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Q戰隊能把小涼嚇成那樣,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稱霸賽場許久,創造了多個仍未被打破的紀錄,威名能讓每個與之對戰的戰隊感到恐懼。
最終的總決賽,雙方上場。
NEQ戰隊的成員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把對手按在地上。他們滿身狂妄,甚至已經認定此次的世冠會再一次被他們收入囊中了。
新出頭的BM戰隊,並不被他們以及他們的粉絲放在眼裡。
“一群小菜鳥。”NEQ的對抗路輕蔑地吹了聲口哨。
“小點聲兒,小心他們聽見了蹦起來打你哦。”NEQ的中單輕狂道。
離得近的觀眾都聽見了這句低語,只是NEQ的粉絲佔了多數,因而底下的反應是一陣竊笑。
“他們在說什麼?”江元問。
“不知道!”小涼惡狠狠地道,“打就完了,打到他們笑不出來!”
這殺氣騰騰的狀態,姜頌都多看了小涼兩眼。
只是比賽才剛開始,小涼和江贏就掉入了對面出其不意的埋伏中,苦苦掙扎無果,送出了兩個人頭。
底下一片唏噓聲。
一如NEQ的預料。
他們在遊戲裡做著各種嘲諷的動作,志得意滿,一身狂傲,刺耳的音效是他們勝利的伴奏。
直到,姜頌一打二反殺成功。
觀眾席上,站在BM這邊的粉絲們暗暗地鼓起勁。
NEQ中單從未收斂起來的譏諷的笑,僵在了臉上。
死掉的邊路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憤怒的驚呼。他為自己竟然死在對面的手裡感到屈辱。
於是,復活時間一過,他就氣沖沖地去追那個不聲不響拿了他人頭的噁心邊路。
倘若對面輔助沒有跟過來,姜頌還能正面迎戰。但對面帶了幫手,不能保證一定能拿下,姜頌就避開了這陣風頭。
NEQ的邊路想直接衝進去,被還算清醒的輔助死命攔住了,不死心地在塔外嘲諷了半天。
但姜頌的反殺,並不能改變整體的局勢。
幾乎每一次團戰,都是NEQ犧牲一個,BM這邊犧牲兩個為既定結局。
儘管,BM這邊的每個人都在拼命挽回,經濟拉到了幾乎平衡的地步,但對方的技巧總是更勝一籌。
於是,BM推完對面二塔的時候,NEQ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高地。
姜頌和周言晚回去一步,NEQ的無人已經踏著他們隊友的屍體拆掉了高地。
他們死了中單和輔助,有半血的打野和半血的射手,和三分之二血的對抗。
超級兵踏入高地範圍,姜頌同周言一起衝上去清兵,NEQ趁機發動技能。
已經推到最後了,倘若這一波輸掉,那就是徹徹底底的輸掉了。
姜頌看著情不自禁靠得越來越近的打野,以及他身後的射手,決心賭一把,在所有人的猝不及防下閃現出擊,與打野糾纏上來。
NEQ的打野沒想到姜頌居然會跳出來,竟有些慌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姜頌打成重傷,最後一下平A收了人頭。
下一個目標,射手。
NEQ的邊路及時頂過來,擋住了要糾纏射手的姜頌,誰知卻落進了姜頌的圈套,正中姜頌的大招之中。
周言反應飛快,當機立斷地放棄血量極厚的超級兵,衝過來給姜頌幫忙。
NEQ的邊路雖然看起來腦子有坑,但操作還算靠譜,倒下去之前愣是把姜頌刮死了。
周言也成了殘血。
此時的賽場上,就只剩下了對面那個怕被姜頌追殺的半條血的射手,以及殘血的周言。
周言來不及管其它,飛身回去清兵。
NEQ的射手被隊友們的大聲叫罵驅趕著回來,一個攢了許久的大招用到了殘血的周言身上。
但周言早有準備地賣了裝備買了復活甲,硬生生的活過來清掉最後一個超級兵,才被打死。
BM是團滅了,但射手只有半條血,硬推恐怕推不動,他猶豫了一會,站在原地等下一波兵線的到來。
姜頌賭對了
NEQ的人遺憾又惋惜,叫嚷著這回先放過他們。他們傲慢慣了,竟然沒有注意到左上角的倒計時,意味著什麼。
倒計時清零,黑白變成彩色,江贏幾乎是閃現出來,二技能疊大招瞬殺了NEW的射手。
早死的三人,復活了。
他們一路暢通地拆乾淨了對面的高地,滅了對面剛復活的中單,將他們輔助打成殘血,進到了水晶裡。
直到那時,對面的主力仍有數秒的漫長的復活時間。
他們這才慌了神。
觀眾席上響起不敢相信的私語聲。
水晶轟然坍塌,BM戰隊,逆風翻盤。
儘管支援BM戰隊的人只佔少數,但勝利到來的那一刻,場地裡的歡呼卻達到了震耳欲聾的效果,頂都要被激動的吶喊給掀翻了。
姜頌摘下耳機,被這巨大的動靜矇住了耳朵,完全聽不見拍桌子的小涼在說什麼。
他們,贏了。
不負眾望。
無盡的榮耀,加持在五個人身上。
……
“贏了。”洛扉坐在病房的小沙發上看著直播,身上披著一條薄薄的小毯子。
“任務完成。洛小姐,即將為您脫離世界。”
窗外的陽光烘烤的洛扉身上暖暖的。
電視螢幕上,姜頌意氣風發的站在頒獎臺上,脖頸間戴了一枚閃著光澤的金牌。
又是不知道誰提出來的合影。
姜頌猛然間想起洛扉,她是不是也在看著他?
他有些難以言說的羞赧起來,抿了抿唇。
主持人拿著話筒,笑意盈盈地恭喜他們,又開玩笑般提醒姜頌生動一些、喜悅一些。
姜頌腦子裡只剩下了洛扉,乾巴木愣地抬手比了個耶。
這一幕,好像與許久之前上了熱搜的那張照片重合起來。
姜頌,又成為了姜頌。
窗外的天光越發熱烈,使得電視螢幕都反了光。洛扉眼中的姜頌逐漸模糊起來。
……
醫院門口
洛母買來洛扉剛才非要吃的酥皮羊角麵包回來,還想著下回決不能再落入到饞嘴丫頭的算計裡,醫生都說不能吃甜的,她還非要吃。
買來也只給她聞聞味。
怕不是要把小丫頭饞得流口水。
洛母忍不住笑,走進醫院正門的時候,卻與手裡提著新烤好的舒芙蕾的洛父撞了個正著。
“你怎麼也出來了?”洛母一面加快腳步,一面詫異地問洛父。
“哦,閨女鬧著要吃這個,還要吃現烤的,訂好的不要,我就去給她買了。”洛父晃了晃乳香濃郁的舒芙蕾。
“不能吃!不能吃!醫生說的話你聽不懂啊!”人來人往的大廳裡,洛母忽然情緒激動地尖叫起來。
然而她很快冷靜下來,像心裡還留有一根稻草,逼迫著她繼續快步往回走。
洛父愣了愣,臉色突然慌亂起來。
“她想吃什麼你就給她買什麼啊?!有這本事你把她治好啊!沒用,你就會搞這些。我也沒用,我真沒用……”
洛母已經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想要說什麼了,她只是單純的急切的,試圖用從喉嚨裡發出來的尖厲聲音蓋住內心的巨大的恐慌。
昔日總是出現在豪門盛宴、身價不菲的這對夫婦,一點也不體面的像個瘋子一樣匆忙地穿過醫院走廊,立到了病房門口。
急剎車一樣,他們終於趕回來,卻不敢進去。
洛父似乎不能說話了,嗓子裡發出嘶啞的無意義的聲調。
洛母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心口,只希望這一路的心慌是虛驚一場。
她踮起腳尖,從窗戶上望進去,看見了安詳地睡在沙發上的女兒。
烤得酥脆的羊角包墜落在地,完美的焦脆外皮摔成一地碎渣。
有個女孩無緣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