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川想的事情比較多,他有些不贊成:“這樣做有些太魯莽了,口口相傳,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影響不一定是尹東,也可能波及到你自己。”

尹寒月晃了晃腦袋,謝北川思考事情確實全面,不過現在這個年代,不是自媒體時代,就算能引起一點輿論,也沒有短影片傳播的那麼迅猛。

“謝科長,有些事情靠的就是一股衝勁,尹東身居要職,就得這麼治他。我無業遊民,啥也不怕,你要是怕被我連累,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或者跟我離婚。”

謝北川:“那我送你去吧。”

“嗯?”尹寒月看了看他的腳踏車,搖了搖頭:“不行,一個腳踏車不妥,不符合我現在的氣質了。”畢竟自己可是要去炫富的,怎麼能坐腳踏車過去?

謝北川看了看自己的腳踏車,有了一些年代,後面的漆也掉了一塊,以前他從來沒在意過這些,只要能用就行了,現在他忽然覺得這塊掉了的漆挺刺眼的。

他看了看尹寒月明媚的臉,這輛腳踏車好像是有些不般配。

“我明天換一輛新的腳踏車。”

尹寒月看了看這輛腳踏車:“為什麼要換,不是蠻好的嗎?也沒壞。”

“掉漆了。”

尹寒月湊近一看,後面確實掉了一塊漆:“一塊漆蹭掉了而已,又不影響使用,補一塊好了。”

“補了就不一樣了。”

尹寒月無語,又不是什麼賓士寶馬,男主真是矯情。

“行行行,那就換一輛吧。”

謝北川問道:“那你打算怎麼過去?”

“我叫輛人力車好了。”

“不安全,你這個樣子,會被人盯上的,我跟你一起吧。”

尹寒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首飾,確實太高調了,現在也沒有攝像頭,而且臨近年關,危險係數太高。

“我先把首飾裝起來吧,那咱倆一起去。”

叫了一輛三輪車,尹寒月覺得還不如坐掉漆的腳踏車了。

到了聚會的地方,就一個小棋牌室,尹寒月對蹬三輪車的師傅說:“師傅,別到門口了,你到那個拐角處把我放下了好了。”

“我也去門口等你吧。”謝北川道。

“不用,說了不連累你了,你回去吧。”

尹寒月下了車,走到棋牌室門口,把首飾戴在身上,推開了門。

和想象中不同,這間棋牌室破破小小的,中間桌子上,坐著幾個女人,穿著大花襖,縮在一起。

尹寒月又走了出去,四處看了看:是不是走錯了?

李菲扯著嗓子喊道:“這裡,就是這裡。”

尹寒月又走了進去,看到幾個女人,一個個臉龐黝黑,臉上面板皸了,頭髮也胡亂紮在一起。

“你們是。。。。。。”

一個女人站起來:“月月,我啊,大老蘇啊,你忘了?咱倆小學同桌來著,你那時候買的麥芽糖不願意分給我吃,我還吐了口水在上面,你忘了嗎?”

尹寒月尷尬的笑了:“隱約記得。”

另一個女的把手插進袖子裡,吸了一下鼻子:“你看起來像尹寒月她媽。”

大老蘇急了:“小金你少放狗屁了。”

李菲本來挺普通一人,在眾多同學的襯托下,反而好看多了,怪不得她這麼自信。

李菲給尹寒月倒了杯茶水,尹寒月看了看,上面居然還飄著一層油。

“尹寒月,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啊?”李菲問道。

“我啊,在家啃老。”

“啃老?什麼意思啊?”

尹寒月抬起手腕,露出了一塊海鷗牌手錶和一個金手鐲:“啃老,就是在家裡看我爸養著,你們也知道,我爸在衛生局當個小領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需要工作嗎?你這樣爸媽不行的,才需要工作。”

李菲嚥了一下口水,目光流連在金鐲子上,還是嘴硬的說道:“放屁!勞動最光榮!我自己養活我自己,比你強多了。”

“那不是因為你爸媽指望不上嗎?”

此言一出,其他女同學也憤憤不平起來。

尤其是大老蘇,她縮著脖子說:“自從嫁了人,我爸媽就像家裡沒我一樣,我給他們塞了點錢,當著我的面就給了弟媳婦,後來我跟弟媳婦打了一架,把她打的嗷嗷叫,然後她晚上吊死在家裡了,我爸媽也把我趕出了家門。”

“啊?”尹寒月接住了自己的下巴。

小金抹了把鼻涕:“誰不是呢?我生了七個小孩,根本沒得閒,誰也指望不上,我坐一會就得去賣魚了,最近天冷,魚不好賣。”

她邊說,邊把桌子上的瓜子和花生揣進了自己的兜裡。

“七個?你生了七個!”尹寒月震驚了。

小金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一個臉髒髒的小孩:“這是老么,剛會爬,七個又不多,多子多孫多福氣啊。不說了,我還要去賣魚呢。”

尹寒月把她按在座位上:“等會還有吃的上來。”

小金一聽,又坐了回去。

門被開啟,又進來了幾個男同學,李菲看到中間的那個人,抬起了下巴,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終於到了,該讓尹寒月看看什麼是萬眾矚目。

一個男同學從背後拿出了一朵花:“李菲,送給你。”

“哇~不得了~有情況啊~”

其他人都起鬨起來。

尹寒月定睛一看:“菊花啊?那不是送給。。。。。”她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那個男同學含情脈脈的說:“菲菲,這是我特地從路邊採的菊花。”

“噗”尹寒月笑出了聲。

男同學瞄了尹寒月一眼,歪著嘴說:“菲菲,少和這種虛榮的女人在一起,都被帶壞了,你看她手腕上戴那麼多東西,還怎麼洗衣做飯啊?你就不一樣。”

“你找的保姆啊?”尹寒月白了他一眼。

李菲拿著花,滿臉欣喜:“秦小軍,這花很漂亮,我太喜歡了。”

尹寒月把凳子擺在中間,坐了上去:“路邊採的,一文不值,就這些廉價的東西就把你感動的欲仙欲死?我看你也要跟小金一樣,生七個娃,然後洗衣做飯到地老天荒。”

李菲看了小金一眼,她正在給髒兮兮的小孩喂水。

大老蘇道:“難得的是心意嘛,我家那男人就是甩手掌櫃,啥都要我伺候,飯不給他盛第二碗,人家都不吃。別說是花了,雞毛都沒有,李菲,你太幸運了。”

尹寒月隻手托腮:“呵。我真特麼想當你男人,是什麼神仙日子?憑什麼男人結婚就這麼快活?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臉抹的跟花貓一樣,男人不心疼你,你自己還騙自己,真特麼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