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還給我!這是娘給我買的!”一家三口走後,又迎來了一個家庭,只見一位小姑娘手中拿著個七彩的風車,後面跟著個小男孩叫嚷的。
“就不!就不!你看風車轉的多快!真好看!”小姑娘俏皮道,見弟弟來搶連忙踮起腳尖,把風車舉著高高的,由於身高的差距小男孩怎麼蹦跳也夠不著,只好雙眼瞄住胳膊的腋下。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真壞!”小姑娘笑罵聲跑了起來
“哼!你才壞呢!快給我!”小男孩追在身後
“哎呦!你們兩個慢點!天寒地凍的!要摔倒可疼了!”後面一位婦人叮囑句,臉上的笑容寫滿幸福
“孩子麼!一天下來打打鬧鬧不正常!”身邊的男子理所當然道
“就你話多!就你疼他們是吧!”婦人瞥了眼,男子面容一僵,然後變成臉賠笑“哪有!哪有!今晚想吃什麼?我來做!”
一家四口遠去,路邊再迎來對年輕的男女,舉止親密看起來像是成婚不久的夫妻
“娘子!我考慮了下,除夕夜我們還是去你家裡吧!”
“真的!”女子聽到兩眼睜著大大的,臉上浮現淺淺的酒窩
“嗯!那當然!去年是我家裡,今年自然去你家!不能那麼老統!”
“嘿嘿!夫君你真好!”
“有你才是最好的!”
“就你嘴甜!”女個給個白眼滿臉羞澀
隨著人來人往,嘻嚷的又過了幾波,李浴心中的苦澀哪是三言兩語能道清的,回到院子很靜、很靜,即便平時就很安靜,但現在靜的出奇,只是因為少個人的緣故麼?還是心裡太過平靜了,如同一潭死水般難起波瀾。
“哎!”嘆息聲走進裡屋,火爐還在“噼啪!”燃燒著,給這冰冷的寒冬帶來絲絲溫暖
“也許!是命吧!”即便不願多想,但那一張張笑臉始終揮之不去,盤膝坐下手掌翻動“聚靈!化魄!”周身多了層白色的光幕,漸漸在頭頂凝成一顆透明的元珠。
“結!”口中輕吐,手勢快速的變化,元珠變的濃郁起來,仔細看去裡面多了一條條絲線,勾勒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呦!小李不錯啊!真元境巔峰!就這凝元速度快趕上當年的我了!”前世的記憶隨之湧來
“切!你???牛在天上飛就你吹的吧!”
“滾!”
“凝結元魄麼?要不要我幫忙?”一位壯漢揹著大斧頭走了過來
“那是他自己的事,你湊什麼熱鬧,若是靠外力凝結元魄,也不過是偽化魄而已,以後如何開神?實力不足戰場瞬息萬變,哪是投機取巧能行的!”
“你們話可真多!老子會保護他的!”壯漢說著揚揚拳頭
“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吧!”一位書生樣的男子調侃句
“哈哈哈哈!一群人大笑著
“不過!當初大當家帶回小李時,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化魄境啊!”一男子感慨聲
化魄境!許多元修一輩子的目標,也是道分水嶺,若能成功元靈可翻倍增長,不管是吸納速度、還是運轉速度,而凝結元魄需要龐大的元靈,因此許多散修沒有好的心法,最後都鬱鬱而終。
“你們吵吵什麼呢!還不滾出來操練!”營帳外傳來句女子的斥聲
“沈咦!”李浴喃喃著,許多在真元境看到的畫面連線起來
“有我在身邊!你放心化魄就行!”這是紅衣少女的話,親切的響在耳邊,莫名多份自信、踏實感
“姐!你別跑!”
“娘子!我們去你家吧!”
“爹!今晚我們吃什麼?”
“都說了!進鋪子時別講話!就是不聽!現在買貴了吧!”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浴的額頭佈滿汗水,腦海中混亂一片,不管前世的還是在街上看到的不斷更替。
“殺!殺!老子要給兄弟們報仇!”
“走!快撤!我們中計了!”
“從今天起!你就是紅葉傭兵團一員!”
“咔嚓!”濃郁的圓珠上出現道裂紋,接著變成密密麻麻
“噗!”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萎靡了不少
“失敗了麼!”睜開雙眼,李浴自嘲的笑笑“心亂了啊!看來近幾日是不適合了!”
第二天出了小院,漫無目的走在街上,整個慶都洋溢在節日的氣氛中,家家戶戶忙碌起來,打掃的屋子準備著年貨。
來到除夕,大清早的天空陰雲密佈,如同天色未開一樣,寒冷的北風“呼呼!”吹著,沒多久晶瑩的雪花從天而降落在地上,到了午後慶都銀裝素裹的煞是美麗。
而李浴站在路邊痴痴的看著,那是一戶人家,男子手中拿的春聯在門口比劃著,院子裡傳來婦人的應聲,小孩子們圍在身邊玩耍的。
把春聯貼好,男子回到院裡搬出個梯子,身後跟著婦人,手中提著兩個紅燈籠,男子借梯子爬上門口,把大紅的燈籠掛在兩邊,婦人在下面站著稍遠些指揮的。
“轟!”一根炮竹聲響起,鄰居忙完了帶著小孩來到街上,兩家的孩子玩在一起追逐嬉鬧著,不多時街上出來的人越來越多,相互打個招呼,有空閒的開始幫忙,還有的拿著掃把、鐵鍬,在孩子的陪同下堆起一個又一個雪人。
漸漸的夜晚來臨,家家戶戶燭火通明,街巷中飄著飯菜的香味,人們把燭燈拿出來放進燈籠中,映照著紅色的光暈十分喜慶。
“吃飯了!”不知誰家先喊了聲,街上的小孩也陸續回家,街道變的安靜下來,任誰也沒注意到,街邊多了個雪人,還是站立的輪廓分明。
“呼呼!”寒風吹拂,大雪似乎並沒有要停的意思
“轟!”炮竹昇天,變成絢麗的煙花
“轟!轟!轟!”一根接一根的,照亮天際色彩斑斕
“噼啪!噼啪!”一家院裡響起小炮竹聲
“轟!”隔壁院裡火光沖天,不管近處還是遠處,轟鳴聲不絕於耳
“年慶!這便是慶都的年慶!”雪人動了,看的是天空,看向是北方,沒有霞光普照,只是漆黑的寒夜。
“這樣溫馨的畫面能有多久?北軍一日不退便有打過來的一天,那樣的慶都還是慶都麼?”這個問題沒人知道,也沒人能回答。
洪河鎮中到處是冰冷的屍體,凍死在了路邊
西臨城中一家五口從懸樑拉下吊繩,踢倒凳子等待著死亡
在一個小村莊裡傳來陣陣哀嚎,北軍拿著大刀顛笑的屠殺
“該回去了!”深夜李浴抖落身上的白雪,留下一排深深的腳印,但很快便被風雪覆蓋,不帶一絲痕跡,似乎本就不該存在一樣。
年慶初一,還是早早的來到街上靜靜地看著,大人們提著禮品,帶著小孩走訪的親戚,就這樣一連過了七天,路人看來的眼神都變了。
“瘋子?”
“有病?”
“莫名其妙?”
“等人?不不不!”期間還有小孩好奇的想上來詢問下,都被大人給攔住匆匆離開
“差不多了!”看著變暗的天空,李浴回到屋裡再也沒出來
“聚靈!”盤膝而坐,白色的元珠凝結,比上次要快了許多
“化魄!”元珠內部的絲線一閃一閃的,整個形狀開始改變,成了個一寸大的小人,仔細看去和本體一般模樣
“融身!”話落小人睜開雙眼變化的手勢,慢慢下降沒入頭頂消散不見
“成功了!”李浴輕吐口氣,並沒有太過欣喜,繼續穩固的境界
月末,關閉許久的院門被推開,小院裡還是和往常一樣靜悄悄的,只是地面有些溼潤,那是雪水融化的痕跡
“他還好麼?”藍裙的少女站在門口,心中不知何時起多了份牽掛,來到屋裡除了陰冷什麼都沒變,莫名的有些失落。
“是走了麼?”在看到桌子上的一大袋饅頭時,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走到門前抬起小手準備敲下,又猶豫了起來。
“這可是我家!怕什麼呢!”不準確的說不是怕,而是不想看到猜想的一幕,輕輕推下房門沒關,透著門縫看去一張小臉佈滿寒霜,甚至外面的天都寒冷。
“睡!睡!睡!豬麼!大白天的也睡!”
“爐火滅了不生!”
“這吃的什麼!生冷乾硬的饅頭!”
“咦!不對!居然有錢!”拿起手數數,不正是自己留下的兩千大錦幣,現在也只少了一張了而已
“懶到家了啊!”小拳頭緊緊的握起,大好的心情一下全沒了“我這是收留個什麼人!得快點讓滾蛋!”
“不行!那不太便宜他了!要賺錢!把欠我的都拿回來再滾蛋!”少女想好氣沖沖的來到門口,可心中的善良由不得冒失。
“哼!等你醒了再說!”
入夜,當李浴走出屋門時,整個人愣住了,嘴角浮現出一抹弧度,然後立馬低下頭,瞬間有種想跑的衝動,欣喜與擔憂並存。
“呦!還知道出來啊!太陽已經落山了呢!”少女陰陽怪氣的
“額!那個!你回來了!”
“呵呵!是餓了麼?來給你個!”少女丟過個饅頭,看著李浴咬口不斷咀嚼著,臉上的神情越發難看,其實她不知的是李浴經歷過三年的逃亡,每天能吃上白麵饅頭那是很慶幸的事。
“好吃麼?”少女諷刺的問著
“嗯!好吃!很香!”李浴如實回答著,但落入耳朵裡卻變了味
“好吃!跟我作對呢!”少女手上的青筋暴起,勝在修養極好壓下情緒“好吃!那就多吃點!”
“對了!我不是讓你找份工活麼?找到了麼?”
“啊!”李浴張著嘴無法回答,開始緊張起來,這種感覺也就第一次時上戰場殺人時才有的,然而現在面對的卻是一位少女,一位清甜淡雅的少女。
“這個!我!”支吾下來也沒個所以然“能說每天在凝元鞏固境界麼?可是自己在白嫖啊!是白嫖一位姑娘的!還是這麼一位可親的姑娘!”
“現在沒話說了吧!讓你在頂嘴!”少女竟有種勝利者的喜悅,但臉上的表情絲毫不顯“我還是年前的那些話!這裡不養閒人!明天就出去找!”說完回到了閨房。
“哎!可算混過去了!”李浴嘆口氣,是寄人籬下麼?分明是虧欠,是歉疚,這可是救命的大恩人。
陽春三月,冬意的寒冷減去不少,樹木枝條還是光禿禿的,年慶的餘味淡去,貼好的春聯有些破損,大紅的燈籠已經摘去,看著熟悉的街道來往的人,走在路上一片茫然。
“找份工活?找份工活?又該去哪裡找?找個什麼樣的?”越想越是發愁,要辦不妥回去少不了一頓批鬥
“還是上一世好啊!人事關係哪有這麼複雜!不行挨個問問?也只能這樣了!”想著來到個裁縫鋪前,出來迎接的是位二十大幾的女子,穿的身羅裙十分漂亮。
“歡迎這位公子,不知是要買衣服還是定做呢?”
“公子?”李浴聽著有些不自然,自己本是村裡人哪裡能擔的上這稱呼,但又不好否決,話到嘴邊卡在了喉嚨。
“公子可以進來看看,我們店裡什麼布料都有,還有各種服飾包您滿意!”女子熱情的很
“找份工活!我心虛什麼呢!”李浴壓下窘迫的心情“那個!我是來!找活的!”
“啊!!!”女子眨眨眼重新打量下來人,臉上的笑容收起了些“找工活的?”
“嗯!”李浴點點頭
“那你識布料?”
“不懂!”
“你可會裁縫?”
“不會!”
“什麼都不會!來我們店鋪找什麼!而且我們還是女子服飾!”
“額!”李浴臉紅脖子粗的“我!打擾了!”說完趕緊跑路
“嗨!白費老孃一頓口舌!”女子滿臉鄙夷
“好丟人啊!”李浴吐槽聲,重新審視起街邊的店鋪“可不能胡來了!最好找個離的近,事又少的!回去既能應付還有空凝元,”走著走著在看到路邊停著一排馬車時眼前一亮“醉雲閣!”現在還不到飯點,進進出出的人已是很多。
“這個應該可以吧!”
“客官是要訂餐的麼?裡面請!”門口的跑堂彎腰詢問著
“不知!你們這裡招工麼?”有了次經驗,李浴不再那麼拘謹
“招工?找工活的?”跑堂直起了腰,一副看人下菜的樣“你稍等下!”說著回到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