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聽到陳長安呼喚,太白輕應一聲便撲到前者懷裡,親暱的舔舐著陳長安。
太白在陳長安懷裡好一陣親熱,剛才那兇猛霸氣的狼王氣勢未見絲毫,在陳長安面前倒是像一隻聽話的小狗。
陳長安包紮了被山狼咬傷的左臂。
“師弟,這次多虧你了。”恢復過來的小海開口道。
“多虧了太白!要不是它那幾匹山狼我也沒有把握對付。”張普生回道。
“只是,這五雷山中怎麼會有十萬大山的蠱蟲?”
一旁的陳長安眉頭緊鎖,此事太過蹊蹺,他終於知道天師境內為何會有狼群駐留。
蠱蟲一般由蟲獸與毒混合煉製而來,由蠱師操控,主要作用於蠱師所抉擇的物件,一些長期棲息於野外的動物會免疫一些蠱蟲的能力。
而這天師府境內為何會有蠱蟲呢?難道?
就在三人思考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明亮。
三人坐在一處大樹後,殊不知一個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
“誰!”察覺到有人靠近後陳長安一聲輕喝猛然站起身。
張普生與小海立刻站起擺好戰鬥姿態。
是天師。陳長安能清楚的感覺到來者體內的天雷氣息。
太白雙耳一豎,即刻從陳長安腳邊跑向大樹後來者身旁親暱的叫著。
見太白如此動作,雖然隔著大樹陳長安也是猜到了來者身份。
太白是陳長安三十多歲時與小師妹嫣然所救,能讓太白如此親近的,世間唯有二人。
來者也是猜到了陳長安身份,雖然隔著大樹,女人急促的呼吸聲愈發強烈。
陳長安知道躲不過去了,便緩緩從大樹後走出,張普生二人也跟在其身後。
目之所見,一位身著天師長袍,頭戴白色斗笠的女人紅著眼瞪著陳長安,緊握著一柄銀色佩劍的右手不住的抖動著。
陳長安望著嫣然那又驚喜又氣憤的面龐,向著女人擠出一個微笑。
“好久不見。”
記憶中,女人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和一雙杏眼。而如今,高高紮起的頭髮摻雜著許些白絲,眼角也生出皺紋。
“是啊…快二十年了…你還知道回來!”嫣然聲音裡已經有了哭腔,對著陳長安大聲吼道。
陳長安沉默了。
僵持了好一會兒,張普生與小海對望了一眼,就此場景他們也束手無策。
太白彷彿也感覺到氣氛的微妙,臥在旁邊一聲不吭,但還是一臉喜悅的吐著舌頭左看看陳長安右看看嫣然。
它哪懂二人的苦衷,它只知道能再次和他們團聚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嫣然對準陳長安一拳襲來,陳長安也不躲,任憑那一拳重重打在胸膛上。
陳長安面目抽搐了一下,隨即眼中泛出些許淚花,低頭看著面前的女子。
四目相對下,嫣然再也忍不住了,扶住陳長安胸膛嚎啕大哭。
師兄弟二人和一狼見此場景面面相覷,他們默默呆在一旁。
陳長安兩人的複雜心情是他們不能懂的。
好一會兒,嫣然擦了擦眼淚,也許現在才想起旁邊還有兩個小輩,隨即一臉笑意的看向張普生二人。
“抱歉,失態了,他們是?”嫣然眼中泛起一陣寒意。
你最好說這兩個孩子是你收的徒弟。
“我徒弟,這次上山就是來為他們接引天雷的。”陳長安回道。
說罷,嫣然拉著陳長安向前走了幾步。
“那你們快跟我回主府吧,你這一走就是二十年,你不知道師兄和老天師們有多生氣,師傅也……”
不等她說完,陳長安開口。
“嫣然,嫣然,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嫣然回過頭一臉認真的看著陳長安。
陳長安不敢再與她對視。
“先帶我們去個安靜的地方吧,我有些事想問你。”
嫣然面目表情緩和些。
“好,我也有事問你。”嫣然回道。剛才是見到陳長安太激動了,使她慌了手腳,這才想到有些問題應該在他迴天師府前問清楚。
嫣然將三人帶到林子西頭一處遺棄房屋內。
開了門,陽光灑下,屋子裡積累的灰塵漂浮而起。看屋內的陳設擺放,這曾經是一處天師的住所。
幾人打掃了桌上的灰塵,便坐下。
看屋舍破敗成這樣,陳長安就知道嫣然果然將他們帶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整個天師府最信任的就是師傅和嫣然了。
陳長安雙手擺弄著,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片林子現在歸我管轄。”嫣然開口打破了僵局。
“我住在林子東頭也是靠近主府的屋舍內,五更多天時,我起來,卻不見太白,過會兒又聽見林中傳來太白叫聲,便趕過來了。”
陳長安終於開了口。
“這片林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林中會有十萬大山裡的蠱蟲?”
嫣然長嘆口氣開口回答。
“七年前,一夥古怪打扮的異鄉人來到五雷山地界,說要見師傅。前幾座山的道士們覺得來者不善便拒絕他們,誰知那夥人大打出手。”
“那些人武功很強,也善用蠱蟲,道士們不敵,訊息傳到天師府中後師傅面見了他們,將領頭的十幾個高手請入府中。”
“誰知那些人見到師傅的第一面就是要他交出一位功力高強的天師,又拿出來一隻天師玉令,是你的。”
“說你拿了他們族內很重要的東西。”
“後來就是那夥人的頭目和師傅單獨交談了,我們一行在屋外候著。”
“那個頭目出來後就帶著他的那些族人走了,路經這片林子時有天師看到有兩人動了手腳對這片林子種了蠱。”
“這兩種蠱蟲均是夜間活動的,但林子長時間被蟲毒侵染,白天在此地雖說不會中蠱,但極其影響修煉速度。”
“久而久之這片林子便荒廢了。”
聽完林中緣故後張普生低下了頭,他知道那夥人就是衝著他來的,就是那蠱族。
“唉,當年和那夥人交戰時是我一時疏忽,丟了天師玉令,連累了天師府…”陳長安自責道。
“長安,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呀?你不知道師兄弟們有多想念你,老天師們有多生氣,自那之後他們…他們已經將你從天師府除名了……”嫣然語氣憂傷道。
張普生與小海面色一怔,而陳長安臉上還是沒有多少表情。
“師傅還好嗎?”陳長安沒有回答嫣然的問題,問起了師傅。
嫣然低下了頭。
“五年前大病一場,身體大不如前了…明年就是他老人家八十大壽了,你就好好留下來,我們相信你的為人,你和大家解釋清楚和老天師們認個錯一切都會回去的。”
陳長安低下頭沉默不語。
“你說話啊!如今你也收了徒弟就好好留下來吧,這兩個孩子交給我親自指導,這些年我也長進了不少……”嫣然語氣急促道。
“嫣然,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給這兩個孩子接引天雷,還真要麻煩麻煩你了。”陳長安擠出一絲微笑。
“還要走?”嫣然站起身來。
陳長安又將頭低了下去。
“陳長安你還是不是人!我等了你二十多年,我都快五十歲了!且不說我…師傅他時時刻刻唸叨著你呢!你給天師府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你就不愧疚嘛!還要走…”嫣然說話有了哭腔。
早在二人年輕時就互相喜歡,那時的陳長安自卑自己的身世,配不上這個直系天師的小師妹,待到他有能力在同輩中力壓群雄時,又和張復接下這天下大任。
“你走吧!快滾!我就當沒見過你!”
“忘義薄情之人!”說罷,嫣然將頭轉向一邊,豆大的淚珠顆顆滴落。
陳長安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張普生用力握緊了雙拳猛地站起,大步走到嫣然面前撲通一下跪下。
這一舉動使嫣然呆在那裡。
“師孃,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這般責怪師傅,都是因為我,師傅才不是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