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清看著走廊上密密麻麻的血腳印,都沒地方落腳了。

這還去1114呀,這去了不得被她吃了呀。

周玄清握著口袋裡的器官,加上1101的器官剛好200塊錢。

一切都水到渠成,正如周玄清前面所想的一樣,只要順利的話,一下子就集齊了。

但周玄清總有一種錯覺……這也太輕鬆了。

儘管他經歷了兩次遊戲,賭了兩次命,可還是感覺好像不對勁。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個人在推著他走一樣。

如果1104就可以滿足所有器官的需求,那麼別的房間的作用是什麼呢?

那個人的器官210塊錢,難道全都在1104?

是因為1104比較特殊嗎?

周玄清想到了剛才那個玩偶。

那個玩偶嘛……這麼說來1104確實是特殊的。

周玄清想起玩偶說的那個故事以及對於不可言說的忌諱,它絕對不是什麼所謂的低階NPC之類的。

周玄清都懷疑它對於所謂的這個世界都知道些什麼。

這麼看來,他這是走了快捷通道。

如果按照正常的步驟,他應該是每個房間都要去一遍,然後收集完所有的器官再去1114的。

畢竟哪裡會有人先去1104這個不吉利的房間呢。

所以真是這樣的嗎?

周玄清不知道,但這確實就是最符合眼下情況的答案。

總而言之還是得去1114這個房間。

發動無限推演。

(你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腳印,繞也不繞開了,就一個個踩上去了。)

(你首先回到1101拿剩餘的器官,開啟房門你看著在床上依舊昏迷的陸發財,只覺得奇怪。)

(從進入這個時空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按理來說也應該醒了,可陸發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走向前去,看著陸發財那凝如白脂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胸前的兩個巨峰此時正挺立著,香豔十足。)

(你看著這個景象,道心堅固,你扒開陸發財的雙眼皮,此時陸發財的雙眼裡眼黑竟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滿框的眼白!)

(你將陸發財的眼皮放了下來,你暗歎果然,你總算明白陸發財為什麼昏迷不醒了,她這是被下咒了。)

(你想起前世中看過的那些道籍,搖了搖頭。也許就是在女服務員推開酒店房門的一瞬間,只是因為自己處於洗浴間那個特殊的地方而倖免於難。而陸發財就沒有這麼幸運,被女服務員下咒了。)

(你看著昏迷的陸發財,也只能背在背上了,你雖說對於他們提防,但真要你見死不救,你還是很難做到,也算修道了。)

(你揹著陸發財來到了1114門口。)

(劇情關鍵部分 推演終止)

周玄清從推演中緩過神來,臉色陰沉。

下咒,這還是周玄清上一世從道籍上看到的。

身中咒者,渾身冰涼,終日昏迷不醒,眾人不解其中之謎,以為其身死,其實不然。一道士雲遊至此,撥開眼簾,現其無眼黑,只餘眼白,驚道咒也。

小時周玄清看這一段還以為只是前人隨便寫的,現在看來也許古代真有鬼怪這一說。

周玄清還是決定先回1101一趟,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先去拿器官。

原本銀白色的月光在黑白畫面下不覺得清冷只覺得陰沉,周玄清來到1101房門口,灰舊的鐵牌此時正無聲的看著他。

周玄清開啟房門,一切如舊。

周玄清首先先把洗浴間的器官拿著放到口袋裡,還好這件上衣口袋夠大,不然還得拿手提著。

緊接著周玄清來到床邊,撥開了陸發財的眼皮,儘管在推演中已經看到過這幅景象,但再次看到時,周玄清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陸發財雙眼中已經沒有一點眼黑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眼白,看起來就跟死魚眼一樣,普通人緊盯著這雙眼睛的話,怕是晚上做夢都是這雙眼睛在腦海中環繞。

周玄清沒有再看了,他把陸發財安放好在背上,一片柔軟此時緊緊靠在他的背上,就像兩團巨大棉花一樣貼在背上一樣。

但周玄清心裡只覺得冰冷。

“無上天尊,小道盡力而為了。”

這還是周玄清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講出這種話,以前他一直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病毒什麼的,跟著劇情走就是了。

他原本想著這只是一個劇本,就跟他以前拍短影片一樣的,全都是假的。但當他真遇到這種情況後,他還是沒忍下心。

這就是聖母嗎?

周玄清自嘲道。

但周玄清還是沒有把陸發財放下來,揹著陸發財往1114前去。

1114在走廊的盡頭,雙開窗的月光照映著1114的鐵牌上。

不同於其餘灰舊的鐵牌,1114的鐵牌看上去剛安上不久,黑白的畫面上,一抹鮮亮的紅色刺激著人的雙眼。

果然boss的房間就是不一樣。

周玄清握住門把手開啟了1114的房門。

此刻鮮亮的血色在黑白的畫面中噴湧而出,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血紅裡。

周玄清只覺得整個眼眶裡都是血紅的顏色,就像是被潑了一桶血紅色的油漆。

周玄清退後了兩步,過了一會兒,眼睛才適應過來。

門外是舊電影般的黑白,門內是鮮亮豔麗的血色。

周玄清就站在分界線中間。

周玄清都有種幻覺,此刻他正處於兩個世界中間。

周玄清看著眼前的1114房間,整個房間的佈置不同於別的房間的佈置。

各種各樣的小熊擺放在房間內,一張小床放在房間中間,一個化妝臺擺放在小床旁邊,一個身穿血紅色服務員服裝的女孩子此時正對著化妝臺前化妝哼歌。

周玄清聽不清歌詞,只聽得見歌調。

不同於周玄清聽到過的歌謠,這個歌的調子詭異至極,就像鋸子鋸著木頭一樣刺耳尖銳,心裡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

周玄清心裡就生起一股無名之火。

裝神弄鬼。

周玄清踏入房門,在這一瞬間彷彿他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那個女服務員好像聽見了周玄清進房間的腳步聲,轉過頭來。

周玄清無法形容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因為那張臉沒有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