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白的對立,是光與暗的交融。
……
真正孤寂的空間少之又少,這不是其中之一。
楊青依舊活著,依舊在黑暗中朝著未知靠近。
他身邊的生命越來越少了,大多永遠的無法離開了。
這些失敗者的靈魂成為養分,而肉體會在時間裡腐朽,化成又一場災難席捲這個骯髒的世界。
這片古老的大地需要徹底的清洗,人類是必須滅絕的臭蟲,這些螻蟻的貪婪汙染了聖潔的精神。
他們不相信天堂,也不相信地獄,這樣危險的野心不能生長在信仰的美麗土壤裡,一切都會不幸。
一切都會墮落。
當危難時,再沒有挺身而出的英雄,當困苦時,再沒有善良溫和的貴人施以援手,那這個世界已經滅亡。
從肉體到靈魂。
被懷抱溺死在呼吸聲裡,一無所知的蜷縮著陷入永眠。
這樣的土壤培育出的必然不是鮮花,勾人的利爪會撕裂脆弱者的咽喉,用怯弱者的哀嚎當歌曲收割魯莽者的性命。
長久的沉寂不代表遺忘,一時的光輝無法被所有生靈銘記,勝利的歷史胡編亂造,失敗者的自述毫無虛假。
這樣糾結纏繞的生命,矛盾的瘋長,它們突破了保護,飢餓的啃食這眼前的一切。
關愛對它們是食物,仁慈是對著自己頭顱的尖刺。
被所愛之物奪取形體。
被珍視之靈挖去智慧。
被自詡美的整合,被心血澆灌的小傢伙代替,這時,誰又做了什麼?誰又能做什麼?
唯一的代價是失去,唯一的結果是消失。
祂們迷茫太久,已經記不清月與日的差別。
橙紅的光線下奔走的是什麼線條,為什麼有著我的氣息……
文明的背面是欺瞞,發展的底部充滿眼淚的輪廓。
我們會留在液體裡,再也看不見。
……
快到頭了。
楊青這樣感覺著。
這個男人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以應付各種的意外。
他的心裡有不少複雜的情感在打架,到現在還沒有分出個勝負。
包米和程捷那流血的傷口和意外的表情,是它自己對自己的難過。
他楊青,傷害了現在最相信他的兩個人。
一次又一次,最後包米撲上了跟程捷艱難靠近的樣子他都看的到,只是沒法回應。
他大聲的吼叫,激烈的動作,可誰也看不到他。
楊青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身體跟虛弱的兩個人,他無能為力。
即使心臟疼的一抽一抽的,毫無形象的發洩憤怒也不能為他們做什麼。
他甚至不能去通知其他人,讓他們把自己關起來都做不到。
楊青只能留在身體旁邊範圍小的可憐。
他明明在吹風,只是在閉著眼睛吹風啊!
…為什麼,上天這麼喜歡笑話嗎?
迷茫的兔子在尋找鮮嫩的小草,在她的巢穴裡還有一窩小兔子。
它們在等待母親的歸來。
鷹隼轉動著碩大的腦袋,有力的利爪急不可耐的抓磨著巨樹的枝幹,它發現了肥美的獵物,利爪勾落了一層層的木屑。
最底層的小鼠為了生存奔波,快速的在地表移動著。
它們佔領著土地,剛剛開放的花苞被它們吞吃入腹,極速的擴張著。
聳動它們那長滿小鬍鬚的長鼻子,任何多汁的美味都無法逃脫這些小獵手的魔爪。
聰明都小傢伙。[笑.jpg]
這些小老鼠很喜歡故事,最年長的老鼠是它們的王,它們用年齡決定一切,新生的小鼠不被在乎。
愛情是白日裡的煙花,看的見卻看不清楚,跟隔著隱隱約約的紗。
小鼠不知道愛情,但小鼠想要愛。
它們一直繁殖,一直繁殖,希望可以找到愛。
愛啊,愛啊 我為什麼找不到你。
愛說:我還未存在。
小鼠迷茫了,小鼠決定去成為愛。
老鼠是愛情的盜賊。
華麗的房屋無法讓它們留下,野地的種子卻是無上佳餚。
春天 帶來花的問候,冬天歡呼著遠去。
愛還是不存在。
祂不是小鼠,也不是老鼠,不是甜甜的玉米,不是香香的小花,不是媽媽的懷抱,不是家庭的挽留。
小鼠長成了大鼠,它已經有了很多孩子孩子的孩子,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一代又一代,它們不知道在尋找著什麼。
大鼠的眼睛裡不只有沉甸甸的麥穗還有追求。
知識的火苗會改變一切。
這是隻瘋狂的老鼠。
它要知道所有,它要得到所有。
它真的不被愛眷顧了,它那佝僂的身影被烏鴉看中。
烏鴉成為了大鼠,它沒有成為烏鴉。
烏鴉鼠長出了自己的翅膀,可以帶它飛到高天之上。
那雙紅色的眼睛長久的注視著火焰的太陽。
它原本也應該這麼耀眼。
嫉妒使它不能再飛到外面,它被困在了大地上。
於是,它成為了大鼠,這副對知識無盡渴望的軀體可以養大它的慾望。
它會是唯一的光。
這明亮又讓人眷戀的光明啊,馬上就會成為它那暗色深沉的光了,它同樣可以站在那個位置。
高高在上的神明啊……
你們能否看的清呢?這裡有個替代你們的至高者,會消滅你們的無能,帶領這美麗的世界投向死亡。
……楊青難耐的甩甩頭,把這些看不明白的東西都丟到了一邊這是他發狂那天看到的東西,很抽象。
這老鼠,烏鴉什麼的,只是個代號,他看到都是一團團亂七八糟的線條,比兒童的簡筆畫還要讓人沉默。
他真的想不明白,難道自己的心裡都是這樣抽象的東西嗎?
還是他根本沒長大,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楊青苦笑一聲。
自己看被影響的不輕啊,都已經開始不理智了,這地方到底要怎麼出去啊,什麼都看不到,也太沒意思了。
有個末日標配也好啊這身筋骨都要生鏽了。
楊青有些僵硬的動了動肩膀。
肌肉都麻了。
唉,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