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不知名的大河河面上走著一大三小,走在最前面又蹦又跳的是二姐宋吉慶,大姐緊隨其後。宋吉祥和老舅走在最後,一邊走一邊聊著天,宋吉慶看他們在說話沒注意偷偷的捏了兩個雪球,左手一個右手一個。

“啪!”宋吉祥懵了一下,怎麼走的好好的,突然臉被雪球砸了?懵了兩秒鐘,抬頭看二姐在那哈哈大笑。大姐在邊上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老舅也笑的前俯後仰,宋吉祥看老舅笑的那麼開心,“啪!”另一個雪球打在了老舅的臉上,也不知道為啥扔的那麼準呢!扔完自己都驚訝了一下!

老舅的笑聲戛然而止,這回可是笑不出來了,他是不笑了,宋吉祥開心了,“哈哈哈老舅叫你笑我樂極生悲了吧!哈哈哈…”

老舅那可不是慣孩子的人,抓起一把雪團吧團吧,就去打了出去,當然不會很使勁,就鬧著玩。

“啊呀!好涼啊!”二姐中招了,好巧不巧的沒打著臉,打在了脖子處,散開的雪球掉進了衣服裡。

宋吉祥笑的要趴在地上了,老舅看她笑的那麼開心,他不開心了。又團了個雪球就要扔她。

宋吉祥看到了趕緊說,“老舅,我可沒扔你啊!你幹嘛要扔我?”老舅可不管那些了,啪一聲打在她的身上了。她氣的大喊一聲“老舅!你不講武德!”

“啥武德不武德的,咱沒文化不懂,哈哈…”懂也說不懂。哪來那麼多武德。

宋吉祥也不想說話了,不就是打雪仗,來啊誰怕誰!一場混戰開始了,當然大姐也沒逃過。

一方佔了便宜吃虧的那方就追,一邊打一邊笑。宋吉祥覺得真好,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變回了小時候的自己,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沒有煩心事。

剛跑到山底下,再有個一里多地就到了,天空卻下起了大雪,那麼那麼的美,無法形容的美。宋吉祥抬起頭看著天空卻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樣的美景,她的語言是匱乏的,也不會那些美麗的詩詞來形容。她也知道自己骨子裡一直是一個浪漫的人,感性的人。她好想把這一刻留住。忽然她笑了,她會永遠記得!記得在這個山腳下美麗的景色和她最愛的人。

回過神看老舅她們跑遠了,莞爾一笑趕忙去追。

到了屯子裡,大街上卻沒啥人,太冷了都在家裡的熱炕頭兒待著貓冬了,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家沒意思出來串門兒。他們也不再玩鬧,只想快點到姥姥家。

不大會兒,看見姥姥家的門口了,二姐第一個跑過去開門進屋,“姥姥我們來了。”

聽到聲音姥姥下地趿拉這棉鞋還沒走出來就看到她外孫女兒了“哎呦!我乖外孫女兒來啦!自己來的?還是和誰來的?你爸媽來了嗎?”

姥姥話音剛落宋吉祥宋吉利還有老舅就進來了,“姥姥我想你了!”姐倆沒排練過但是還是很默契的異口同聲。

老舅進屋把東西放下,“媽,怪冷的上炕再說!”

“好好好!都上炕說。”姥姥上了炕盤著腿。抱過了宋吉祥。“我也想你們了,剛放寒假那會兒我尋思你們就能來呢!結果等到今天才來。”

“姥姥你偏心都不抱我和大姐,就抱我老妹兒!”二姐無時無刻都要尖。

宋吉祥可不想給她慣出毛病。“姥姥就偏心了咋滴!誰讓我可愛,又懂事聽話。”

姥姥想著都抱抱,她可不同意,二姐要是不說姥姥偏心,不這麼掐尖要強,她還不會說什麼。“就抱我咋滴?略略略…”說著還吐舌頭氣她。

二姐氣的差點吐血,“哼!你給我起來!我要姥姥抱!”

“我偏不你能咋滴?”宋吉祥故作得意道。

二姐大叫一聲“啊!你信不信我揍你?”臉都氣紅了。

“來呀!看你能打過我不!”宋吉祥讓她二姐一隻手她都打不過自己,上輩子打架她就沒怕過誰,大姐加上老弟都打不過自己那時候都十幾歲了。這輩子雖然沒打過架呢,但她不介意修理修理二姐。

二姐剛想伸手打宋吉祥,大姐就拽住了她,說不過還不能動手氣的要死,“姥姥,你看看她!”

“行了,你自己啥樣不知道啊!你說我為啥最稀罕最偏心你老妹?你老妹知道我腿疼給我揉一揉,看我要上山採蘑菇不放心會和我一起去,有好吃的第一口都給我吃,一顆糖都要塞在我嘴裡,她自己不吃。你呢?啥好吃的都往自己嘴裡劃拉,天天就知道玩,你老妹比你小一歲還知道幫我幹活呢!”姥姥承認她是偏心的,宋吉祥剛滿月她媽就去瀋陽做手術了,一直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帶的。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心疼自己,養了這麼多的兒女,有很多的孫子孫女兒沒一個像吉祥這樣貼心的。這樣的孩子怎麼能讓她不偏心呢,再說她們祖孫倆是有兩世的緣分的。

這倆人可以說是雙向的奔赴,都心疼對方,上輩子姥姥活到了八十五歲,宋吉祥和姥姥正好差了六十歲她們都屬馬,她最後悔的是在最後一次回老家看姥姥的時候沒有好好陪她,全是不耐煩,那時姥姥小腦萎縮眼睛也看不清,走路還直卡跟頭,她和媽媽待了一會就待不住了,養老的是大舅。要回老舅家看電視,姥姥看她們走了一直追出了門外,險些摔倒,還和她說她小時候的事。那時候的自己只覺得好麻煩,一直想要趕緊離開。到了姥姥離世才驚覺自己不是個人,也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懷念過去懷念姥姥,那時候好想時光能夠倒流,所以現在她特別珍惜。做著爸爸媽媽姥姥的跟屁蟲。

二姐被說的啞口無言,“哼”了一聲,坐在一邊生起了悶氣。

“好啦!妹妹還小,當做讓讓她。”大姐想安慰她,但是二姐並不領情。“憑啥我要讓她?她也沒比我小多少!”二姐撅著小嘴,倚靠在牆上。

“大姐你別管她,就是慣的臭毛病,你給她臺階不愛下,就讓她在那待著唄!”宋吉祥的勁兒也上來了。上輩子她雖然被孩子和愛人磨去了稜角,但她也是有脾氣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她就是覺得她二姐就是自己上輩子的翻版。稜角分明非黑即白,好面子,到了三十多才明白麵子就是草鞋墊子。世界上的事不是隻有黑白對錯還有灰色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