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廬四周是一圈藥圃,一鶴髮童顏的老者正在當中小心侍弄藥草。

[這些藥草恐怕任何一株放市面上都價值不菲。]

林承宇還未進藥圃,便有藥香撲鼻。

[此處還有淡薄靈氣匯聚,在凡界也算是不錯的修行之地,但那鶴髮童顏的老者,卻為何沒有修士的氣息,難道真是位築基修士,還刻意隱藏了氣息?]

“師父。”

“參沒請回,這二人又是何人?”

“師父,參被他們嚇跑,特帶他們回來向師父賠罪。”

“凝氣修士,氣海深厚,何門何派?”

“在下林承宇,散修一名,只要仙師能治好舍妹,必當竭力補償。”

“吾就一隱居的郎中,並非修行中人,論不上仙師。令妹這病,雖來勢洶洶,但究其根源也只是勞累過度又感了風寒而已。童兒,你且帶病人進去,自行為她開方抓藥,讓她做你懸壺濟世看的第一位病患。”

“是。”

“千年參王,有價無市,不知這位小兄臺打算如何補償?”

“舍妹頭上的玉簪如何?”

“呵——那在俗世倒是價值不菲,但老夫只鍾愛藥草,不愛其它俗物。”

“那老先生想如何?”

“在你替我採到比那株參王與之相當的寶藥前,我要這姑娘每日替我洗衣做飯、照看藥圃。”

“這——若是舍妹在此,可保性命無憂否?”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只要先生不趕,舍妹可以一直留在這裡為質。”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哼,若是追兵追上來,只怕你後悔莫及。]

那小藥童幾針下去,李婉兒便從昏睡中恢復了意識,再給李婉兒一碗藥灌下去,當真是立竿見影藥到病除。

“多謝小兄弟,還請稍做迴避,我們兄妹有事要談。”

“哼!當哥的拿妹抵債,嘖嘖······”

那藥童嘀咕著走了出去,林承宇也向李婉兒交代了她重病昏迷後的事。

“真是天不佑我大唐,如今玉璽被奪,要是書院就此離去,單憑邊軍又失皇道龍氣相輔,如何剷除邪宗奸佞。”

“公主切勿心急,那書院之人想將玉璽帶出也絕非易事,且看他們與縹緲宮狗咬狗,我們再坐收漁利。”

“可如今我們受困在這藥廬,如何與邊軍會合,又如何去尋玉璽?”

“約定之中只說我不找回寶藥,你便在此打雜一日,我卻並不受困於此,何不如我就此帶著金令去調邊軍?”

“這——並非婉兒不信任林大哥,林大哥若有他想,婉兒哪能活到今日。但羽沐哥哥向來謹慎,你又與他不識還是修士,他恐不會信你。再者縹緲宮的人若還未從書院手中奪得玉璽,怎會輕易相信玉璽已不在婉兒身上,一旦尋來,怕不是得連累老先生和小恩公。”

“哈哈哈,公主殿下,切莫憂心。”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笑著進屋,繼續說道:

“並非老夫為老不尊刻意偷聽,只是見你們第一眼,老夫便知這姑娘身份非凡。剛又偶然聽見公主殿下在自身難保之際還想著我師徒二人的安危,實在是不忍欺瞞,特來說破。”

“老先生慧眼如炬,李婉兒這相有禮了。”

“哈哈哈,好、好、好。公主殿下可是要去南境尋找長孫羽沐?”

“不瞞先生,正是此打算,還望先生放我們離去,寶參之事、救命之恩,日後必當重謝。”

“公主可放心讓這位林公子前去南境,只要小徒韓立攜金令和公主手書一同前去,那長孫羽沐,必攜兵還朝。至於縹緲宮,哪怕他們發現公主在此,只要與之說明玉璽確不在公主身上,當會給老夫幾分薄面。”

“哦?老先生是與縹緲宮相熟?”

“非也、非也,吾與凡間俗人,山上仙師,皆只有醫患之交,但對公主殿下卻是多些親近?”

“這是為何?”

“吾姓黃、名公善,昔日懸壺於俗世時,世人皆稱我為黃藥師。”

“原來先生就是羽沐哥哥的師父,婉兒有眼不識,險些冒犯實屬不該。”

“誒——昔日羽沐隨我在山間習武之時,不思父,不念母,萬般辛苦皆扛下,唯獨想他的小青梅——大唐公主李婉兒,今日一見,確實秀外慧中。”

黃藥師一番誇讚,竟讓李婉兒羞紅了臉,可偏在此時林承宇察覺到又有修士追來。

“立兒,進來照顧你未來嫂嫂。林公子修為高深,且隨我一同前去與他們會上一會吧。”

黃林二人外出迎敵,七位凝氣修士已至院門。

“見諸位打扮,是縹緲宮的吧,不知什麼風把諸位道友吹到了老夫這兒。”

“還算你有眼力,公主不顧國之大義,私自逃婚,我等奉國師之命將其尋回,公主可在你屋內?”

“這荒山野嶺,哪兒來的公主呀,屋內的是我的孫女和徒兒。”

“那這位道友又為何在此?”

“老朽與這位道友乃是忘年之交,今日他正閒訪至此。”

“哼,一切是否屬實,且帶我們驗查。”

幾人徑直闖進了藥廬,而此時那藥童韓立已為李婉兒施針易容。

“嘖——公主沒找到卻遇到這麼個醜婆娘,真是晦氣!”

“就是!要不是中午忙著找人沒吃飯,膽汁都要吐出來。”

“欸——這裡藥圃的藥材還不錯,師弟們打包吧,也不枉我們一番行路辛苦。”

“仙師——這——”

“拿你一凡夫俗子的東西是看得起你,別以為認識個凝氣的散修,就敢忤逆我等!”

“哎!還望仙師高抬貴手,留下那些藥力不多的幼苗。”

“嘿——你這老頭怎如此多話,你這兒雖有些許靈氣,但能與我縹緲峰仙山相比?這些藥材種在你這兒才是浪費!”

那幾人將藥圃翻了個遍,最後一株草都沒剩的全部帶走。

“是婉兒連累黃爺爺了。”

“若能就此過關,丟些草藥也算舍有所值了,只是今後得委屈公主掩飾尊容。”

“婉兒乃落難之人談不上委屈,只是那宇文雄早對我有非分之想,即使玉璽不在我身,怕也是不會輕易放過我,若今後被識破,恐給黃爺爺召來殺身之禍。”

“宇文家聯合山上修行中人在俗世欺君霸權已是罪大惡極,老夫雖隱居山林不願多事,但自有我徒兒替我收拾他們。若是不識好歹在老夫面前欺負到我徒兒未來媳婦頭上,縱使山上仙家,也讓他們知道:凡間俗世、武者尚存!”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一拳轟出,拳罡似有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