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各位看官請留步,聽小金子一言。

本書,惡狗對瘋犬,雙強對著騷,全員高智商,極限拉扯快節奏,是被寵壞的浪蕩子顧二郎和一心復仇的喪家美人花子期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聯手攪弄朝堂,最後相知相守的故事。配角cp一籮筐,冷漠侍衛和野出天際的閣老之孫,仁義禮智信的大公子和上馬安天下下馬鎮小家的女將軍,反派狠人大統領和跳脫純真小郡主.....作者練節奏,絕不拖泥帶水。

各位看的不開心評論區出出氣,但是您要是罵小金子那就不對了,小金子可是會罵回去的。

本書純屬虛構,謝絕考究。

正文——

大虞咸亨九年冬。

正午的長安城中突然出現許多披甲持劍計程車兵,百姓爭相逃散。須臾,定鼎門大街上只剩下商鋪的招幌在北風中瑟縮。

隨著北風嗚咽,細密的雪粉飛揚,在人的喘息間化為烏有。

禁軍統領劉延慶籲馬停步,馬蹄噠噠的敲擊著地上的硬雪。劉延慶勒馬轉身,目不斜視,朗聲吩咐禁軍道:“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處都不能放過!搜!”

禁軍有條不紊的四散開來,仔細檢查著城內所有的容身之所。

正當眾人疑惑發生了何事時,宮內秘辛不脛而走。

女帝在賞雪宮宴上遇刺,刺客當場服毒自盡,彼時女帝身邊的左金吾衛將軍正在跟人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要是換做別人這定然是要殺頭的死罪,但是這孟浪之人的身份極為特殊,只因他是女帝母家侄子,雍王之子顧陌,那個惡名滿京城的花花太歲。

顧陌的姘頭要是個姑娘也就罷了,可那人偏偏是個男的。

茶樓內,一位老者捋著雪白的鬍鬚聽著小二繪聲繪色的講述,隨後端起面前的茶盞將殘茶一飲而盡,從懷中摸出兩個銅錢擱在桌上,復又扶起地上一人高的招幌,緩緩走出了茶樓。

招幌上白底黑字分明寫著[窺得天機,且語有緣人]。

******

翌日清晨,大理獄內。

地牢一角,花信髮絲凌亂,滿身血痕。

他蜷縮膝蓋,無力的倚牆坐著。

昏暗的燭光在他臉上跳動,此時他的眼睫微閉,結滿白霜。

牆上一尺見方的窗戶沒有遮擋,風雪肆虐的灌進來,像滾燙的熱水,灼傷人的肌膚,叫人分辨不出冷暖。

花信意識混沌,思緒迷離,耳邊似乎傳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大門被破開,有人護著他逃了出來,後面的追兵猛追不捨,飛來的鳴鏑鋪天蓋地。

漆夜裡,後面的火光像條巨蛇,舞著猙獰的獠牙。花信身邊的護衛一個接一個倒下,他滾下山崖,掉進冰冷刺骨的湍流裡。

花信來不及掙扎,每寸肌膚便像是被撕裂般痛的他不能動彈,他慢慢沉入河底,任憑河水灌進肺裡。

他睜著眼,直到人世的火光變得和星辰一樣遙遠。

他被河水裹挾著,不知漂了多遠,像是沒了生息,冰面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拳,兩拳......花信被人撈了起來,他沒有知覺,但是出水的一刻,他在冰天雪地裡,在萬里冰封的河面上感覺到了些許暖意。

花信漸漸陷入沉睡,將頭埋進了膝蓋裡。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牢門被推開的瞬間,老鼠慌忙逃竄,一群衙役擁著大理獄丞吳菁走了進來。

一盆涼水當頭澆下,花信被激醒,慘白的嘴唇瑟瑟發抖。

吳菁眼神陰鷙,吩咐道:“架起來。”

花信隨即被綁上刑架。

吳菁攤開卷宗審視一眼,鼻孔朝天發問道:“想了一夜該想明白了。我問你,你受了誰的指使?又是如何勾引二公子的?還不如實招來。”

花信遍體鱗傷,一夜未眠,如今耳鳴噁心,神情恍惚,聲音在喉嚨裡滾動,滯澀沙啞道:“沒有人指示。”

吳菁傾身向前,追問道:“沒有人指示那就是你自己乾的?”

花信艱難的搖頭道:“不,不是,我什麼都沒做。”

吳菁暴怒,雙掌拍向桌子,起身罵道:“混賬東西!你以為你賴得掉嗎?你既入了樂籍,便是天家豢養的牲畜,可你卻生了背逆之心,爬上了顧二公子的床,滿朝文武親眼所見,你還不認罪!”說著將卷宗砸向花信,恨恨道:“豎子難纏!”

花信只覺得天旋地轉,頭也不是自己的了,眼前之人忽大忽小,若即若離,自己彷彿被一根細線吊在萬米高空,稍不留意便會粉身碎骨。

吳菁稍整儀容,繼續逼問道:“你爬上二公子的床當真湊巧,後庭快活,前院失火。你絆住了執金吾的將軍好讓前院同夥刺殺聖人,對不對?快點交代,交代了就放你回家去。”

花信知道如果認罪才是沒了活路,拼命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否認道:“不,我沒做過,我什麼也不知道。”

吳菁本想渾水摸魚,讓花信一併認了行刺之事,自己好立個頭功,可沒想到審了一天竟毫無結果,登時氣急敗壞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大理寺的老虎鉗硬。”當即向手下吩咐道:“把他的嘴給我撬開,不承認就打斷他的牙!”

獄卒正要動手,身後卻突然傳來傳來一聲。

“住手。”

聲音雖不大,但整個牢房的人都聽得真切,眾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去。只見大理寺卿杜雋盛手揣獬豸暖爐,頭戴駝絨氈帽,周身圍著翻毛袍子立在地牢門口。

吳菁忙上前迎道:“見過師傅。”

剛剛喊住手之人正立在杜雋盛身邊,此人面上溫潤如玉,看似是個讀書人,卻身著黑虎豎領袍,瘦靴綁腿,身材高挑,健背窄腰,通身的狠厲勁,一雙黢黑的眸子裡像是藏了兩把刀。

這人走上前來,端著正派模樣審視花信,突然衝花信喂了一聲。花信疑惑的抬頭看向他,兩人對視一眼後,那人嘿的笑了一聲,隨即轉身道:“師兄好手段吶,人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有一口氣在。”隨即話鋒一轉道:“可問出什麼了?”

吳菁有些啞然,轉向杜雋盛道:“師傅恕罪,這人犯嘴巴實在緊的厲害。”

那人手摸下巴,故作恍然大悟態,補充道:“那就是什麼也沒問出來。”

“你!”吳菁想要發作,但又礙於杜雋盛在場,硬生生把罵孃的話咽回了肚子。

杜雋盛對他們師兄弟二人打擂臺熟視無睹,自顧自的徑直走向花信,從袍子下面伸出一隻手,抬起花信的下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方才還眼神渙散的花信此刻像只野狼窺伺獵物,瞳孔收縮,緊緊地盯著面前這雙狠厲的鷹眼。

杜雋盛看出了端倪,眉宇間閃過一絲隱秘的退怯,但轉瞬即逝,面色依舊如常,轉頭吩咐道:“既然你什麼都審不出來,就交給尚義去辦吧。”

吳菁焦急的上前道:“師傅,我……”

杜雋盛睨著吳菁,鼻間提音“嗯”了一聲,吳菁登時止住了話頭,低俯身子道:“弟子遵命。”

臨走時賈尚義將杜雋盛送了出去。

凌冽的瀚空中沒有一片積雲,冬日清晨的月亮依舊高掛,稀疏的幾點星辰綻放寒芒,四周只有北風呼嘯。杜雋盛在廊下歸攏大氅,和著白氣道:“尚義,這人犯還能活嗎?”

賈尚義乖順道:“師傅放心,雖然師兄下手狠了點,但是我也能保住他的命。”

杜雋盛不置可否,意有所指道:“今年冬雪格外大,地牢裡頭寒氣重,死一個人不會有人深究的。”

******

賈尚義回到地牢時,吳菁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提著一把劍映著燭光端詳。見賈尚義回來,吳菁斜眼看了過去,賈尚義徑直迎了上來。

待到靠近之時,吳菁突然起身,將刀架在賈尚義的脖子上,再進一寸賈尚義必定喋血當場,兩方手下都捏了一把汗。卻見賈尚義面無波瀾,鎮定的立在原地。僵持片刻後,吳菁突然痞笑道:“師弟,嚇到了嗎?”說罷青鋒入鞘,伸手拍拍賈尚義的肩膀道:“師兄開玩笑呢,可別嚇壞了。”

賈尚義將吳菁的手推開,皮笑肉不笑道:“師兄好劍。”

吳菁推讓道:“哪裡哪裡,比不過師弟。”隨即又似是勉勵道:“這可是個大案子,師弟可好好審著,別叫師傅失望。”

賈尚義譏諷道:“那是自然,總不能讓師傅對咱倆都失望吧。”

吳菁冷笑一聲,吩咐手下道:“咱們走,走著瞧。”

待吳菁等人離開後,賈尚義邁開長腿走向花信,吩咐道:“放他下來。”

花信癱坐倒地,賈尚義蹲下將貼在花信面頰上的一縷青絲理到耳後,溫柔道:“你別怕,我跟吳菁那蠻人不一樣,我憐香惜玉的緊,捨不得對你下手。”說著,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

花信直勾勾的盯著賈尚義,眸子平靜的像一汪死水。

賈尚義笑道:“你這樣瞅著我倒叫我不安了。”

花信默默將頭別了過去。

賈尚義端詳起花信的側臉道:“你說你生的這麼漂亮,幹嘛招惹顧陌那個花花太歲呢?他許了你什麼好處?”

花信這兩日聽這話聽得多了,料定賈尚義沒什麼新花樣,躲也躲不掉,乾脆閉上了眼。

賈尚義見狀頗解風情的安慰道:“不說了不說了,免得你傷心。顧二郎就是個提上褲子不認人的主,你算是見識了吧。我是不相信他能受你勾引,但是既然上頭說是你勾引那就是你勾引,沒得選。只要你乖乖認罪,我定然不會難為你的。”

花信仍是那句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我什麼都沒做,如果你想讓我認罪不如直接殺了我的乾脆。”

賈尚義輕笑一聲,興致盎然道:“進了大理寺還沒人能頂得過初夜,你是第一個。沒想到你這嬌花照月的容貌下還有一顆慨然赴死的心。”隨即話鋒一轉,像是陷入回憶道:“你倒叫我想起前朝一個人,跟你同姓,叫花玉樓的。”

賈尚義注視著花信的眼睛,似乎想從中證明什麼,牢內氣氛有些凝固。

旋即,賈尚義擺擺手起身道:“你怕是沒聽過,他都死了十幾年了。你且好好活著,案子還沒查清呢,有句話講的不差,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要學著惜命。”又傾身耳語道:“有人可不想你活著出去。”

兩人目光相對,賈尚義衝花信笑了笑,笑的倒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