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娘先帶鳳儀回了廂房簡單洗漱了一下,給鳳儀換了件衣服,淨了手,才帶鳳儀去了灶房用飯。

換了青色布料做成的小裙子,簡簡單單沒有花朵鳥兒點綴,底色簡單,更顯嬌憨了;常說人靠衣裝,沒想到土地裡刨食吃的人家裡做的衣服,穿在鳳儀的身上,不減她一分顏色,真是人間難尋的姑娘。

二虎,自己收拾完進灶房的時候,已經看呆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鳳儀對面,傻傻的看著,看的鳳儀羞紅了臉。

“過來端菜”馬大娘看著乾兒子這傻樣,沒好氣的擰了下二虎的耳朵,吩咐道。

“哦”二虎答應一聲,腳上走著,頭還是朝鳳儀的方向看過去。

“剛剛還對鳳儀大打出手,這會兒到盯著不放棄了?”馬大娘問。

“我雖然打不過她,可是我盯著她的時候,她也不敢對我動手;這是我新發明的招式-水中望月”二虎見鳳儀看不見自己了,連忙回過頭來,沾沾自喜向乾孃說著自己又發明的新招式。

“啊?”二虎是這個意思?

這下輪到馬大娘傻眼了。

“乾孃,我沒對你發動水中望月呀,你怎麼也呆了;難道我已經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境界?”二虎嘴裡嘀咕著?

“端你的菜”馬大娘回過神來,低吼了一句;實在是被二虎天馬行空的想法驚到了,無招勝有招?成年前你是別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哦”雖然乾孃這裡破了我的無招勝有招,但是水中望月還是對臭姐姐有用的嘛!想起來這個,二虎就高興的笑了起來。

“不準再用水中望月對付鳳儀,不夠君子,不夠大俠”看著二虎想美事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事,馬大娘趕緊叮囑了一聲。

“啊?我剛想到怎麼對付她的招數,就不能用了?”二虎悲憤的問。

“大俠有大俠的風骨,你還想就靠這招無敵於小村莊啊?再用這招當心老孃的拳頭”馬大娘威脅道。

“知道了”二虎憋著嘴委屈的答應,乾孃不常打人,但打起來是真厲害呀。

前年有頭公牛發了瘋在村莊裡亂竄,經常打獵的叔叔們都攔不住;還是乾孃站在公牛必經之路上,當頭一拳,打的公牛晃晃悠悠倒地暈了過去。

馬大娘一戰成名,村裡人對馬大娘比以往更加尊敬了。

鳳來弟弟太虛弱了,虛弱的讓人害怕,似來一陣風就能把人吹跑一樣。

飯食硬的不能下嚥,只能吃一些流食,瞧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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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飯,二虎便告辭回了家。

爹孃還在地裡沒回來,中午是早上做好的飯帶過去的,所以二虎中午一般都是去幹孃家裡吃飯。

二虎是家裡的獨苗苗,在小村莊,家裡只有一個獨苗苗的,只有二虎家裡是。

所以二虎到了四歲能幹點活的時候,自己攬了一些家務事,掃地撿柴火餵雞撿蛋,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二虎都搶著幹;以一己之力改變了小村莊孩子們等吃飯一天只顧玩就行的日常生活。

二虎在家裡幹活的時候,村長也回到了東院。

一路和村民打招呼的村長,已經知道東院來了客。

揹著藥簍,背微駝,長髯雪白,頭髮花白,笑起來滿臉褶的老爺爺陳壯壯推開了遠門走了進來。

前院無人,陳壯壯將揹簍、藥鋤放下,走到後院水井旁打水淨手,進了灶房。

“小馬,人呢?前院沒見啊?”陳壯壯問。

“回來了!哦,他們歇著了,給你留了飯,吃兩口啊?”馬大娘回道。

“行,先吃飯;吃完飯我也歇會兒,他們醒了,叫我”陳壯壯拍打著老腰,在桌前坐了下來。

“行,有我呢”馬大娘說。

轉眼,來到下午,申時過半。

陳壯壯從床上坐了起來,睡上一會兒午覺,身上疲憊盡去,打個哈欠,這舒服的勁頭給個神仙也不換。

出了房門,走到院內,活動活動筋骨;就見前院東廂房,王先生走了出來。

陳壯壯見到王先生,先是驚歎,後是驚奇。

“來了,怎麼不見老呀,修道之人果然非同凡響”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陳壯壯和王先生打著招呼。

“這回,叫個什麼?”陳壯壯問。

“東方”王先生說。

“潤之、景瑞、牧之、東方;十年一換,到今天已經四十年了,老陳今年也七十歲了。”陳壯壯說。

“是,四十年了,你怎麼這麼老了?十年前不是已經教你踏上了修行路嗎?”王先生問。

“孩子走了,剩老陳孑然一人,修不修行沒多大意義了;倒是你教的養生功夫,頗有建樹;老陳今年七十了,無病無災,活的康健”陳壯壯哈哈一笑,灑脫的說。

“行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鳳來怎麼了?快帶我看看”陳壯壯見東方要勸自己,連忙轉了話題。

“無事,血脈薄弱而已;芝嬅懷他時遭遇了不測,早了一個月出生,血脈薄了一些”東方見壯壯不解,解釋了一句。

“芝嬅她?”陳壯壯問。

“過世了”東方回道。

“十年了,沒想到再聽故人的訊息,卻已經離開人世”陳壯壯感嘆。

“你要怎麼做?”陳壯壯問。

“我打聽了三年,終於讓我知道鳳凰一個月後將鳴鳳山,我準備。。。換血!”東方說。

“你瘋了?換血術需得同源,你是虎血,兩相之下,鳳來會焚儘自身而亡”陳壯壯快步走上前,扶著東方的手,勸解道。

“你可知,芝嬅是誰?”東方卻在這個時候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是誰?是人,一個可憐發了瘋的老虎的好人”陳壯壯氣聲回答。

“呵!壯壯,你誤會了”東方說。

“起先,芝嬅家裡人阻止芝嬅嫁我,我以為是人妖相隔,是偏見;直到芝嬅離開家裡,私奔來見我,我感念她的好,她的愛,她的喜歡;娶了她,生下了鳳儀鳳來,我才知道芝嬅是百年難遇的有著鳳凰血的血脈之人,而且是已經覺醒了的鳳凰血”東方痛哭流涕,說道。

“那後來呢?虎鳳的血不能相融;中間發生了什麼?”陳壯壯追問。

“後來,芝嬅用了涅槃陣,化為鳳凰;將全身的神力渡給了雙胞胎鳳儀和鳳來;可能是上天懲罰我褻瀆了神靈,芝嬅死了,鳳儀化形而出,鳳來卻在蛋裡待了兩年才破殼而出;一化形便是這個虛弱的樣子。”東方含著熱淚,說完了他的愛人的故事。

“東方,這事兒我答應了”陳壯壯說,因為換血術就是陳壯壯所創,所以東方才千里迢迢來到小村莊求助於壯壯。

“我將孩子們託付給你,你幫我照顧他們,鳳山之行,我一人去足矣。”東方向陳壯壯託孤。

“放心吧,必定盡心盡力”陳壯壯答應下來。

陳壯壯知道,此次鳳山之行,必定艱難險阻;鳳凰一事,雖涉機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是否有未知的勢力參與其中還未可知。

陳壯壯只能用這把老骨頭,盡心努力去做,讓至交好友無後顧之憂。

“如此,多謝了”東方說完,人就不見了,只留原地一陣青煙;抬頭看,似能發現帶翅膀的鳥人飛在空中,慢慢變為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了。

陳壯壯知道,這不是鳥人,而是飛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