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樹的頂端依舊茂密,寒冷的天氣裡翠綠不減。

可天色有點暗了,他這一去花的時間有點久。

秦襟抬頭看了看周圍逐漸昏暗的環境,心裡有些小愧疚,腳下的動作更快了。

明明是他說要快點趕路的,現在這情況也太打臉了吧。

希望秦袖不要太怪他。

要是看到她餓瘋了的模樣秦襟真不知道怎麼辦了,只能埋頭趕路。

小心翼翼的穿過茂密的草叢,手上是他剛出來撿的長木棍,抽打著這些雜草,防止有蛇之類動物的突然竄出來咬他。

雖然現在因為末世的原因,天氣變得很冷,但小心為上嘛,注意一點總沒事。

一想到他那笨蛋姐姐缺心眼的模樣,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就跟一個大人一樣連連嘆氣。

快點回去吧。

這個小少年快速揮打著木棍,朝著秦袖待著的地方靠近。

全然不知她的姐姐真的是個笨蛋,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拐走了。

哦不,是帶著那東西離開了,還是自投羅網呢。[哭笑不得.jpg]

於是。

秦襟傻眼。

甚至瞳孔都擴大了,大大的眼睛裡是大大的迷茫。

他那麼大一個姐呢?

去哪了?他記錯位置了?不可能啊?

秦襟的心情跟著秦袖的不見蹤影跌落了谷底。

這可是他親姐。

不能拋下她。

秦襟用力的抓著那個小小的物資箱,裡面是秦袖準備的食物。

他不認為秦袖真的一點防備心的都沒有。

秦襟放鬆了手勁,冷靜的觀察著周圍。

沒有打鬥的痕跡。

沒有線索。

沒有尖叫聲。

什麼都沒有。

除了幾個朝向各個方向的腳印,但都只有幾個,不排除這傢伙被會飛的傢伙抓走了。

麻煩啊。

秦襟因為秦袖不免有些心急,當下就蹲下身仔細的尋找線索。

越來越暗的天色加強了他找到蹤跡的難度。

還好,從前觀看閱讀過的大量書籍和一點點的實踐經驗,讓他找到了蛛絲馬跡。

——他的腳印。

秦襟抬起頭,雙目幽深。

抿起了嘴唇,嘴角逐漸猖狂。

一長串的“國粹”就要出口,又被強壓了下去。

擔憂跟怒火一起竄竄的往上燒,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笨蛋。”

秦襟站了起來,拍拍衣角。

看起來倒是不著急了。

他看著被壓彎,折斷的樹枝,那個方向,是他們來的地方。

輕嘆一口濁氣。

追了上去。

雖然現在急也沒用,但怎麼說呢,血脈相連的感覺真的很神奇。

感受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抽打在臉上生疼的細枝,腳下硌人的小石頭,還有自己劇烈的呼吸聲。

秦襟真的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這麼狼狽。

他的姐姐啊……

在起伏的小土丘。

兩個狼狽的身影突然從一邊的樹林裡衝了出來。

前面的緊緊牽著後面的手。

是秦袖和“秦襟”。

秦袖又帶著“秦襟”往前面跑了一段,才心有餘悸的停了下來,平復自己的呼吸。

手還是沒鬆開。

“秦襟”饒有興味的偏頭瞧著眼前這個蠢笨的獵物。

好心情的決定再跟她玩玩,就當是飯前娛樂了。

呵呵。

秦袖該說是關心弟弟呢還是真的是笨蛋呢?

秦袖還有點呼吸急促,整個人都表情都失去了控制。

未知的東西是最可怕的,那時候她真的什麼都想了。

深山老林,一個人在哪裡,沒穿鞋子,還有窸窸窣窣的詭異聲音越靠越近。

她就是一個小女孩,怕肯定是怕的,好在秦襟回來了,他們兩個都沒出事,不幸中的萬幸了。

秦袖花了一點時間開導了自己,這才鬆開“秦襟”的手,發現自己出了一層手汗。

有點欲蓋彌彰的悄悄在身上抹了一下。

這才轉身看向“秦襟”,之前她一直都背對著。

也是現在這東西存有玩樂的心思,不然怕是已經又出生一次了呢。

“發生什麼了?這麼害怕。”

“秦襟”開口問秦袖。

秦袖也沒察覺到不對,對著“秦襟”就是事無鉅細的說了全部,還配上了生動的肢體語言。

看的這傢伙的心情很是不錯。

“你知道嗎,我剛剛聽到了什麼!離我越來越近,就我一個人呆在那,還一直髮出很嚇人的動靜。”

“…我還不知道你去哪了,我真的會上去硬剛的。好在你回來,不來你肯定就見不到我了。”

秦袖在話語間恢復了之前的狀態,漸漸不好意思湧上了心頭。

有點說不下去了。

太丟人了,姐姐被弟弟照顧了,一點大人的威嚴都沒有。

每次都是這樣,自己看起來是不是有點讓人不太放心啊。

秦袖又想起了秦襟走之前讓自己不要亂跑 現在這樣子什麼都沒說的情況下拉著他就跑,他不會生氣了吧。

偷偷瞄了一眼,覺得“秦襟”沒有什麼要罵她的意思,不覺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不繼續說了?”

“秦襟”瞧著這獵物變來變去的表情抱起了手臂,頂著這麼一張皮有點悶,再玩一下就開飯吧。

它餓了。

秦袖靦腆的笑了笑。

“就是,我拉著你跑回來你不會生氣了吧?”看著“秦襟”挑了下眉毛忙又接著說。

“原因都跟你說了,你可不能怪我,換誰來都得怕的。可不是我膽小!”

“秦襟”好整以暇的抱臂有些無聊的聽著秦袖念念叨叨,覺得是時候了。

這傢伙太能說了。

好心情都沒了。

嘖。

“噗呲!!!”

秦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襟”那張臉。

想說話卻因為疼痛無法發出清晰完整的話。

只能發出一種“嗬嗬嗬”的氣喘聲。

跟瀕死的動物似的。

她整個人都被穿透了,鮮血順著那隻她“弟弟”的手流了下來,很快就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秦袖眼裡的不敢置信取悅這個要殺死她的傢伙。

獵物的悲憫最為動聽。

生命的結束是盛大的交響樂,能聽到很多有趣的動靜。

這是它最喜歡的。

看著鮮活的傢伙慢慢失去溫度,失去色彩,失去思考的樣子,這多美啊。

它有些享受的大笑起來。

尖利的聲音不斷衝擊著秦袖的大腦。

她的意志陷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