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過來的時候吳邪看到大家都平安無事真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讓吳邪沒想到的是解雨臣也一起來了。

回到吳山居,小花就拿出了調查好的資料攤開在吳邪面前。

“本來查到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資料,對祁錦澤這個人也沒有太多詳細的介紹,甚至連雙親都不知道是誰,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但沒想到的是在外國人的基地裡卻有了意外發現。”

吳邪看著擺在桌子上的資料,雖然有些頭大,但還是一頁一頁的看了起來。

解雨臣在吳邪對面坐下補充到:“祁家的歷史太過於久遠了,甚至連傳說都有。”

“傳說?”胖子在一邊嗑著瓜子。資料那麼多頁,他才懶得看,等吳邪看完了他直接體驗急速plus版。

“關於祁家最古老的傳說是祁家祖先曾為華胥氏左側,但是沒有證據考證。”

華胥氏啊,那都是比黃帝炎帝還古老的傳說了。

確實只能是傳說了。

解雨臣繼續說道:“祁家在那一片的威望都很高,傳說也很多。關於祁家白澤血脈的得來,據說是黃帝時期在東望山得的白澤傳承。”

吳邪快速掃過了前面幾頁祁家的發展歷史:“小花,這靠譜嗎?”

“民國以後的歷史都是靠譜的。”

吳邪頭頂劃過黑線,拿起了從實驗室裡搜出來後二次整理的資料直接從民國之後的看了起來。

……

1892年。

崑崙山祁家老宅。

祁家老家主收到了來自東海祁家的信。

一週前大兒子祁瑞安剛剛出任務,還沒有回來。老家主尋思了一晚上,事出緊急,他決定將這個任務交給自己年輕的小女兒——祁瑞雪。

之後,他就為自己的這個決定後悔了一輩子。

老家主告訴自己的女兒,去東海祁家,那裡有一個祁家老舊識需要幫助。

祁瑞雪作為女孩子一直被家裡保護的很好,她很羨慕哥哥可以為家裡做出貢獻,她一直也想要一個機會,如今這個機會來了。

背上行囊,祁瑞雪踏上了前往上海的道路,一路顛簸,卻無法平復祁瑞雪激動的內心。

少女來到了當時處於時尚前沿的上海,穿著雖然樸素但教養卻一點也不俗。祁瑞雪在上海住了一晚上,就隨祁家的人一同南下。

這是祁瑞雪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漂亮的小旗袍襯的少女格外美麗。到達南海的第二個晚上,祁瑞雪在祁家人的陪同下前往目的地見那位重要的老相識。

那是一條美極了的鮫人。

也是祁瑞雪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

在岸邊,祁瑞雪緩步上前,靠近鮫人。那晚的月亮很圓,很亮。祁瑞雪好奇的看著鮫人美麗的眼睛和淺色的毛髮。

祁瑞雪試圖和這個鮫人進行交流但是語言不通。

最初,這為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阻力。鮫人只有在後半夜才會上岸,清晨就會離開,以避免被普通人發現。祁瑞雪和鮫人每晚的相遇,維持了三天。因為祁瑞雪驚奇的發現自己小時候被逼著學過這種鬼畫符一般的文字。

兩人通了名字,鮫人的名字叫做祈,祈願的祈。

祁瑞雪想了想,告訴鮫人自己叫雪。祁是姓,瑞是族譜定下的字,雪才是她的名字。

但是第三天就出了意外。祁瑞雪和鮫人被伏擊了。

少女剛剛感受到一點屬於人生的悸動,她的人生就被人控制了。

祁家的保鏢全部死於冰冷的子彈,祁瑞雪和鮫人卻被活捉。

再次睜眼,祁瑞雪已經完全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自己被綁在冰冷的手術檯上。她沒有經歷過這種危險的場景,但慌亂過後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祁瑞雪仔細觀察了四周,她發現了鮫人,在整個空間的另一端,有一個巨大的密封水缸。

沒等祁瑞雪看仔細,就被一群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人圍住了。

……

老家主沒有等到女兒回家的訊息,反而等到了東海祁家傳來的噩耗。老家主自己一個人在書房坐了一晚上,原本只是有些白的頭髮一夜之間全白了。

祁瑞安是第二天回來的。

並沒有受太重的傷,甚至還帶回了一袋桃酥。妹妹喜歡吃的,他只要有機會就會想著帶一些回去給妹妹。

可惜,那一袋桃酥,直到放的爛掉了,也沒人再想起它了。

祁瑞安沒有責怪父親,母親在自己和妹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父親一個人料理著整個家族還要把他們兄妹倆拉扯大教他們本事。

祁家派的保鏢全都死了,這是也怪不得東海祁家,只能說他們是有備而來。

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祁瑞安甚至親自去了一趟南海,可惜什麼線索也沒有。

卻找出了出賣白澤血脈秘密的內鬼。

祁瑞安自責極了,老家主也在堅持了兩年後匆匆離世。年輕的新家主接下重擔,帶領家族繼續前進。

只是這根刺,大概要一直插在他心上了。

……

祁瑞雪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

但是她知道,每當冰冷的刀子伴隨無盡的刺痛感沒入她的身體,那就是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這是一個外國的實驗室,最初祁瑞雪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時間長了,伴隨著神經的麻木,也聽懂了一些外國的語言。

他們想得到一樣東西,那個東西藏在一座古墓裡,他們想造出一個工具,一個有能力自由出入各種古墓又不知疲倦的探索機器。

那一排排小培養罐裡面,全是她的孩子。每個月這個人都會對她進行取卵,然後用她的卵細胞融合各種基因培養出擁有白澤血脈的怪物。

只是因為有白澤血,不容易死。

祁瑞雪以前只覺得白澤血白代表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擁有這份血脈享有它帶來的好處的同時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但是她沒想到,原來這份傳承也會帶來痛苦。

同樣痛苦的還有那條鮫人。

祈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了一百餘年,對於鮫人來說還是一個相對年輕的存在。他是在全族面對滅族之災時,所有魚保下來的最後一條鮫人。

他是鮫人國的亡國皇子。

鑰匙……也被這些人拿走了。

鮫人的生命力是很強的,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下也能存活。

最初他只是想將兩枚鑰匙交給信任的人保管,當初應該給予鑰匙之後就直接離開的。他連累了信任他的人,如同當初一樣。

可是那個少女能讀懂他們的文字,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進行交流了。

精神狀況好一點的時候,他會透過並不清晰的玻璃看向外面,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類,像一群沒有感情的冰冷麻木的機器。

他也看到了被他連累的少女被一次次架上手術檯。

科研人員想要取得鮫人的生殖細胞,但眼前這條的鮫人並沒有經歷過魚類的交配發情期,所以生殖系統還沒有二次發育。這讓這些瘋狂的科學家感到無從下手,因為他們不可能從這個世界上找到第二條鮫人了。

他們嘗試了各種方法,甚至於人類假扮人魚也沒有引起鮫人的興趣。

最後這群瘋狂的科學家迴歸了正常人的思路,決定透過情感自然誘導鮫人的二次發育。

似乎是一次長眠,鮫人更希望自己就此一夢不醒。

可惜並沒有。

再次睜眼,他停留在一個乾淨的水池,雖然淡水讓他有些不習慣,但總比骯髒的培養液好上一點。

岸上有一些簡單的傢俱,祁瑞雪躺在岸邊,顯然經過每個月的折磨祁瑞雪恢復的慢了很多。

鮫人將水池邊打溼,然後上了岸,思考了一會,鮫人接受了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的現實,所以只是在那裡守著。

好在這個房間有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陽光。

曬了一會,鮫人感覺魚皮都幹了,又跳回水裡,趴在水池邊守著。

等到天黑了,祁瑞雪才慢慢醒過來。

每天會有人來送食物。手上或者腳上被拷上了鐵鏈子所以也不能逃離,但是又不會讓他們死。

這一段時間可以說是一人一魚過的相對舒服的一段時間了。他們聊著過去的事情,鮫人訴說著她的國家,少女回憶著美好的過去。

但是每個月,他們都會被帶回實驗室,祁瑞雪照舊被提取生殖細胞,鮫人則是檢測發育狀況。

三個月下來鮫人的二次發育已經基本完成,這意味著鮫人已經有了感情。

這些瘋狂的科學家為了刺激鮫人做了一件極其瘋狂的事情。

找了三個人,在鮫人面前,強姦了少女。

最初祁瑞雪還能靠著一些看家本領反抗,但是虛弱的她很快就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這些外國人是不在意的,他們行動力來自於情緒的宣洩以及被刺激的原始慾望。

更何況祁瑞雪本身是很美的。

最初的少女美的含苞待放,後來是破碎之美,現在即使凋零,依舊美麗。

最初的幾日相處讓鮫人感覺非常開心,有人能明白他的語言;苦難過後三個月的相處讓他開始眷戀這種的生活;現在一切都破碎了,鮫人憤怒的張開全身的魚鰭撲了上去,可是離開了水,他就只能任人宰割,手上的枷鎖又限制了他的行動,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的嚮往一點點破碎。

鮫人的生殖細胞提取成功了,但是他的生命力卻在快速流失。

可惜這些瘋狂的科學家並不在乎。

在成山的培養罐中,有一個罐子裡的胚胎在融合了蛇類的基因以後仍舊長相與人類相似,可惜這並沒有讓他在一群畸形生物中得到關注。因為他沒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沒有與生俱來的強大攻擊力,也沒有攜帶劇烈的毒素。

他能被保留下來,是因為完美的繼承了白澤血,除了四肢後背的魚鰭保留了鮫人的體液特徵,其餘流淌的鮮血均具有白澤血的功效。

同時他保留了人類的智力體系,聽得懂人們的指令,性格平靜,容易控制。不像其他實驗體一樣野蠻不服管教。

但是等同於人類的智力水平也讓他比其他所謂的手足更明白所處的是一個怎樣的環境。他不止一次被巨大培養罐中的生物所吸引。透過管束他們的人,他知道了那是他血緣上的父母。

他本不應該明白這些的,但是實驗室有一對相比較下,比較正常人的父子,以及一個孫子剛剛離世的老博士。

祁瑞雪知道那個孩子,他有著和鮫人一樣美麗的魚鰭,一樣俊美的容貌,他體內的白澤血也在和她呼應。將死的她,每當這個孩子靠近,都會感覺身體輕盈一些。

這個孩子偶爾會與女人或者罐子裡的大尾巴魚對視,女人的目光是溫柔的,但是大尾巴魚的眼裡沒有光亮,甚至不會聚焦。

最後一次見到那條大尾巴魚,大尾巴魚無神的雙眼已經沒有光亮,但是他知道,這條魚看見他了,這條魚在看著他。他竟然覺得,他讀懂了這條大尾巴魚眼睛裡的訴說。

那一天,年幼的他依舊因為訓練遍體鱗傷,卻做下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他就把實驗室裡所有的培養罐打碎了。實驗室的主人很生氣,那一天之後他只剩一口氣勉強吊著不至於死。

在隨後的訓練中他開始下死手,將自己的手足一個個擊殺,他成了實驗室主人最得意的作品。

最後一項考核,實驗室的主人帶他見了一條巨大的蟒蛇,一條他們用了各種手段才從北美洲捕獲回來的蛇蛟。

他看到蛇蛟的身後有一個怪物,是他昨天殺死的最後一個手足,他的外貌基本與蛇相似,卻保留了魚尾。

蛇蛟在護著那具屍體。

啊,是當成自己的孩子了嗎?我體內的蛇的基因會不會也來自於眼前的蛇蛟?

父母啊……

他有些呆滯,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是最後一個試驗品了,不如直接讓蛇蛟咬死他。可是如果他死了,這些人又會抓新的人回來做實驗吧。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如同死人一般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實驗室的主人被嚇了一跳之後氣急敗壞的揚起鞭子,卻被蛇蛟擋了下來。

蛇蛟身上纏著巨大的鐵鏈行動並不靈活,但是卻用並不靈活的身軀將少年圈在裡面。

可是他來不及感慨究竟是因為基因,血脈,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而保護他的時候,實驗室裡突然闖進來了另外一夥人,他們把外國人全部控制了起來。

蛇蛟逐漸暴躁的情緒也被帶頭的男子輕易撫平。

蛇蛟解開身子,露出了裡面的少年。

男子看到他的一瞬間呆愣了,過了許久才走上拉起他的手。

男子用並不熟練的英語問了少年能記住一輩子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