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後,張普生一行再次到達了中原與水州的交界。

進入水州地域,三人再次站在那座青石山上,張普生還記得兩個月前山下那片地域的悲慘場景。

屍山血海早已不見,在離青石山不遠處的幾座小山丘上,立著許多無名墓碑。

屠殺難民時也殃及到落鰩鎮外圍,如今也被重新建設好。

張普生猜這都是江湫的手筆。

突然,張普生想起來一件事,他一臉失落的望著陳長安與小海。

“怎麼?”陳長安覺得張普生沒好事。

“有件事我忘記說了。”張普生板著臉開口道:“師孃給我做的天師玉令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我估計就是在這裡弄丟的。”

“就這?”陳長安有些嫌棄的望著張普生。

“嗯,那可是師孃給我做的。”張普生又喃喃道。

“難不成你還想找?別廢話了,解決完麻煩你們迴天師府讓她再給你做一個。”陳長安淡淡道。

陳長安覺得這不像是自己說的話,他突然覺得這些話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嗯。”張普生重重點了下頭。

二人已經背完五雷天心正法與延伸雷法了,陳長安在他們萬分不捨的目光下將功法燒燬。

將功法封皮放在身上。

小海明顯有些捨不得,煙雨劍綱也背完了一半,這是他從家中帶走為數不多的東西,可小海也深知三人現在的處境危險。

在經過一番劇烈的心理掙扎後,小海還是決定在背完後將劍綱毀掉。

張普生則是安慰小海道:“小海,等煙雨寶劍再次問世時,你再重新將煙雨劍綱寫出。”

“嗯,沒事。”小海笑道。

又過了三天,師徒三人行走在江南國域與河都國域交界的鯉山山路上,小海忍不住調侃張普生道。

“師弟,你想不想那江南姝麗啊。”

“去你的。”

小海笑了:“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誰?”

“你……”

“哈哈哈哈。”小海見張普生有些臉紅,不禁笑出了聲,在他眼裡,一直將張普生當做親弟弟對待。

“別鬧了。”陳長安向兩個徒弟說道。

張普生和小海立馬閉了嘴,陳長安躬身將耳朵貼在地上仔細的聽著。

“下面的車道上不遠處大約有三十人。”陳長安站起身說道。

按理來說就算是管道上也不該有這麼多人停留,應該不是埋伏他們的,陳長安想到,若是敵人應該都閉息隱藏,不會鬧出這麼嘈雜的動靜。

但陳長安還是不放心。

“師傅,要繞嗎?”小海說道。

三人所走的小路快要到盡頭,陳長安看了看地圖。

此處是鯉山前山與後山交界的一處險道上,兩邊均是懸崖山谷,若想要翻過鯉山就必須經過那條車道。

陳長安不禁皺眉,這加重了他的疑心,好巧不巧有一行人就在三人的必經道路。

“無路可繞。”陳長安眉頭微皺,將粗布面具遞給兩個徒弟。

“只能走了,小心行事。”

張普生二人戴上面具點點頭。

越往前走,聲音越來越清晰,一行鏢車隊出現在三人視野中。

一名中年鏢師正一臉焦急的東走走西走走,只見在鏢車隊伍最前方的一輛鏢車翻倒在地,半個車身卡在亂石當中,幾十名鏢師正用力抬起鏢車。

感覺到有人靠近,中年鏢師忽然望向陳長安三人。

與陳長安對視的一瞬間,鏢師就感覺到此人是位高手。陳長安也感知到對方內力不錯。

中年鏢師大步向三人走去,陳長安立刻警覺起來。

中年鏢師來到三人身前不近不遠的地方停住,朝陳長安三人做了個江湖禮數,旋即客氣道:“在下江南燕城平安鏢局標頭黃傑,可否請三位幫一下忙,在下必有感謝。”

陳長安快速打量著黃傑,又瞟向鏢車上插著的黃色鏢旗,正是平安鏢局。

陳長安聽說過這個鏢局,鏢局的總鏢頭名叫沉鹿,與張復創立的生麟鏢局算是老相識了。

“你們總鏢頭可是沉先生?”

“正是正是,您與沉鹿鏢主認識?那就好辦了。”

陳長安見黃傑說出沉鹿姓名,疑心也不減,黃傑見陳長安不言語,自顧自的說道。

“鏢主讓我運一批貨物前往河都國,,誰知半路上不小心翻了車,卡在亂石堆中,由於路途不遠我也沒帶幾個高手,我們想盡辦法也抬不起鏢車……”

“在下感覺到前輩內力深厚,懇請前輩出手相助。”說罷,黃傑抱拳躬身。

陳長安望了一眼黃傑抱拳的雙手,旋即緩緩道。

“竟然如此,我與我兩個徒弟試試。”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黃傑連連道。

黃傑帶著陳長安三人來到翻到的鏢車旁,讓正推的滿頭大汗的鏢師騰開位置,供三人施展。

陳長安掃視左右,望著張普生二人點點頭。

張普生三人雙手翻動,調動內息凝聚內力,三人出掌拍在鏢車車身上,逐漸發力。

這鏢車中不知裝的什麼東西,三人一時間沒有將車抬起。

就當三人震出內勁,鏢車緩緩抬起時,站在陳長安身側的黃傑露出陰森的表情,只見他抬手凝聚內力。

“前輩,我也來。”

黃傑剛說完,抬手朝著陳長安後背一掌拍去。

張普生與小海連忙回頭,如他們所料,看見黃傑吃驚的表情。

只見黃傑右掌周身內息震動,僵持在距離陳長安後背幾寸的位置,任憑他怎麼用力也無法落下。

陳長安從來不會把後背亮給他人,方才看向兩個徒弟實則是暗示。

陳長安緩緩轉身,黃傑只覺得大事不妙,剛要逃跑,陳長安忽然發力,護住他周身的內力轟然炸開,將黃傑振飛出去。

黃傑嘴角流著血,他想運轉功力起身,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上啊!抓了那兩個小子大人重重有賞!”黃傑朝周圍人吼道。

那些假鏢師拔出刀刃朝三人攻去,陳長安移步向前,一掌拍出內勁震飛數人。張普生與小海各自拔出斬邪劍與煙雨寶劍與假鏢師打了起來。

二人由於在北洞崖中的訓練,無論是反應力還是出招速度與內力都上升了一大截,這些人傷不了他們。

很快,二十幾人都被打翻在地,死的死傷的傷,張普生本還想著抓幾個活口,那些傷倒在地不能行動的人怪聲叫道。

“不能落到他們手裡,也不能落在大人手中!”說罷,一個個口吐白沫抽搐身亡。

這些陳長安似乎早有預料,沒有管那些服毒而亡的嘍囉。

陳長安上前朝著黃傑腹部又出一掌,這一招擊碎了黃傑丹田。

一口鮮血自黃傑口中吐出,他撐起身子虛弱的道。

“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要強……你是怎麼發現的?”

陳長安一笑。

“你說你是鏢師可,你手心光滑,面目紅潤泛有光澤,卻一臉煞氣。”

方才黃傑朝陳長安抱拳做禮時陳長安就看見了,鏢客必學御器者,而且黃傑臉上沒有那種常年走鏢的沙塵感。

“說吧,誰派你來的。”

黃傑知道陳長安廢了自己武功,怪笑道。

“你們都會死!我在路上等著你們!”黃傑咬牙說罷,似乎又咬碎了什麼東西,也口吐白沫死了。

陳長安望著這一幕不語,忽然,一股殺氣自身後傳來。

那輛翻倒在地的鏢車轟然裂開。

陳長安一震,反手將張普生兩人推開,再抬眼時,兩把尖刀左右刺入胸膛。

鮮血染紅衣袍的一瞬,陳長安當即後退卸力,身形一轉繞開兩把刀,旋即輕功一踏來到兩個徒弟身旁。

陳長安望著四名閻羅殿打扮的男子,朝著張普生二人抬手錶示自己的傷沒有大礙,旋即一臉警惕地望著四人。

四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