叫來趙黎為大家起舞助興,並無它意。”

“皇兄來了,怎麼沒人通報一聲,臣弟有失遠迎。”這時殿內傳來男聲,聲音雖不高,卻字字清晰,藏著深意,彷彿暗藏著威脅。胡亥不急不慢從內殿走出來,衣衫似有些凌亂,鬆散的衣襟攤在胸前,目光一絲玩味,有一絲探究,還有一絲不耐煩,放蕩不羈 。繼而又道:“今日狩獵高興,請來趙黎為我助興,皇兄莫非這也要過問?”

“原來是這樣,胡亥賢弟依舊倜儻不羈,瀟瀟灑灑做自己的事情,不顧皇室禮儀,不過,扶蘇在此想告訴賢弟,高興固然重要,若讓父皇知道你許女子隨意進入內殿怕要怪罪。”扶蘇好生提醒。

胡亥這是才看到,華夏與扶蘇十指相扣,眼神犀利深邃起來,嘴角一抹譏誚的笑容,調侃著:“皇兄與這位華夏姑娘關係匪淺啊。”

華夏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緊緊握著扶蘇的手,立刻收回手臂,頓時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扶蘇公子、胡亥殿下,趙黎先告退。”趙黎離開之時不忘看看華夏,似乎眼神在說些什麼。

華夏直接切入正題:“殿下,真是抱歉打擾您,只是阿房夫人的案子,我一點線索沒有,想問些關於夫人的事情。”

胡亥冷冷的望向她,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透著寒意,慢慢說道:“有皇兄相助,查起案來輕鬆不少吧。你還想知道什麼?!”

“當年,殿下可記得阿房夫人一些忠心的侍女?”

“她們都死了。”胡亥目光森然,眼神像刀鋒般銳利,回答的乾脆簡單,彷佛與自己無關。

“死了?連一個活著的都沒有?”華夏試圖從胡亥那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們都死了,胡亥重申一遍,他那雙凌厲的目光掃視而過:“不過,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不是現在,我母妃在皇宮是禁忌,本殿下不想讓旁人聽到,你若想知道,明日來我宮殿,我可單獨與你一一細說。”最後幾個字,胡亥拖得很長。

“好,只要殿下告訴我一些線索,明日夏兒一定前來。”華夏制止住欲言又止的扶蘇。

胡亥冷冷一笑,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走進內殿,嘴裡不忘高喊:“好!那本殿下恭候夏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