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處置

“贏了？”

“竟然贏了！”

將全過程看在眼裡的瘦尊者和胖尊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初入武徒之境的萌新正式武者，竟然把一名浸淫武道多年，已經爆發出武徒中期戰力的強者單殺，真的是聞所未聞！

反正他們活了幾十年，以前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開眼啊！”

“上蒼開眼啊！”

“主持方丈在天之靈庇佑啊！”

“我六和寺出龍了！”

平時相對沉著冷靜的瘦尊者這時候也免不了情緒失控，激動得叫喊道。

雖然魯智深在和燈臺和尚交流嘲諷時，犯了妄語之戒，有些不符合高僧的操守。

但是瑕不掩瑜，失小禮而守大義，魯智深這次的表現，真的可稱之為教科書典範、是以弱勝強的天才之士！

特別是那驚豔的回馬一槍。

空中不借力翻轉回馬一槍，居然還能有這麼大的威力，超乎認知，超乎想象！

到現在為止，瘦尊者和胖尊者自覺見多識廣，也還是沒法理解魯智深是如何做到的。

至於最後竹矛爆開，散做數百碎片的話，他們只認為是個巧合，竹矛的材質太差，承受不住魯智深發出的巨大勁力爆炸，這很正常。

雖然也是這一爆炸使得燈臺和尚最後的防守之招失效，但只能說是運氣好而已。

他們無論如何都猜不出，魯智深從鳳凰三點頭後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是精心設計好的，都在魯智深的算計之中。

包括最後竹矛爆裂開，也不是湊巧，而是用上了一種特殊的發力技巧。

在出槍之前腰胯合一，扭身如龍把木槍急速抖動掄個渾圓，給槍施展一個暴烈的不穩定力，在有外物和木槍強勢硬接觸時，就會使得這個暴烈不穩定力在木槍內部炸開，把木槍炸成數百碎片，並在慣性作用下，繼續往前飛，將前方一定區域內的目標切割成一片片的。

這就是魯智深花費13條【天煞之蛇】，融合自己所學的數門大宋世界的槍法悟出來的絕世殺招！

魯智深把這絕世殺招稱之為“回馬散星”！

這絕世殺招中蘊含的技巧有很多，是他集一世槍法感悟創造出來的，別人想學，天資不足，悟性不夠，還真不一定能學會。

……

……

一場驚心動魄，酣暢淋漓的大戰結束。

院落之中到處是死屍和受傷倒地的人。

其他普通人不說，三名正式武者，胖尊者一條腿的腓骨斷了，瘦尊者右手遠端的尺橈骨兩根都斷了。

而魯智深自己呢？

鉛汞血過度爆發，十二正經中的手太陽小腸經破裂。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他的那招“回馬散星”得武徒中期，鉛汞血淬鍊經脈後使用才無礙，沒有副作用。

現在提前使出來，經脈稍微破裂還算好的，換其他人，勁力掌握不夠精妙，可能整條手臂連肉帶骨頭都要被鉛汞血爆發的力量炸掉！

當然，手太陽小腸經出現破裂也在魯智深的預料之中，他也是有自信經脈只是受傷，並且過後可以恢復，才敢這麼出招。

他創造“回馬散星”的絕世殺招，可不是為了葬送自己的武道前程，與敵人同歸於盡的。

耷拉著右臂，魯智深對躺在地上的一眾受傷人員說道：

“大家稍微忍著點疼！”

“俺這就讓智慧、智根他們把傷藥拿來，並派人騎馬趕去清水鎮請一個郎中過來！”

六和寺這邊，還有幾個小沙彌沒參戰。

像智慧這樣的十五、六歲的小沙彌，之前接觸的武學都是沒有呼吸法門的凡級武學，只能打熬一下筋骨，為正式修煉秘傳武學做前期準備。

所以沒修煉有呼吸法門的秘傳武學之前，這些小沙彌比普通老百姓強不了多少，胖尊者和瘦尊者自然沒有讓他們參戰，而是讓智得在戰鬥開始前，指揮這些小沙彌躲到後院去。

現在戰鬥結束了。

這些沒參戰的小沙彌幫忙跑腿，熬煮湯藥，準備補充體力氣血的飯食啥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正該這些小傢伙在這時候出力幹活！

瘦尊者也掙扎起身道：

“智深，我除了手骨頭斷了，腰間還有傷，走路不是很方便，你扶著我一起去後院吧！”

“有些藥材的存放位置，智慧、智根他們可不知道，需要我去現場坐鎮指揮才行！”

不過沒等魯智深過去扶人，先前被砸迷糊的牛家村獵戶領隊牛武，卻先清醒過來，嘴裡喊著：“我身上沒啥大礙，還是讓我來吧！”，接過了這個扶人的任務。

至於同樣被瘦尊者砸到的牛歐和智得體質沒那麼好，身上肋骨斷了幾根，不方便起身幫忙，反而急需別人救助。

魯智深等三人前往後院叫幫手，順便去藥園拿療傷用的丹藥和藥膏。

沒多久，又有牛家村的村民趕到六和寺幫忙。

這下處理起後尾事項就更加輕鬆簡單了。

魯智深也在服用溫養經脈用的潤脈丹後，來到別院，接待前來幫忙的牛家村族老。

“牛二爺爺！多虧了你們派牛武叔他們攜帶牛哞箭過來幫忙！”

“否則這次俺們六和寺就算不被滅門，也會死傷慘重啊！”

按照此方世界智深和尚的記憶，魯智深對帶人前來幫忙的牛家村族老表達感激之情。

“阿彌陀佛！”

被稱為牛二爺爺的牛家村族老是個虔誠的信眾，雙手合十口喧佛號後，才對魯智深說道：

“善男子，當不可使佛受辱！”

“這些賊寇居然想霸佔佛門清靜地，把這裡改造成殺人劫貨的匪窩，老朽和村裡人自然不能讓他們得逞！”

“更何況我牛家村有不少人都受到過靜遠禪師、慧更禪師的指點，在六和寺學了幾手拳腳功夫，也算六和寺的半個門人。”

“師門受難，更不可能坐視不管！”

“對了，小智深，所有的賊寇屍體，包括在大雄寶殿外的那幾具，都被村裡人搬到這裡來了！”

“他們身上的東西我們沒亂碰，你看著搜一下吧！也許有什麼賊贓也說不一定！”

“這等沾滿血腥和罪孽的東西，還得讓佛光淨化，洗滌上面沾染的冤屈才好！”

有些意外牛家村族老的實誠。

這確實是一個真正的佛弟子！

“南無阿彌陀佛！”

魯智深也喊了句佛號，然後告罪道：

“那俺就先檢查檢查這些賊人身上的東西，然後如果他們身上沒啥重要物品留著，就唸經超度之後燒了！”

“至於官府那邊，回頭有城裡的巡捕路過時，俺拿著賊人的信物知會他們一聲就好！”

大衍朝的道觀、佛寺屬於半官方機構。

也就只有登記在冊，受了官方度牒的和尚、道士才能在大衍境內傳教，自稱出家人。

其他沒在官方登記的寺廟還有僧侶、道士，一律被認為是假冒的，任何人見到了都可舉報。

這些沒官方身份的僧侶和道士要是被官差抓到的話，牢獄之災免不了，有時候遇到當地匪患嚴重，還會被當成土匪給砍了！

所以一定程度上來說，處理黑風賊和燈臺等人的屍體時，他們六和寺可以先斬後奏，不用等官府派官差過來查驗就先把屍體燒掉，省卻流程。

還有一點，那就是這個世界可是有罪孽這種東西存在的。

屍體如果不盡快焚燒，容易引來某些特殊罪孽。

普通老百姓還好，罪孽附身普通人的屍體威脅不大，而且得五到七天才詐屍，甚至沒法詐屍。

武者就不一樣了，氣血充足，罪孽附身武者的屍體後不僅實力強大，還會在兩三天內就詐屍，並且必定能詐屍。

武者的屍體不盡快處理，特別是在荒野之地，太過危險，是很大的安全隱患。

魯智深半蹲下身子，率先翻看燈臺、燈芯、燈火的屍體，以及他們留在客房的包裹。

這三人可是有度牒在身的，自稱是從古碇州，臨東府塔光寺過來遊歷的僧人。

魯智深現在有些懷疑這三人的度牒是假的，否則明明有半個編制在，為啥還要跟黑風賊混在一起，並且想著奪佔六和寺？

然而從三人的包裹中取出度牒對照後，左看右看，都沒發現這度牒有弄虛作假的痕跡。

魯智深不由得奇怪道：“度牒上描述的身形樣貌一致，最關鍵的是上面留下的氣血印鑑確實和燈臺和尚他們三人相同。”

“這個印鑑跟度牒為一體，據說是由除孽司道監院和佛察院兩個部門的高手共同煉製成的，很難做假，也不知燈臺他們三人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回頭還是先上報給錢江城除孽司，讓他們去信臨東府除孽司問問看吧！”

不管是佛寺還是道觀，都歸屬於各地除孽司監管。

每個地方的僧侶和道士，都是當地除孽司的編外人員，立功後是可以獲封除孽司的官階的。

所以之前慧更禪師跟寺裡的兩位長老去清水鎮除孽，不僅僅是因為信徒趙員外的請求那麼簡單。

也是接到了錢江城除孽司的調派。

為此，錢江城除孽司還專門派了兩個鐵牌捕頭，攜帶專門偵查罪孽氣息的法器過來，配合慧更禪師這個大高手行動。

只可惜清水鎮的那個罪孽遠比想象中的要強，一行五人拼盡全力，還是被清水鎮的罪孽給團滅了。

據傳回的訊息看，那個罪孽也被慧更禪師臨死前一禪杖打爆腦袋，重傷瀕死。

不過最終還是罪孽技高一籌，留有後手，讓它的僕從殺退趕來支援的趙員外家的護院，把它連同幾位武者的屍體都帶走了。

……

……

最後，除了度牒以外，魯智深只在燈臺和尚幾人的包裹中找到幾百兩銀票，還有一本秘傳武學《鐵爪手》。

這是一本能淬鍊五條手部經脈的秘傳武學，跟六和寺的《龍騰飛腿功》比，也就稍微遜色一點而已。

魯智深又檢查了一下幾個黑風賊身上的物品，發現這些土匪更窮，除了一百兩不到的碎銀和幾瓶裝的不知道是啥的藥丸，就沒了。

估計要麼是真的窮，要麼就是把寶貝都藏在了某個隱秘場所。

反正他是沒法找到了。

只留下黑風賊的碎銀子，魯智深把燈臺和尚的幾百兩銀票，連同著《鐵爪手》這門秘傳武學一起遞給牛家村的牛二族老道：

“牛二爺爺，這些銀票你拿去給諸位前來幫忙的叔伯兄弟們買點湯藥補補身子。”

“還有這門秘傳武學《鐵爪功》，能淬鍊手臂五條經脈，比牛家村只能開兩條經脈的《基礎鍛體訣》要好一些，你也拿回去，讓人抄錄一份，改天來寺裡上香時再把原本還回來就好。”

“有的人淬鍊經脈時，淬鍊手太陽小腸經比較容易，有的人淬鍊手陽明大腸經容易，還有的人則覺得淬鍊足太陰脾經簡單。”

“一門秘傳武學中涉及的經脈數量多點，此路不通他路通，至少也能打通一條經脈，不至於一直困在武徒初期，無法突破到武徒中期。”

說著說著，魯智深才記起牛家村連正式武者都沒有，說淬鍊經脈的事還為時過早，於是猛拍腦袋改口道：

“實在暫時用不上《鐵爪手》這門秘傳武學的話，打著俺們六和寺的名號拿到錢江城去賣個好價錢也成。”

牛二族老看著面前這沓銀票，沒有推辭，直接收下。

此次來援的牛家村獵戶雖然沒人死掉，但幾乎個個帶傷，骨折的人不在少數。

短時間內這些受傷的人沒了經濟來源，甚至傷好後還可能留下病根，確實需要銀兩安頓。

至於《鐵爪手》這門秘傳武學，牛二族老卻堅決不肯收，連抄錄都不願抄錄，又推回去給魯智深，並解釋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一門爛大街的《基礎鍛體訣》花幾兩銀子就能買到，所以我們牛家村擁有沒什麼。”

“可是《鐵爪手》的話，明顯層次不是《基礎鍛體訣》可比的，別說拿去賣，就是讓人知道我曾經接手看過這本功法，可能當晚老朽家裡就被賊人闖入，逼問秘籍，然後被殺滅口。”

“秘籍還是留在六和寺，如果將來村子裡有人能成為正式武者，有需要的話，再來寺裡借閱就是了！”

魯智深見此，把得自黑風賊身上的碎銀子也全部交了出去，說道：“如此，牛家村不願意收下《鐵爪功》，那就把這些碎銀子一起拿回去給諸位叔伯兄弟分了吧！”

“還有，今、明兩年村裡給俺們六和寺上繳的田租都減少到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