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只只想起走廊拐角裡,少年語氣堅定:“他們說的不是真的,我和你之間,從來都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顧只只看著他西服上她留下的幾道摺痕,聞言對上他眼眸,裡頭的堅定和溫柔讓她發懵。

他剛剛說什麼?

他……喜歡她?

“你說什麼?”

告白這麼直接的嗎?

他終於笑了,像無數顆星子落在他眼裡,熠熠生輝,男生方才駭人的氣勢盡數褪去,對她無可奈何:“沒什麼。你只要明白,你不願意,任何人都不能強迫你,包括我在內。”

那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腦子裡還是混沌一片,莫女士還在耳邊喋喋不休,顧爸已經放棄遊說了,揹著手站在一邊端著笑準備隨時應酬。

莫京晝端著紅酒杯過來給姑姑姑父敬酒,莫女士這才讓她清靜一陣子。

見莫京晝壓著眼皮看顧只只,莫女士推了她後腰一把,顯然也是想起之前傳得風風火火的事,她語氣嗔怪:“怎麼不叫二哥?”

顧只只回神,看向單手揣褲兜的莫京晝,他一身西服熨帖,身形欣長,氣質矜貴,只見他薄唇略勾,銳利眼眸攫住她,不動聲色又意味深長。

她右眼皮跳了跳,下意識朝他左臉看去,他察覺到輕挑眉,笑得愈發有深意,顧只只上下嘴皮子哆嗦,囁嚅出一句“二哥”。

顧爸不滿給她一眼,怎麼越大越不大方了:“還不快給你二哥賠罪?”

“二、二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應激反應,您大人有大量……”

莫京晝似笑非笑:“只只這話說的倒還像我的不是了?”

莫女士端著杯子沒說話,看出這個侄子捉弄人的意思,總不好插手小輩的事。

“我該給二哥賠罪的。”但就是你的錯。

後半句話當然沒敢說出來,別說莫京晝了,莫女士、顧爸一個人都不會放過她的。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顧只只啊。

說著她舉起酒杯就要幹,酒未入喉被他拿著紅酒杯的手攔下,兩根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他聲線低沉自帶上位者的氣勢:“行了,逗你的。那邊阿南在叫你,去跟他們玩吧。”

顧只只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然瞧見連線後院的石子路上莫京南鬼鬼祟祟衝她招手,瞥見莫京晝時幾乎是下意識立正。

真出息。

顧只只暗罵,表面上卻陪著笑,趕緊順勢拎著裙襬溜走。

“看來叛逆期過了。”

莫京晝看著顧只只忙不迭跑路的身影,跟莫女士夫婦閒聊,莫女士眼裡有些欣慰:“估計小孩子都得有這麼一個階段吧,好在是過去了。”

顧爸:“就是不知道以後這個小的會不會比大的更鬧人了。”

這話不好接,莫京晝只笑不語,淺啄了口紅酒,轉移了話題。

——

顧只只一靠近莫京南,兩人就勾肩搭背起來,顧只只嘲諷他沒出息見到莫京晝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莫京南嘲笑她跟在莫京晝身邊就跟太監伺候皇帝一樣……

兩人打打鬧鬧往後院走去。

“傅言呢?”

莫京南神神秘秘湊在她耳邊:“不告訴你!”

有病。

林顏等在後院,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水藍色長裙,走起路來流光溢彩。

“據說,傅言自己去跟傅爺爺說的今晚不公佈訂婚訊息?”

林顏偏頭問她,她搖頭表示不知情,林顏若有所思。

傅言對顧只只的心思,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之前還對傅言以婚事相逼有些微詞,但看著顧只只也不是全然不心動的樣子,也不好插手。

現在……倒是他自己就這麼坦然放手了?

還是說……

林顏看著夜色裡白得發光的顧只只正盯著十字路魂不守舍的模樣,無奈嘆氣,她這個樣子怎麼玩的過傅言那黑心眼的?

顧只只哪裡知道這些。

她現在滿心焦慮,今天是傅言的生日,也是原先系統預告的訂婚宴,她想來想去準備了一對對戒準備送給傅言,現在這樣子,哪裡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