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男人的劣根性

兩人受傷的事情流傳開來，加上圈子裡因為李陽這事兒鬧得有些許風雲鉅變的意味，好些人都打著探望的旗號來打聽訊息來了。

同學們自然也得了訊息，一波又一波地來。

倒也是怪了，自從搬到一起，來看望傅言的人和看望顧只只的人都多了起來，涇渭分明的性別構成，探望顧只只都是女生，反之來看傅言的都是男生，還淨是些眼熟但不認識的面孔。

男男女女們一放學就來，顧只只也樂得摸魚。

天殺的月考馬上就來了，這回月考在國慶假後，算算時間就是顧只只能出院正常上學的時候了！

天天一男一女，一前一右想不學都難。

所以青春活潑的同學們來的時候，就是一整個來者不拒的狀態。

“來來來吃點葡萄，你們要吃什麼自己拿。沒事的話在這多玩玩。”

“不用，謝謝。”

“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顧只只有些尷尬。

顧只只看著大家不甚熟悉的臉，寒暄的話一時卡在喉嚨不知該說些什麼。

到底誰開的探病的頭？

為什麼要為難病人？

社交好難，做人好難！！

顧只只在心裡咆哮，頭一次覺得社交這麼消耗她這個e人，簡直要變成emo的e！

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友好地端著假笑強撐著應酬關心她的同學們。

有女生關心道：“只只很疼吧，聽說還傷在後背，晚上估計都睡不好覺了。”

嗚嗚……這世界離開女孩子真的轉不了。

顧只只五官皺在一起：“第一次覺得當鴕鳥也這麼不容易。”

女孩們被她逗笑，顧只只高興起來。

看美女們笑也是讓人心情好的一件事。

但畢竟不熟，女孩子們說話都有些小心，刻意避開可能有的矛盾點，不鹹不淡聊幾句網上遠離日常的八卦。

顧只只的熱情和大部分女孩子的安靜禮貌形成強烈反差，林顏從書裡抬頭，掃了一眼。

果然大部分都在往對面傅言那裡瞟。

傅言那邊倒是談笑甚歡，林顏冷眼看著傅言人前裝出的溫和大方的模樣，輕笑兩下。

傅言這個人啊，骨子裡的是冷漠，小心眼的很。

和她一樣，能進心裡的人少之又少，不過大概是從小環境影響，他比她會偽裝也愛偽裝得多了。

“你受傷該好幾天打不了球了吧？好可惜，國慶回來不是考月考嗎，據說這次表現好的話提前開運動會！不過你這受傷了，估計到時候沒啥可玩的了。”有男生笑著說。

“這麼突然？還是連開三天嗎？”

顧只只被話題吸引揚聲問了一句，男生被她問得有些害羞，訥訥撓腦袋不回話。

一個半天沒說話的女生開口解釋：“對啊，據說是上面董事會的決定。”

“想想連著週末，直接玩五天簡直爽翻！”

“是沒有作業爽翻！”

“到時候國際部也會一起過來，我都不敢想那場面有多壯觀。”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起來，傅言也就順勢和她對視上，微挑眉頭，眼裡意味不明。

林顏還是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冷眼旁觀。

眼前這些傢伙，無論男女，無論被傅言的皮相還是性格吸引誘惑，大抵都不明白若傅言沒有某些束縛，他們怕是躲都來不及。

不過跟她有什麼相干？

她眸光掃過看著眾人興致盎然的顧只只。

總歸有個人能讓他永遠端著張人皮。

氣氛破冰了，病房裡聊得火熱，男男女女們什麼都能聊起來。

漸漸有些人的真實目的就暴露出來了。

正在和傅言聊一道物理題，比比劃劃說不清楚，傅言卻秒懂：“是不是週考卷子上……林耀？你在幹嘛？”

男生從顧只只那頭收回目光，傅言神情還是柔和溫潤的，但莫名讓他不自在起來，語氣歉疚：“哦哦，沒事，我明天再問老師就行。抱歉剛剛走神了。”

“沒事……”

沒等傅言說完，林耀就往對面走過去，他又半道回身抱歉，動作卻一點沒停。

他掏出手機，表情透露著小心和害羞。

“林耀，來都來了我給你講。”

傅言蹙眉，冷聲叫他，林耀還是往前走覺得今天傅言好磨嘰。

見他就要和顧只只說上話了，傅言幾乎坐直，目光像要吃人：“林耀！”

“不麻煩你啦，養著傷就好好休息吧。”

這時，有女生翻出數學卷子，強忍瑟縮上前：“傅同學，能幫我講講這題嗎？傅同學？”

她連叫幾聲，卻見傅言壓根沒往她這邊看，一直死死盯住林耀背影，眼眸陰暗一片。

她有些尷尬，手上動作不上不下。

顧只只也看他，表情有些古怪。

傅言他……這是男人劣根性嗎？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越不讓愛的，越容易愛上？

林耀舉出二維碼朝跟顧只只說話的林顏道：“林同學，你上回的演講我看了，颱風很穩，可以加你個微信聊聊嗎？”

“你好。”

見他舉著不懂，林顏掃碼新增，並沒有以後要理他的打算。

“林同學，其實我們算本家耶……”

“哦哦哦！6啊耀哥！！”

見林顏掃碼了，少男少女們本就是愛熱鬧的年紀，這下嗷嗷直呼，起鬨聲久久不停。

護士來了一趟，態度很好但明確表示再來一次就會給他們請出去，大家這才安靜下來。

警報解除，傅言鬆了口氣，攥被子的手都鬆開了，眸光轉向女生手裡的題，才恍惚想起來，她好像問他題了。

顧只只偷笑，是誤會吧。

好傻。

傅言掃了一眼，溫和開口，眼裡滿是體貼：“這是你們文科數學題，我來講怕是給你講複雜了，你去問林顏或者只只吧。”

林顏一記眼刀打在他身上，他笑意不變，清俊面容煥出如玉溫澤，全是為女生考慮的姿態。

女孩被他看得臉紅，也不好纏著再問，喏喏挪開步伐。

顧只只咬著蘋果看熱鬧，還挺受歡迎的，很帥嗎？

她偏頭細細打量他，額髮幾天沒打理軟軟掃在眼睫上，眼睛清澈明晰，臉上五分清淺笑意。

也就……一點點吧。

咔蹦咬下一塊蘋果，顧只只在人群裡望著傅言久久發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讓問文科數學，那就問理科題。

就這樣，有女生拿著理科題去問。

“傅言，上回數學老師說只有你寫對的那道題我想出第三種解法，你能幫我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對勁嗎？”

“傅同學，我也想問你一道化學題！”

“這道這道，這種題型有沒有更簡便的解法啊，我總覺得太繁瑣了。”

有了第一個勇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將傅言包了個圈。

真心問題的拿著筆細細記下解題方法，目的不純的咬著筆頭痴迷盯著傅言側臉。

場面十分壯觀。

“你們文科班週考不排名嗎？”

“不排，據說寫不完題都是常事，而且老師不改的話我們真不知道自己算對還是算錯。”

“哈哈哈哈確實也不容易啊，看著你們卷子密密麻麻的字就難受。”

而以林耀為首的男生也毫不掩飾地聚在顧只只床頭，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

笑話，傅言還沒跟顧只只談嘞，再說了這不還有個林顏嗎？

兩個美女，怎麼樣都比傅言那有趣。

暮色四合，林耀看著那頭熱火朝天的學習氛圍，或許是想活躍氣氛開玩笑道：“也不知道幾個是真心問題的？”

顧只只聽得不舒服。

無論女孩兒們什麼目的，圍著傅言聊著學習的畫面本身就是讓人看著就美好的青春。

但也沒好開口回懟他，來者都是客。

他話音剛落，一個剛退出來的女生，原本蹲在牆角整理思路，聞言回頭，視線直射林耀：“諷刺誰呢？手、下、敗、將。”

一字一頓，很挑釁。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對不起。”林耀漲紅了臉，意識到自己開了個並不好笑甚至有點惡意的玩笑，有些洩氣地道歉。

女生沒理他，不輕不重地翻了他一眼就繼續手上功夫，模樣專注認真。

林顏看著她嫻靜側臉，覺得這姐們兒人格魅力up，挑挑眉就繼續訂餐。

“是理科班常年前三的狠人！”顧只只湊在她耳邊介紹：“是不是超酷？”

是挺酷的。

理科班每週週考都排名，學習壓力估計賊大，這姐們兒臉上從來沒露出過沒有表情以外的的其他表情就包攬了理科班萬年第二。

等到送來晚餐，女孩們才停下來。

傅言嘴角帶笑，似不經意瞥過對面男生：“謝謝大家的關心，不過臨近月考，大家課業負擔這麼重不必來看我們了，在家好好複習吧，等我下月生日一定請大家來玩。”

“沒關係的，我們今晚學到很多呢～”

大膽的姑娘夾著嗓子回話，有男生也附和：“對啊，你們在醫院天天躺著多無聊，我們時不時還能來給你們找找樂子。”

傅言還是笑意不變，看著他們不說話，眼神如清風朗月般潤澤，又如遠山般縹緲。

只在瞥見顧只只邊上一兩個殷勤的男生時，略眯了眯眼，眼底覆上三分陰暗。

“傅同學，那我能加個你的微信嗎？”

“嗯？”

女孩支支吾吾：“就……問題，方便點，隨時能問……你放心，你有空回我就行，我絕對不打擾你！”

大膽的女孩不少，紅臉頰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心思，傅言嗓音柔和：“聊微信容易從學習上走神，要問題的話最好別藉助網路，在學校統一問當面解答是最有效的。”

“啊，也是，每次想問題結果點開手機就忘記自己要幹什麼，轉頭就去刷某書了。”

“哈哈哈哈對，我媽給我送水果每回都逮住我玩手機，我冤死了，誰叫我真的被別的東西吸引了呢。”

眾人附和完就離開了，大概也是聽懂了傅言的意思。

只有顧只只莫名摁著胸口，感受到自己胸腔的震動，一下又一下。

書桌旁湊在一起看題的兩道影子映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她是近水樓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