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改寫命運

顧瑤的臉色依舊很嚴肅，她搖搖頭，說：“晟遠哥，我跟秀芹姐聊得很好。我有話跟你講。”

聽顧瑤講完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有沈秀芹經歷的事情，沈晟遠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你是說，孫福文那個渾蛋？他、他打我姐姐？”

沈晟遠嘩啦一聲站起來，帶倒了身後的椅子。他的臉漲的通紅，拳頭攥得緊緊的。

“必須讓姐姐和那個混賬玩意離婚！”沈晟遠的嘴唇氣得直哆嗦，“當初他和姐姐結婚的時候說得多麼好聽，把我和爹孃都騙得團團轉！”

沈秀芹和沈晟遠姐弟倆和天底下多數兄弟姐妹一樣，雖然平時會有拌嘴和小衝突，在大事上卻永遠捨不得對方受哪怕一丁點委屈。

顧瑤也很想讓沈秀芹立刻從孫福文那個家暴男身邊離開，但是想到沈秀芹的態度，顧瑤立馬又悲觀起來。

“秀芹姐大概是很愛那個渣男，”顧瑤回想著沈秀芹來的時候的樣子，“都這樣了，她一直在拼命維護孫福文，給他找藉口找理由，還說相信孫福文會改好。”

“改好？”沈晟遠冷哼了一聲，“能相信一個賭博、酒鬼、二流子還有改邪歸正的那天？”

顧瑤拉住沈晟遠的手，試著讓他冷靜下來：“晟遠哥，秀芹姐臨走的時候和我說了好幾遍，讓咱倆千萬不要告訴爹孃。”

“但是……”

“我覺得秀芹姐的擔憂也在理，爹孃年紀都大了，要是知道這事，對他們也不好。”顧瑤輕嘆了一口氣，“晟遠哥，過兩天你就抓緊去秀芹姐家，把這事給瞭解了——你去哪？”

沈晟遠正在穿外套：“我現在就去！”

顧瑤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你現在去也找不到他。秀芹姐說，孫福文去隔壁縣打工去了，還要一個月才能回來一趟——說是打工，我可不信！哪有人連正月十五都不過，跑出去打工的！”

沈晟遠重新脫下外套，放到椅子背上，懊惱地嘆了口氣。

“晟遠哥，”顧瑤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肩膀，“上一世……秀芹姐最後……”

沈晟遠抓了抓頭髮，一臉倦容：“上一世，我什麼都沒發現。我以為姐姐和孫福文安安穩穩地過著日子，還給孫福文找了工作，沒想到……”

“上一世，姐姐現在這個肚子裡的孩子沒能生下來。”沈晟遠神情黯淡，“她當時跟我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流產了，現在想起來根本就是……”

顧瑤伸出胳膊輕輕抱住他，安慰道：“既然我們回來了，會有辦法改變之前的這些事的。”

嘴上這麼說著，顧瑤心裡也沒太有底。顧瑤現在唯一確定的是，她身邊的人，至少諾諾的命運與上一世已經截然不同了——她沒有失去聽力。

顧瑤不敢細想，上一世的沈秀芹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裡，到底默默承受和忍耐了多少苦難和暴力。

發生了這種事，顧瑤和沈晟遠都有些心情低落。以至於醫生來查房的時候，都小聲地問顧瑤是不是小兩口吵架了。

夜裡關了燈，顧瑤怎麼也睡不著。她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腦袋裡亂糟糟的。

上一世，她和她身邊的人都經歷了太多不幸的事情了。

默默忍受家庭暴力的沈秀芹，被重男輕女的母親毀掉未來的顧瑜……

顧瑤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變她們的命運，可是在這個年代和這樣的時代背景，顧瑤發現她沒辦法確定自己是否做得到……

“還不睡？”

沈晟遠輕輕地從陪床的小床上坐起來，關切地問：“是傷口又疼了嗎？還是想喝點水？”

顧瑤搖搖頭：“沒事，就是睡不著。”

沈晟遠這幾天都在陪床的小行軍床上睡，他個子大，躺在上邊腳腕都懸空在外邊，也沒法翻身，看著別提多彆扭了。

顧瑤想了想，輕輕拍了拍床沿：“晟遠哥，你也來這邊睡嘛。”

這張病床還是挺寬敞的，擠一擠的話也能睡下兩個人。

“你、你還在養傷，我就不過去了。”沈晟遠莫名其妙地慌亂起來，輕咳了一聲，說，“在這裡也不方便……”

顧瑤這才反應過來，沈晟遠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哎呀！我說你……”顧瑤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說你那張床太窄了，我讓你來跟我擠一擠，省得睡得不舒服！我說你想哪去了！”

“我沒想別的！”沈晟遠登時聽起來更兵荒馬亂了起來。

顧瑤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光想想就覺得很好玩！

“那你過來親我一下，然後咱們再睡覺。”顧瑤一邊說，嘴角一邊帶上了一抹壞笑。

“……”沈晟遠沒說話，但是呼吸聲好像更急促了。

“親不親嘛？”顧瑤的語氣帶上了點撒嬌的意思，“不親以後都不給你親了。”

沈晟遠跳下床，幾步跑到顧瑤床邊。大概是顧忌她身上還有傷，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然後在顧瑤臉上和唇上留下幾個滾燙的吻。

最後沈晟遠逃也似的躺回自己的小床，拉上被子，背朝著顧瑤躺下：“媳婦，睡覺！”

整套動作流雲流水，一氣呵成。

“好，睡覺。”顧瑤憋住笑，“晚安，晟遠哥。”

“晚安。”沈晟遠甕聲甕氣的說，“明天我帶你去旁邊的小廣場溜幾圈，老是悶在屋裡也不行。”

“好！”顧瑤覺得自己原本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她乖乖閉上眼睛，沉沉睡著了。

倒是沈晟遠，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想了很多。

他也想到了和顧瑤剛才想的一樣的問題。

上一世他雖然取得了不菲的財富，但是有太多東西沒有看清楚。倘若不是心細的顧瑤，恐怕這一世沈秀芹還是會默默地忍受家庭暴力，他還是發現不了姐姐正在遭受的苦難。

還好現在顧瑤在他身邊。

這麼想著，沈晟遠輕手輕腳地站起來，走到顧瑤的床邊。

顧瑤閉著眼睛均勻地呼吸著。她的睫毛很長，在月光下投下一片濃密的陰影。不知道在夢裡想到了什麼，細細的眉毛擰在一起。

沈晟遠彎下腰，在顧瑤額角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他在心底感謝上蒼，這一世讓他摯愛的人回到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