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束金色的光芒升起照亮整個天際,空氣中瀰漫著股淡淡溼氣令人心曠神怡,綠色的枝葉、青蔥小草還在滴著水珠,街道上多了一個個小水灘訴說著昨夜的大雨。
隨著時間推移,人們一個個走出屋門還是和往常一樣勞作著,殊不知原平城的將士已是一夜沒睡,正忙碌的搬運屍體,搭好的營帳中傳來陣陣哀嚎,城牆上計程車兵手持長槍矗立著,凝望的遠方。
“這是?哪裡?”迷濛中李浴慢慢睜開雙眼,看到是個木質的屋頂,左右瞅瞅整個房間不大,略顯得些簡陋
“我怎麼會在這裡?”腦海中回憶著昨晚的場景大雨傾盆,先是一些人給了點食物,然後出現位少女,似乎把自己扶了起來,接著沒了下文。
“莫非是她家裡?是她救了我?”心中不免多份感激,想著如何去報答“可她人呢?難道出去了?”
“吱!!!”輕輕的開門聲打破了平靜,扭頭看眼那位少女穿的淺藍色長裙從裡屋走出,梳著頭馬尾辮,肌膚白皙樣貌清恬,給人種清新淡雅的感覺,如沐浴春風般。
“就是她麼?”心中疑問著
“呀!你醒了!”少女露出淺淺的笑容,隨之意識到不對比劃起手勢,接著小臉一紅覺得十分尷尬“我又不會手語!做什麼呢!”
“啊!”李浴嘴唇微張喉嚨沙啞,說不出話來,只好眨眨眼算是回應
瞬間少女收起了笑臉,一股淡淡的傷感瀰漫開來,眼神中多份憐憫“原來還是個啞巴!可憐的人啊!和我差不多大竟如此坎坷,但終是陌路相逢來歷不明,我也算好人做到底了。”
想著來到桌子前開啟本子,拿出筆寫下一行字“你我素不相識,大雨中盡力幫了次,現在若可以請離開吧!我還要去學院了!”
“嗯?這姑娘怎麼回事?”李浴睜大眼疑問著“難道是怕生?所以才寫字?應該是吧!但人家的意思很明顯了!真當好人就是無私的?”想著不願讓其為難,手心翻轉準備撐起身子,但是太虛弱了。
“咚!”的聲躺在地上
“你!”少女秀眉微蹙下意識的伸手要拉住
“嗯!!!”李浴使出吃奶的力氣,身體微微起點“咚!”又躺在地上,牽扯的傷口生疼咧起嘴臉
再試次“咚!”還是不行
“你!要不!還是算了吧!”看著倔強的人兒,少女同情心越發氾濫,然後在紙上寫道“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時間不早我要走了,好好休息等晚上回來再說吧!”
完事拿出盒糕點,打杯水放到旁邊,繼續寫道“我家裡就這麼多幹糧,簡單吃點,走了!不要再亂動!”
“吱!”屋門關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真的遇到好人了!”李浴感慨著,看眼身邊的食物,吃到嘴裡很甜、很甜,多久沒在吃過這麼好的了?雖說不解餓,但至少不用在啃食雜草,而且她還會回來的,心中隱隱多份期待。
吃完糕點把水喝掉,暫時有了住處也不用發愁,閉上雙眼開始凝聚元靈調養著傷勢,腦海中演化著所學的劍法,若現在對上安同生,也不會無招可使。
入夜急促的腳步聲再次傳來,屋門推開微風撲面帶著股淡淡清香,少女站在門口顯得有些疲憊,家中多了個人,一日的講課下來也沒怎麼去聽。
“我回來了!先吃點吧!”說的提著竹籃走進屋裡,掀起白色的布子,裡面放著三個饅頭和碗米粥“你身體受傷,又縫大雨沒有生病很是不錯,現在吃的清淡點好!”安排好後整張臉寫滿憂愁向著閨房走去。
“謝謝!”只是簡單的兩字使得無法在邁動腳步,心中千絲萬縷,神情呆呆的小嘴微張、胸口起伏,扭頭看眼卻是充滿不解與驚訝。
“你!你竟然會說話!”
“咦!不對!你說話表示能聽到!不是聾啞人!”想到比劃過的手勢,不禁小臉微紅,接著升起股怒氣“博我同情心呢?壞人?奸詐小人?”
“我!我!不是!你!”看到轉變的臉色,李浴頓時焦急起來,雖說能開口了,但口齒不伶俐,話堵在嘴邊無法一次說出,只好動動身體配合下,卻忘了渾身帶傷,再次扯到傷口嘶咧的嘴。
“能行!你快點離開吧!”少女聲音冰冷下了逐客令
“我!我!沒說過自己是啞巴吧!”李浴調整好心態語氣低沉,一句話講完大口喘息著,剛好點的臉色又蒼白幾分。
“額!”少女愣了下表示無語“他好像還真沒說過!一切不都是自己猜想的,而且看樣子說話好吃力,還是太虛弱了!”
“那!你!”自知理虧也不知怎麼答話,只好悶哼哼的回到房間,梳洗好把水倒掉,出來後坐在凳子上兩人四目相對。
“那個我!真!真的沒有!”李浴還想解釋句,被擺擺手打斷
“不用說了!是我不好!”少女開口語氣輕柔充滿歉意
一位漂亮又通理的女孩怎能不讓人喜歡,而且還溫柔、善良,李浴不由的想起了孫曉紅相互比較下,無論樣貌、氣質、穿著、肌膚都和村裡的天差地別。
“這樣的女孩子就應該在大都城吧!”心裡肯定聲,接著眼神黯淡了許多“可是他們都死了!若不是我有特殊機遇,也不會相識的。”
“但要前世的話,她算一個吧!”腦海中浮現出紅裙的少女“其她的別有風味,環境不同而已。”
“喂!喂!你總躺在地上也不是辦法呀!”少女開口眉頭舒展開來,似乎是想通了
“嗯?怎麼?”
“要不你到那間屋吧!現在家裡就我一人!”少女伸手指著閨房旁邊的屋子
“額!”李浴欣喜的露出抹微笑“她不在趕我了麼?不用在露宿街頭了麼?”
“來!我幫你!”少女說著蹲下身子,抓住只胳膊攙扶起來,兩人走到門口開啟屋門,瞬間李浴傻了眼,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好,少女白淨的小臉上又浮現出兩抹紅暈。
“這個!去年的時候我朋友住了段時間,走後也沒去收拾,先將就的住吧!等你傷好離開就行!”少女有些不自然,甚至都能聽到“砰砰”的心跳聲“怎麼總是出醜呢?”
“啊!哦!”李浴木訥的點點頭,看著粉色的房間,一股青春少女的氣息,莫名的有種牴觸心理,但若不接受???街頭?路邊?不行!不行!
“那就這樣吧!吃完後早點休息,”少女說完趕緊逃離
“真的!謝謝你!”李浴感激聲,伸手擦擦眼角,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清早少女過來打個招呼正常出門,到了晚上回來提著一籃子食物,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浴的傷勢也漸漸好轉,半月後能下地走路,只是一瘸一拐的。
少女看到後滿意的點點頭,雖說住的時間長了點,但看著帶回來的人慢慢變好,不免有種成就感。
時間一晃夏去秋來,李浴的傷口癒合結疤脫落,左肩上也長出新的紅肉,看樣子再過半月便能完全康復,只是最近日子少女的臉色卻不太好。
房間中,漆黑的虛斬漂浮在身邊,滾滾元靈湧入體內,境界也恢復到了真元境後期,握握拳頭力量的充實感多了份底氣,但是還不夠,境界太低了,這一世還有許多事要做,還有兩個必殺的人,一定要趁早殺掉。
“這樣下去再過不久,便能衝擊化魄境了,而這劍中的元靈還有多少呢?到像是前世的元靈一樣”還在思考的時候“咚咚咚!”傳來陣敲門聲,開啟一看少女已經回到閨房,門口放著帶回的飯菜。
“哎!她似乎有意見了!”嘆息聲無奈的搖搖頭,住了這麼久要離開還真捨不得,重要的是自己兩袖空空,也沒地方去啊!
“只要她不開口,那就臉皮厚到底了,以後好好報答便是”
就這樣兩人雖在同一屋簷下,卻如同兩個陌生人般,少女每天早出晚歸的去學院,而李浴則悶在屋裡不斷地提升元修,秋日的時光很快過去,慶都迎來了寒冬。
在一次出門拿飯的時候,旁邊放著身厚厚的衣服,穿在身上柔綿絲滑,和以前在村子時的粗布衣簡直沒的比,心中的感激更加無法表達,自此之後元修也來到了真元境巔峰。
一月,慶都陸續下了幾場大雪,整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到了中旬學院放假,少女在屋中待了兩日終是忍不住找了過來。
“怎麼?”看著眼前的人,李浴莫名的心虛、害怕、慌亂
“你在這裡住多久了!”少女淡淡開口,更像是審問般還帶著股怨氣
“這個!我!沒怎麼注意過!”李浴低下頭吞吞吐吐的,不敢和那雙眼睛對視
“不知道麼?我可以給你算算,去年夏天到現在半年了吧!傷早好了吧!”少女寒著小臉
“額!”李浴輕輕回應聲,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般
“額?你還好意思額!額你個…”少女差點爆句粗口
“我就知道!”李浴想著“以前曉紅髮脾氣了也這樣,呼吸都是錯的!”
“嗯!呼!”少女長舒口氣平復下心情“這半年來看的出,你在慶都似乎並沒親戚,要住著我也沒強行驅趕,但這麼大的人了,吃我的、住我的、穿的我好意思麼!就不知道找點事做?那怕去找份工活也能自給自足吧!”
“額!”李浴還是輕輕應聲,臉紅脖子粗的,厚臉皮、厚臉皮在厚的臉皮也頂不住啊!這要被別人知道自己白嫖一位姑娘的,還不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好了!話就這麼多,你要還想住下去就給我找點事幹!別整天待在屋裡!”少女說完兩眼狠狠地盯著,見得不到答覆聲調提了起來“聽到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
“哦!哦!”李浴嚇的一哆嗦連連點頭
“還有件事便是馬上要年慶,我得回家去了,到三月初學院開學時才回來,這裡是兩千大錦幣你拿著買飯吃,記住把院子看好了!”
“年慶?回家?這麼快麼!又一年了!”李浴喃喃著,回憶起往事辛酸苦楚湧上心頭,一股傷感瀰漫開來。
“嗯???”少女察覺到氣氛不對眉頭輕皺“難道是我說的話太重了?”隱隱生出股愧疚感“哎!要是厭煩趕走就是了,在做什麼呢!”
“你!那個!”想要安慰句
“謝謝你的關照!你說的我都記下了!”李浴言語真誠,但還是低著頭,明眼人都能看出情緒不對
“年慶!家!”少女眨下眼明悟過來,抿抿嘴唇“你好好休息吧!”沒有多餘的話默默離開了房間
次日一輛馬車從視野中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路口李浴也沒有挪動腳步,是依賴?還是不捨?又或者只是想要個陪伴?北軍侵略了三年,逃亡流落了三年,除了無盡的孤獨,也只剩下了無盡的孤獨。
抬起胳膊伸出手掌五指張開,寒冷的北風從指尖劃過,五指彎曲慢慢抓下,死去的人不會在復生,可活著的人你們還好麼?
“爹!你看!是娘!娘回來了!”不知何時起,不遠處多了對等待的父子,循聲看去一位婦人提著包裹走在路上,由於東西太多一處衣角露在了外面。
“是給家裡人買的新衣服麼?”李浴想著臉上浮現羨慕的神情,曾幾何時自己不也一樣,雖說沒慶都的家庭富裕,但真的很快樂,而如今……
“夫人你可算回來了!”
“娘!”小男孩大喊聲撲了過去
“哎呦!看把你們急的!這不要年慶,衣鋪店的人很多,還得挑選!”婦人帶著臉慈笑,寵溺的摸摸小男孩的頭“冷不冷?走了!快回家!”
“來!夫人!給我提!”男子說著接過包裹
“娘!今晚我想吃紅薯糕!”小男孩抬頭,眼中盡是期待撒嬌道
“好!回去就給你做!”婦人一口答應
“現在吃了,等除夕夜可就沒了哦!”男子嚇唬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今晚吃!除夕夜也要吃!娘可是最疼我的!”
“呵呵呵!傻孩子!你爹!逗你呢!”
“哼!我現在不想理他!”
“哈哈哈哈!”開心的笑聲消失在了寒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