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和黃公善分別寫了手書,由林承宇與韓立連同唐天子李志成的金令一同帶往鎮南侯長孫羽沐處。

“韓小友與黃前輩皆非修士,為何能異於常人。”

“林仙師可曾聽過武者?”

“恕在下見識尚淺,之今日方才聽黃前輩提起,還敢問小友這武者與修士是何區別?”

“修士修行,靠的是天地靈氣,也有旁門左道使用邪氣。但這些氣對於整個人間來說皆過於淡泊,這也是凡界修煉資源稀缺的根本原因。僧多粥少,自然便有人塔上另一種修行之路,那便是武者!”

“哦?那武者修行靠啥?還請小友不吝賜教。”

“也是靠氣,不過不是靠吸食天地之氣,而是將自身肉體凡胎中的血脈精氣捶打為真氣!”

“原來如此,還請小友細說武者一途。”

“武者不依靠天地靈氣,全靠錘鍊自身氣血,所以世人皆可學,只是過程之痛苦與修士中最不受待見的煉體一途也不相上下。”

“既然世人皆可學,那為何現如今武者一途如此凋敝?僅是因為痛苦就讓世人望而卻步?還是因為殺伐之力不如修士?或是門檻低上限也低,極容易走到盡頭?”

“非也,非也!恰恰相反,武者入門與修士一般無二,皆是開經闢穴。鍛出一道真氣殺力就與凝氣修士相當,兩道比肩築基,三道堪比脫凡,四道猶如入道,而大唐基業的開創者,便是一位四道真氣的武者!至於再往上的風景,我也未曾見過。”

“那為何現世人皆不願走武者之路,甚至連知道的也不多?”

“唉,原因無它,乃是因為壽元也。武者一途雖能強身健體,但因不借天地之氣,所以對壽元的提升,與修士境界提升帶來的增壽相比,可以忽略不計。天縱神武的開國高祖皇帝,四道真氣,也不過活了兩百歲,與殺力同等的入道修士相比——唉——只能說是短命鬼。”

“那為何小友與黃老前輩卻舍修真而習武者?”

“雖然修真之路,達凝氣既有兩百壽元,若能築基更是可活五百歲,但凡界修煉資源稀薄,且不說篩選根骨淘汰的,就是入了山門的,能築基的也是千里挑一。與其向那些壓榨凡界天地靈氣的山上宗門卑躬屈膝的求修煉資源,不如乘短暫年華活得精彩。”

“小友和黃老前輩的氣度令人欽佩,看來是皇家後代不夠勤勉,武道荒廢,才導致朝堂被山上仙家所把持。”

“哎,高祖帝一世英雄,雖下令後世代代習武,可其後代擁有一國之君的權勢後,有幾個不想多活些年歲呢?長此以往,難免有人不能保持本心,到當今天子即位之時,一切已是為時已晚。”

“韓小友看得如此透徹,又身懷絕技,為何不早些不像你師兄那般入朝堂匡扶社稷?”

“武者稀少,勢單力薄,沒出高祖帝那種絕世強者前難以與周圍山上仙家門派相抗衡。更重要的還是壽元問題,縱使力壓強敵,活不過人家總會入高祖帝建立的大唐基業這般被人抓到可趁之機。所以我和師父畢生之追求便是藥武兼修,讓普通人也可以透過強身健體和藥理調養活得更久。”

“原來如此,希望小友與黃老前輩早日得償所願。”

沒有李婉兒這個顯眼的目標在身邊,棄大路而走小路更顯可疑,於是二人打算如平常人一樣大搖大擺的走管道去往南境。

二人出大山後順著官道來到了一座名為塢盱的小城。

守城計程車卒正拿著李婉兒的畫像對進出城之人嚴加排查。

“林仙師可有大堂的身份文牒,或是掛名在某一山門的玉普金牒。”

“二者皆無,小友若是不嫌,喊我一聲林大哥,我喚你韓兄弟,也免他人知我散修身份。”

“林大哥,你無身份名牒,怕是隻有等到夜晚偷渡入城才較為穩妥。”

“韓兄弟你且獨自進城,弄些吃食再買兩匹快馬帶出來,我們連夜趕路就是。”

“如此也好,這點俗世銀兩林大哥且拿著在這城外茶棚喝茶,我半個時辰便回。”

[如此也好,來這凡界幾日,除了那夜在皇都的匆匆出逃,還未來得及了結這個世界。]

[看著這些平民的衣著打扮,還真有些類似於史料中那個盛唐。而此處靈氣等同於無,若是直接穿越至此,怎敢相信這是一個可以修真的世界?]

“小兒上酒!”

兩個帶著細長包袱,身著坎肩的大漢落座茶棚,其中一個虯髯大胡,另一人則是一刀疤臉。

“二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哈,小店是茶棚,沒備酒水,給二位沏壺好茶可好?”

“酒都沒有?你開……”

“茶水也行,不喝酒也好,以免耽誤正事。”

得知沒有酒水,那大鬍子正要發作,卻被那看上去更為凶神惡煞的刀疤臉攔了下來。

那兩漢子一連喝了兩大壺茶,卻無起身之意,此時已到酉時,雖還不急關城門,但烏雲壓城,大雨將至,茶棚老闆和小兒已經開始收攤。

“三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這天將下午,城門恐也會早閉,進不進城還望早做打算。”

那老闆和夥計收攤回城後,城門口除準備早早閉門計程車卒,已再無旁人。

[糟,韓立再不出來,怕是要關城門了!這些吃皇糧的怎都喜歡早退!]

“你們三個幹什麼的!鬼鬼祟祟在城門口好半天了,還進不進城的?”

“稟官爺,我在此等人,不進城。”

“等人?為何不進城等?莫不是身上背有案子做賊心虛不敢進城!來人!把這三人押過來我要查他們身份文牒!”

林承宇見勢不妙,只得腳底抹油,而那些士卒趕不及林承宇的速度,便扣下了虯髯與刀疤二人。

“你們姓甚名誰,與那逃跑的賊子又是何關係!”

“哼!我們不認識那人!再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倆乃是邊軍校尉,你個小小的城門官安敢如此?”

兩人掏出身份文牒,那城門官驗查無誤後,繼續道:

“原來是二位軍爺,不知二位為何不在軍中,進城又有何貴幹??”

“告假回鄉省親,路過此處,進城避雨。”

“等等!還請稍等一下!還有人要出城!”

韓立牽著兩匹駿馬匆匆趕來出城。

“慢著!天色已晚,又將下雨,你此時出城,著實可疑!”

“小人卻有急事需要趕路,更何況還有好友在城外等候。”

“有人等候?可是這二人?”

“不是,小人那朋友長相頗為俊朗。”

“來人快將他拿下,此人定是剛才逃走那人的同夥!”

韓立心中大驚。

[難道已經暴露?]

“嘭!嘭!嘭!”

韓立撐著馬鞍一個空中三連踢將率先圍過來的三名士卒踹翻,直接騎馬闖關而去。

“好俊的身手!”

“二位軍爺莫要再喝彩那賊人,能否幫忙把那二人擒回?若能將賊人擒來,隨時為二位軍爺開門。”

“也罷,都是為大唐做事,我們便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