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有你的快遞!”王盟看著吳山居門口送快遞人的向屋裡喊道。
我撓撓頭從屋裡出來,接過快遞並簽收。
最近沒買快遞啊?但是收件人確實是自己。我回到屋裡看了看快遞的寄件地址來自西藏,寄件人寫的竟然是吳三省。我無奈的笑了笑,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拿三叔來引我入局,還是說,只是想確定送到我手裡?
我掂了掂快遞盒子,小盒子不算大,也不算沉,可以說,很輕。
我拆開快遞,裡面是一本略顯破舊和年代感的手工縫製的獸皮筆記。摸了摸書皮,分辨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動物的皮,但肯定不是牛皮,書皮裡包的布帛,儲存的相當完好。
翻開之後我發現裡面竟然是甲骨文記錄,這讓我有些驚訝,布帛是戰國時期才出現的,那時候的文字大多是各國各自的文字,就算沿用古文字,也應該是金文。甲骨文作為最早的象形文字筆畫複雜繁多……雖然不排除少數偏遠的古部落沿用甲骨文,但是布帛和甲骨文自然情況下是不可能同時存在的,除非有人故意為之。
除了甲骨文以外還有一些難以分辨的線條。粗略分辨了一下,我推測這應該是中國的山脈走向圖的極簡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左下角的兩條曲線對應的應該是我國的海岸線。
至於這些甲骨文……將甲骨文對應為現代語言並不難,難的是解開其中的謎題,通常翻譯成現代漢語之後,象形文字所代表的意義很難完全表達出來。
目前還想不到有誰能完整的解開這些甲骨文。
胖子和小哥從裡屋出來,胖子一眼就看出這帛書是個寶貝。
“天真,這東西有些年頭兒,是個好東西啊。”胖子拿著帛書來回翻了兩下,“布帛,哎天真,這不會和之前戰國帛書那玩意兒是一起的吧?”
“怎麼可能,雖然是布帛,但材質一摸就能感覺出來完全不一樣,而且裝訂成冊儲存完好,已經是有人保管的。就算真的是戰國時期的古墓裡帶出來的,也不可能是和之前那一套帛書一起的。”
小哥看著帛書,摸了摸厚書皮上印刻的甲骨文路:“我認識它。”
吳邪和胖子同時看向小哥,小哥看著他倆收回手:“祁家的東西,不該出現。”
祁家?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東海祁家,東南地區的商業巨頭,十分低調,各個行業都有所涉及,除了古董買賣。或者說他們是隻買不賣。能入得了祁家的眼的古董極少,但只要被看上了多少錢祁家都一定會搞到手。若是作為古董,和祁家有關係似乎還說得通。
但是看著小哥這反應,一看沒有這麼簡單。
小哥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開始解釋:“崑崙山祁家,專職停屍繕理古墓,不算了解。”
停屍繕理古墓……那不就和給盜墓賊擦屁股差不多……
胖子嘴快,直接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但是既然連小哥都不清楚,就說明道上打聽多半是什麼也打聽不出來,一問三不知。
“不管是哪個祁家,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東西為什麼會被送到我這裡,而且如果是十分重要的古董文物,為什麼只是這種最草率的快遞就送了過來。”
甚至連個泡沫紙都沒有,直接裸寄過來。
而且小哥說了不該出現,這本帛書又牽扯了些什麼關係……
我看著那帛書,內心百感交集,曾經那段被支配的回憶湧上心頭,這次又會是誰,又是為了什麼?
我本想看看那快遞盒上還有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卻發現了一張被我們之前忽視的小卡片,一張手撕卡紙,上面寫了一個名字:祁錦澤。
紙片的右下角卻保留著完整的直角,紙角印製著清晰地兩個字母:XM。
就當我在想這XM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發現站在我和胖子對面的小哥看向了門外,我順著小哥的視線回頭,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不是我說,現在人走路都流行沒有聲兒的嗎?
但是看了來的人就會發現來人衣著十分奇怪,裡面一件白色的高領長袖打底,袖子很長,脖子和手脖子都包的嚴嚴實實;打底外面是一件短袖襯衫;下面穿了一條白色垂感長褲,搭配了一雙休閒板鞋;最外面穿了一件漢服外衫款式的寬袖外套,看得出來料子厚實,但也是白色的,上面繡的暗銀色花紋十分複雜,初步判斷是手工繡上去的,而且一定是在刺繡方面有極高的造詣;左手還帶了一串白玉珠。
就是看起來像是不現不古,也不算正式也不算休閒,甚至因為襯衫上面有幾個釦子沒繫上反而看起來有一點慵懶,看起來就像許多元素的融合體,四不像。不知道有沒有潔癖,但肯定是很愛乾淨的。
當然穿衣自由無權干涉。
不知道有沒有潔癖,但肯定是很愛乾淨的。
再說人,男不男女不女,沒有一米八也有一七八,留著快過腰長頭髮,如果是女生就過於英氣,如果是男生又實在是秀氣的過分。
讓我一下就想到了小花,但是我覺得不論是秀氣還是潔癖都一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胖子湊到我身邊小聲地說:“這人男的女的啊,你看那腿,比女人的還漂亮。”
我輕輕咳嗽了兩聲,睨了胖子一眼。但那人好像沒聽到胖子的話,我便問他來店裡需要些什麼。
“我要你們新到的帛書,你們應付不了。”
聽聲音確認是個男的。但是他怎麼知道我們到了一份帛書?而且聽起來,這個人好像很瞭解。
我將帛書放起來:“這份帛書是上午剛到的,目前還不確定它的價值,所以暫時還不出。”
那人眼神沒有一絲波瀾,看了一眼我們身後的小哥,便對我說:“我知道它的來歷,也可以幫你們解開上面的象形文字。”
似乎是怕我們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我來自崑崙山祁家。”
小哥走到我身邊輕輕說了一句可信。小哥都說可信了那就沒道理還僵著,而且從這個人出現開始,我就一直覺得小哥似乎並沒有警戒的意思。
那人走上前拿起帛書,便看到了旁邊的小紙片,他拿起紙片,似乎是呆愣了片刻,才將紙片放回去,然後便說如果我們好奇,他可以將帛書相關的事情告訴我們,但是這件事我們一定不要參與,這是他和祁家的事情,我們應付不了。
雖然我不喜歡這種再次出現的什麼都不要參與的語氣,但我確實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表示可以。
一方想讓我入局,一方想讓我不要接觸。
原來帛書有名,為《白澤圖志》,是祁家從戰國時期傳承下來歷代守護的寶物,一直用特殊方式儲存避免其腐敗,但是祁家出了叛徒,導致《白澤圖志》失竊,所以才一路追過來。祁家從商朝開始參與部分古墓建設,三國後期才開始專職停屍繕理古墓的工作。而白澤圖志記載的就是部分祁家參與建造或者修繕過的古墓的地理位置以及各種停屍的辦法。
所謂停屍,就是讓已經起屍或者是因為盜墓者的原因而導致的古墓生物重新進入休眠狀態。在祁家人眼中,主動下墓的都是死人,他們要保護的,是活人。墓裡的毒素向外擴散會引起普通人的恐慌,歷史上並不是沒有先例。
那些盜取帛書的人,應該是想要透過帛書裡的記載得到一些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目前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但是一定是以他們的水平無法達到,才會想到我們。
那人看著合上的帛書一言不發,聽了我的猜想他搖了搖頭說:“他們的目標不是你們,或者說,不是你們兩個。”
我心下一驚,所以他們其實想引入局的就只有……
我想了想,這個人肯定還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好問太多,我便拿起一邊的小紙片,問他知不知道祁錦澤這個人。
他說祁錦澤是崑崙山祁家曾經的一任家主。
走的時候,他留下了帛書的副本,看起來和真品沒什麼區別。我問他就不怕這帛書裡的秘密被發現,他卻好像並不在意,說帛書裡的內容只有祁家家主能解開,而且副本內容只有帛書內容的一部分,並囑託我們別人若是問起來就說帛書已經被東海祁家人帶走了。我們若是想研究就研究研究副本吧。
那人走了之後,小哥才說:“他可以相信。”
“小哥你們認識嗎?”
真的很難遇到小哥的熟人。
小哥迎著我和胖子的目光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不認識還是不想說。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如今剛是開春,還相當冷,那人穿的那麼少難道感覺不到寒冷嗎。
而且,我意識到那人話語間的一個漏洞,那人說白澤圖志只有歷代家主才能解開,可是他說他也會解……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既然不讓碰,那就不摻和。我看著副本,還是看不明白,索性就放在一邊不管了。
結果第二天就有幾個外國人來到店裡想要僱我們下墓。
不得不承認,給的很多,但是我們不打算接。
他們想要的只是小哥而已,但是直到我們三個是一個團隊才同時提議我們三個人。
被小哥拒絕似乎在那幾個外國人的意料之中,他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那人馬上明白,再次回來的時候和另一個人一起兩個人手裡抬著一個細長的盒子。
那個外國人又嘰裡呱啦說了一大串,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我們三個都參加這次下墓,那麼僱金就是這個盒子裡面的東西。隨後那兩個人抬著盒子走到我們面前,將盒子開啟。
裡面的東西,值得我們這次下墓。
那個外國頭子說我們是值得相信的人,如果我們同意參加這次活動,不僅會配備最好的裝置,而且僱金現在就可以給我們。而且可以保證這次下墓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因為他們已經派人下去了,目前進度一切良好,明天就會派車來接我們。
我和胖子對視幾秒,我便接過盒子,答應了他們的邀請。
待他們走之後,我便將盒子交給小哥。盒子裡裝的是終於失而復得的黑金古刀。
我想著這些人還是有點本事的,竟然能把黑金古刀找回來,這都已經過去多少年了。
第二天我們就坐著老外的飛機到了目的地,雲南雲嶺一山中河谷。我腦子裡一下就閃過了之前帛書裡那份簡易山川圖裡面左下角的那個圓圈。我有一種直覺,這裡安全的機率就和我們不會遇到棺材的機率是一樣的。
那老外的意思是要我們慢慢走上去。林中多蛇蟲毒瘴,就算安排人跟著我們也只會拖後腿,讓我們輕裝追上前面他們的人就行了。
目標是墓裡的一顆拇指大一點的包著藍心的水晶珠。
第三天天剛亮我們就出發了。
雲南的空氣是相當清新的,沿著河谷向上,偶爾還會有一兩隻小動物出現。上午我們三個人都覺得十分輕鬆,感覺就像來觀光旅遊的。下午林子裡就開始安靜的有些嚇人了。到了晚上回頭已經看不到河床的影子。四面八方都是一模一樣的林子,最後我們三個人商量了一下原地紮營。
第一晚是胖子守夜。
半夜我被小哥和胖子叫醒,胖子站在旁邊手舞足蹈。我迷惑的看著他們:“胖子你在幹嘛?”
胖子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擺擺手,反反覆覆來回了好幾遍。
“你……不能說話了?”
胖子重重的點點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和小哥,走來走去急得直跺腳。
小哥沒有說話,將我拉起來,在手電筒光亮的閃爍下我才注意到地上已經爬了好多細小的蟲子。
小哥是天生麒麟血,我服用過麒麟竭,一般的蟲子對我來說應該是不會造成威脅,所以三個人裡就只有胖子中招了。雖然有點想笑,但是我忍住了。
我們三個從帳篷裡出來,從篝火裡一人撿了一個火把,一邊試圖驅趕這些蟲子一邊問小哥這到底是什麼。
“蠱蟲。”
雲南善蠱,這樣反而就可以理解了。
胖子恨不得貼在小哥身上,因為小哥的驅蟲能力比我要強一點。就這樣折騰的快天亮了蟲潮才退走,我們才緩口氣。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和小哥開始檢視胖子啞巴的原因。這小蟲子是從腳脖子咬了一個窟窿爬進胖子身體的,想解蠱蟲必須先找到蠱母,但是昨天晚上我們忙活了一晚上出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非常細長的蠱蟲,並沒有發現蠱母。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表示在找到蠱母之前都只能先讓他啞巴著了。
只有胖胖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胖胖欲哭無淚表示這不公平。
好在這蠱蟲暫時只是讓人說不了話不會有其他危險,推測應該是墓主人想要恐嚇那些盜墓賊不讓他們繼續前進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