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軍急頭白臉的說:“你在妖言惑眾什麼?女人不就是伺候男人的嗎?男主外,女主內,女人不洗衣做飯還能幹什麼?”

尹寒月鄭重的拍了拍李菲的肩膀:“恭喜你啊,李同志,以後你嫁給秦小軍,不僅要去印刷廠上班,在家裡還要洗衣做飯伺候他,或者伺候他媽。”

李菲聞了聞眼前的花:“那我真是太幸福了,有工作,有家庭,以後還會有一群寶寶?”

尹寒月:“你管這叫幸福?”

大老蘇也說道:“日子不就是這樣過的嗎?老一輩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雖然我男人也不像個樣子,抽菸喝酒的,有時候還打我,不過只要他肯回家,家裡炕上有個男人,那不就是好日子嗎?”

“姐姐,他打你,你還覺得是好日子,愛能止痛嗎?”

小金把孩子哄睡著了,一臉疲態的說:“有孩子多熱鬧啊,以前總是一個人睡到天亮,家裡冷冷清清的,現在不管一天多累,只要孩子叫我一聲媽,我就覺得再苦再累都值得的,男人能賺錢給家裡就行了,日子都是這麼過的。”

尹寒月皺了皺眉頭:“什麼味道?你孩子好像是尿了,你先給他換個尿布吧。”

小金把懷裡的孩子遞給大老蘇,然後問道:“茅坑在哪?”

有人給她指了指方向。

小金拿了點草紙擦了擦凳子,不好意思的說:“自從生完這些孩子,就有點憋不住尿了,對不住了各位。”

秦小軍道:“母親真是太偉大了,我是廠裡的播音員,在這同學歡聚的時刻,讓我給大家朗誦一首詩歌《啊,母親》,送給小金同志,也送給我們的同窗歲月。”

秦小軍激情澎湃的朗誦起來:“啊,母親,你是高山,你是長河,你是。。。。。。”

李菲滿臉幸福的看著秦小軍,覺得自己找的男人太有魅力了。

尹寒月沒空聽他在這朗誦詩歌,她推門出去找小金。

剛出了棋牌室,就看到了謝北川。

“你怎麼在這?”

“等你。”

尹寒月不知道謝北川怎麼忽然變了,這不符合他的人設啊。

只有一種可能,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戴的幾個首飾:“我戴的首飾裡,沒有你的傳家寶吧?”

“沒。”

“那你看到一個女人過去了嗎?頭髮跟雞窩一樣,穿著格子棉襖,下面一條綠色棉褲。”

謝北川指了指不遠處的公廁:“去那裡了。”

尹寒月剛走幾步,摸了摸身上,又對謝北川道:“你帶衛生紙了嗎?”

謝北川從懷裡拿出一個疊的方方正正的潔白手帕:“只有這個。”

尹寒月拿了過來:“行吧。”

她還沒走進公廁,就差點被燻個跟頭。這旱廁,真是什麼時候都難以適應。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小金,你還好嗎?你這是生孩子導致的尿失禁啊,可能是盆底肌鬆弛導致的,要是子宮脫垂就麻煩了,建議你去正規醫院好好檢查檢查。”

“啥啊,你說的一堆什麼玩意?”

“我說你要不要去醫院婦科檢查一下,你現在年輕,及時治療的話,老了就不會太難過。”

小金尖銳的說道:“婦科?那是不正經的女人才去的地方,你少他媽的放狗屁了,是不是想害死我?去那種地方,我孃家人都沒臉!我可是正經的女人!”

“那你隨意。”

小金看到她的手帕,一把奪了過來,擦了擦自己的褲子:“你這手帕給我墊一下屁股啊,不然一股尿騷味。”

尹寒月覺得自己穿越之前,遇到的那些胡攪蠻纏的老太婆,可能就是小金這種人老了吧。

“好心當成驢肝肺。”尹寒月回到棋牌室,秦小軍還在繼續他的詩朗誦:“啊,這就是偉大的母親。。。。。”

尹寒月忍著頭皮發麻聽完了,李菲已經被迷的不行了,在一群大老粗中間,這樣的男人能把她迷的大小便失禁。

尹寒月覺得自己真是高估了這群同學,他們要是有腦子舉報尹東,也是見了鬼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尹寒月看了看時間,說:“我走了,你們自個兒玩吧。”

李菲抓住她的衣袖:“別走啊,這棋牌室的錢,還有花生瓜子茶水的錢,都要大家一起出錢的,你想白吃白喝啊?”

“我可一口也沒吃啊。”尹寒月沒好氣的說。

“那你佔座費交一下。”

尹寒月拿出2毛錢扔在桌子上:“拿去吧你。”

秦小軍指著小金說:“她吃的最多,還偷拿,她應該出最多的錢。”

尹寒月覺得自己三觀有些炸裂:“不是吧大哥,你剛剛可是聲情並茂的歌頌人家是偉大的母親啊,怎麼現在要她付錢啊?”

秦小軍理不直氣也壯:“那一碼歸一碼,就事論事,她就是吃的最多啊,憑什麼要平分,我還給大家朗誦詩歌了,我應該免費。”

尹寒月是看出來了,這窮男人的理由真是多啊,五花八門的,不就是沒錢嗎?

小金也嚎叫起來,爬在地上捶地:“你們欺負我們母子倆啊,我不活了。”

大老蘇正鬼鬼祟祟的走到門口,準備偷偷開溜。

尹寒月真想拿根菸抽兩口,然後深沉的問一句:“真想看看班主任,到底是何方神聖教出那麼多臥龍鳳雛。”

本想轉身就走,看到了小金的孩子,在地面上爬的灰頭土臉的,尹寒月心裡有些不舒服,她深知救不了所有人,不過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她轉身扔了5塊錢:“她的我包了。”

秦小軍眼都直了:“你。。。。。你一個女人,怎麼這麼有錢?”

尹寒月回眸一笑:“我爹有錢,要問我爹是誰,衛生局尹東!有種去舉報我爹,沒種的就少他媽瞎問,你個慫貨。”

秦小軍舉起拳頭揮了揮:“你給我等著!”

尹寒月看他色厲內荏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敢舉報,真是白瞎自己的五塊錢了。

出了門,謝北川見她垂頭喪氣的:“怎麼?”

“那幾個慫貨,肯定不敢舉報尹東,算我白演了。”

謝北川眉毛一挑:“要群眾舉報他?我有辦法。”

“那你出主意吧。”

謝北川話鋒一轉:“我手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