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開

持劍者，自當無所畏懼。

程映南愣了片刻，握著雲竹劍的手緊了幾分。

“醒了。”林湘南淡淡的開口。

懷中的朱雀身體輕輕漂浮到空中，漫天的火光圍繞著它，像是要撕裂這黑暗，闖出一條火路。

被火焰包裹的朱雀慢慢顯現出來，可早已不是那個高大威武的模樣，反而跟麻雀一樣大？

啊？

程映南止住腳下的步伐，眨巴眨巴眼，該往前走還是原地不動？

朱雀也緩緩落到地上，亮晶晶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與程映南四目相對。

…………

是一個很難形容的場面，兩個字總結一下：尷尬。“呃……你……”程映南欲言又止。

朱雀好像意識到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眼神好像有些懵逼。

“它只是靈力耗盡，短暫的恢復幼體罷了，倒也不用擔心。”謝啟雲將地上的朱雀提到半空，毫不避諱的上下看了起來。

“哈？”

“大膽！你怎敢如此提著我？”朱雀憤怒的瞪圓了眼睛，還時不時的往程映南那邊瞟“恩人！快救救我！”

程映南情不自禁笑了起來，結果一笑還扯到了傷口，瞬間變得呲牙咧嘴的，“不好意思啊，小朱雀，雖然我們都是金丹，可我也才剛步入，他還比我強那麼點，救不了你，哈哈。”

“求救無效，現在乖乖回答我問題，你怎麼到這兒的？”謝啟雲將朱雀輕輕放在手上，敲了敲小腦袋。

朱雀看起來很不情願，而後又神情嚴肅的說道：“我本來是跟小龍，虎子，王八在一起的，可在百年前，我們所在的萬澤殿竟然混入了魔族，他們將神門開啟，放了鬼族進來，我們死傷慘重，直至昏迷，我才發現我被帶到了這，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小龍？

虎子？

王八？

青龍？白虎？玄武？

行行行，這情誼肯定鐵。

“不過，以我現在的靈力肯定不能出去，但我覺得她可以！”朱雀的翅膀指向程映南。

“為什麼？”程映南有些疑惑。

“我覺得你可以，就是你可以！你能救我，你就要相信你的實力！”

只是它沒說，它覺得她像那個人，那個很強大的人。

“只是，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可是這秘境，是最近才變為鬼境，這該如何解釋？”林湘南突然開口問道。

“或許，醒來之前被囚禁在其他地方？”謝啟雲猜測道。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鬼族早就紮根在這片土地之下，而朱雀，是維持這片土地靈力充沛的能源，能源耗盡，萬物自然也就枯竭？”

還不等其他人回覆，眼前的景象，就已經給了明確的答案。

大地開始分崩離析，血紅的月亮掛在天邊，枯竭的樹枝在一時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像將人的骨頭生生掰斷，掉落土中。

遠處撕裂開一道狹長的口子，密密麻麻的黑影堵在口前，像是得到了解脫，爭先恐後的飛出來，遠處紅光被這突如其來的黑色遮擋的一乾二淨。

都是玄鬼鳥。

程映南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裂縫，心不由得被揪了起來。

現在該怎麼辦？這麼多也打不過呀！

跑？跑能跑到哪裡去？

管他能跑到哪裡去，反正能活一會是一會！

“快！先躲到安全地方！”

可又能躲到哪裡去？她師尊都不知道被啄了多少回屁股了。

程映南拼命的往前跑著，可身後玄鬼鳥一批接著一批，跑得過嗎？

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但她不想死，她不想回到那個世界，她喜歡這裡，也想真正為自己好好活一次，哪怕只有這一次。

對，只要有源源不斷的能源，這裡就能恢復往日生機！只要將那個漏洞補好，這裡必定能恢復！

她開始往反方向跑。

林湘南剛察覺到她的動作，就拉住她的手腕，雖然她不善於表達，可程映南好像還從她眼中看出來她在說：你要做什麼？別做傻事。

“程白白！回來！你該不會是想去填補能量空缺吧？萬一不成功呢？不要為你的猜測去放棄你的生命！”謝啟雲也停下了腳步，沒了往常吊兒郎當的模樣。

黑影緩緩淹沒程映南，穿出她的聲音：“你們只管大膽往前跑！儘管只是我的猜測！但這就是我們的成功率！我不允許你們死！”

話落，只留下一個背影，一個青衣少女，不，已經算是紅衣了。

“你若想，那為師便作陪！”

“我自不懼！”

三道身影穿梭在黑暗中，像逆風的光。

劍起劍落，皆是血。

可是這又如何！人生怎能沒有一場熱血奮鬥？

三人跌跌撞撞終於來到了封印處，程映南像是要把自己抽乾了一樣，一個勁兒的往裡輸送靈力，不夠了就用靈石，總有辦法。

她想回頭看看，可剛回頭，血液濺在臉上，那是林姐姐的……

她眼看著利刃劃破她的面板，可自己卻無能為力。

“師尊，林姐姐……”

“你做你的！來一個！殺一個！”謝啟雲嘶吼道，眼中早已染上血色。

“專心便好！”

程映南更加賣力，一隻小鳥飛到頭頂，嘴中有一枝血紅色的花。

是嗜生花，一種只有在血海中才能活的花，但反而，靈力最是強盛。

“小朱雀？”

朱雀叼著花嘴裡含糊不清道：“把這個放裡面！”

程映南單隻手撐在陣眼上，另一隻手接過頭頂上的花，猛的向中央陣眼拍去，剎那間，滿天花瓣散發著豔麗的紫紅色，一陣風吹過，帶領著四散的花瓣爭先恐後的鑽入陣中，金光閃動，陣法成。

遠處的山褪去了陰沉的黑色，換上了一片青綠，血月的降落即是太陽的來臨，鋪天蓋地的靈氣將不屬於這裡的外來物驅逐，黑暗漸漸被吞噬，只剩下那生機盎然。

自然，在恢復時機，他們也被選擇性的定為入侵者，在被踢出秘境的那一刻，三人看著恢復往日生機的秘境，欣然一笑。

程映南懷中的朱雀，也愣愣的發著呆。

他們回到峰中，時間也才過去了三天，快的就像場夢，可身上的傷口告訴他們，再不處理小心發炎！

好吧好吧，雖然簡單處理一下肯定就不會發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