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這錢活該他賺

兩人走出小區，看著天邊晚霞絢麗，霎時，顧只只有種想哭的衝動。

“傅言，我想要一個抱抱。”

她聲音帶著哽咽後的嘶啞，容色沉靜，看得傅言心揪在一起。

他沒說話，轉身將她抱住，任她淚水打溼胸前校服。

“李陽會得到他該有的懲罰。”

顧只只在他懷裡搖頭，半晌悶聲說：“我是個壞人，利用她的同理心得到我想要的證據，我真的很壞對不對？”

“……”

“這個做法確實不正派，可你的確也算受害者之一，儘管是你故意入局。而且，如果沒有這份證據，李陽會禍害更多女生，對未來可能有的受害者而言，你絕對不是壞人。”

顧只只就是過不去心裡這關。

怪不得她平庸至極。

壞不夠徹底，善又不夠純粹。

“對我來說，你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傅言掌住她頭，說完又強調一遍：“最好的。”

他也不知自己想讓她聽到還是不想，心中忐忑。

顧只只卻來勁了：“有多好，舉例說明一下？”

“……僅限剛剛。”說完將她腦門推開，不想看那雙滴溜溜的眼睛。

正常人類永遠想象不到顧只只會說出哪些壞氣氛的話。

傅言望向西邊大片火燒雲，幽幽嘆氣。

顧只只猶不死心，正準備追問，身後傳來莫京南大呼小叫的動靜。

他們向後望去，莫京南頭上黑帽子跑掉了露出毛茸茸一顆腦袋，似乎瞪眼咋舌，邊上林顏髮絲凌亂，目光慌亂，兩人看著他們急切地喊著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顧只只問。

“沒戴眼鏡，聽不太清。”傅言眯著眼試圖看清他們的唇形。

“你又不近視。”顧只只嘟囔。

兩隊人馬今晚正好就隔了一條街距離，看到對方並不驚訝。

“他好像再說，看什麼看！”傅言一字一句揣測。

“還有快跑，”顧只只複述，和傅言對視的一瞬間，顧只只大叫：“快跑啊！”

與此同時，他們看見莫京南和林顏身後黑壓壓的人，前面幾個目露兇光。

跑了三條街，莫京南拉著林顏死命加速，勉強跟在傅言顧只只後面，傅言拉著顧只只轉了個彎，莫京南氣喘吁吁：“你要折回去啊！”

“上車！”傅言喊。

莫京南大喊：“不能坐我家車，車牌號，莫家獨一份的！”

“我叫你上計程車！”傅言轉身把顧只只塞進車裡，自己也坐進去，騰開一個位子等莫京南蹭進來，林顏利索上了前排。

“快走！隨便去哪先離開！”莫京南對著司機叫到。

司機目光一凜，踩死油門，嗖得一下竄出去。

顧只只還驚魂未定，一個愣神被推到後面。

第一次知道計程車也可以有推背感這種說法。

等那群人停在原地看著他們越來越遠後，司機師傅才笑呵呵問他們：“是不是惹上什麼壞人了？”

“沒有。”林顏否認。

司機師傅神秘兮兮壓低聲音：“我懂我懂，惹上不能說名字的大人物，你們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們送到安全地方！”

什麼莫名的使命感。

車上眾人不再說話，小群裡聊得熱火朝天。

芝芝桃桃：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人追你們？

莫.：說來話長

傅之一炬：那就長話短說

顏藝雙馨：我們被兩戶人趕出來，外面正好是夜市，被一個正義的、體驗民間疾苦的大小姐看到了，她指使保鏢收拾我們，說我們上門騷擾無辜女生，大喊打色狼，一開始沒人理她，直到第一個男人出手錘了莫京南一下，那大小姐撒錢……

莫.：什麼正義大小姐啊！就是季家那個女魔頭認出我了！

傅之一炬：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倆根本不用跟著你們跑，只要他們沒發現我們認識？

芝芝桃桃：很有道理，都怪莫京南

莫.：請你公平點！還有林顏

顏藝雙馨：……

芝芝桃桃：……

司機瞟了前排林顏好幾眼，最後沒忍住問她：“美女你們是不是便衣警察啊，你這個氣質太像了！就是後面幾個不像。”

莫京南好奇：“哪裡不像？”

司機：“你像收保護費的，中間這個小夥子像做假賬的，最邊上這個小姑娘，看著好小，是不是警校出來實習的啊？”

大叔，你真會說話，一句話幹沉默了三個人。

莫京南嘴巴閒不住，跟司機嘮嗑：“大叔，你能從我們的偽裝裡看出我們的本質真厲害！”

“害！不是我跟你吹，我做司機這麼多年了，看人就沒看走眼過。”

“嚯！”莫京南專業捧哏十六年。

司機大叔聊起之前遇到的奇葩：“有個女的，跑我車上來說她要去抓老公出軌，我一看她那樣兒就不像原配，果然，跑人家裡去，人老婆追著她打，幸虧我多停了一會兒。”

傅言哂笑：“您是多停了一會兒，還是多聽了一會兒？”

“哈哈哈哈小兄弟果然是做警察的，我就是好奇，多看了兩眼，那女的被小三了。”司機大叔說得煞有其事、繪聲繪色的，一時間誰也沒看手機。

等司機大叔聊到自己兒子讀初中不好好讀天天回家玩電腦的時候，林顏看著車窗外人煙稀少，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大叔，咱這是上哪去啊？”

“哎喲！我給你們開高速上來了！主要你們也沒說去哪，我就一路向前開了！”

“嚯！”莫京南不過腦子一樣，下一秒果然咋呼起來：“您開哪了？高速？！快回去！現在多少錢了？”

窮苦莫京南默默捂緊錢包，這些天他省吃儉用（主要表現在蹭吃蹭喝上），還是隻剩下1568.8塊錢了。

“五百三……哎喲警官們，我真不是故意的！”

傅言從後視鏡和司機對上眼睛，大叔心虛把眼睛移開，嘴裡還在說聊上頭了沒注意看。

他眼神幽寂，看得大叔心裡慌得緊：“這樣吧，等下到地方了給你們打個折成嗎？”

話是這麼說的，顧只只看他路過掉頭區域、服務區都沒說先停下來商量一下，還在往前開。

傅言低笑一聲，想著這大叔先是故意說他們是警察便衣、又鍥而不捨找話題吸引他們注意，他鬆口：“您往江東名景開，該什麼價就什麼價吧，這錢活該你賺。”

“誒！好嘞。”

啪地一下給打表器關了，推著方向盤跑掉頭道去了，司機大叔這一串動作真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顧只只:“叔，您是真拿我們當傻子呢？”

司機大叔朗聲笑，忙說怎麼會。

顧只只湊頭往前靠，腦袋在傅言身前拱來拱去。

上一天課又跑一晚上，她的丸子頭早就散架了毛茸茸一顆在頭頂上來回晃悠，看得傅言心癢癢，手指一動就抓上去，捏捏。

顧只只被他搞得動也動不了，嬌聲道：“放開放開！怎麼動手動腳的！”

莫京南也看得有意思準備上手，傅言瞪他，平淡無波轉述：“怎麼還想動手動腳的！”

莫京南委屈縮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說你呢，傅言，收手吧！你也當我是傻子是不是？”

顧只只晃頭甩不開這手，氣急了伸手打他，傅言冷不丁被打一巴掌，手霎時紅起來。

下死手啊這丫頭！

傅言遺憾收手。

接下來為了防止他們又被大叔帶偏，都默契選擇睡覺。

行駛中的車簡直是大小孩版搖搖車，太好睡了！

等眾人悠悠轉醒，看見車早停在江東名景門外，司機大叔正在車外抽菸打電話。

林顏推開門，就聽見大叔中氣十足的聲音：“嘿，今天碰上四個傻子……”

林顏：“……”

還沒說完就趕緊掛了電話，笑呵呵對林顏問好，舉出收款碼，林顏正要掃碼，顧只只虛著眼睛搖開車窗：“讓他掃！他有錢！”

顧只只讓開身子，露出傅言的手機。

司機大叔當然更高興：“1650！我在這等你們一個多小時了，誤工費也算進去了嘿嘿。”

三人下車，莫京南萎靡不振跟大叔侃大山：“大叔，千萬別暴露我們啊，我們今天在這還有任務呢！”

“好！你把心放肚子裡！”

大叔樂呵呵跟他們擺手，連汽車尾氣都帶著快樂。

“順便把腦子也放肚子裡。”傅言語重心長。

林顏：“莫爺，您是真上趕著當傻子啊。”

顧只只沒說話，對著莫京南聳聳肩就跟著走了。

“顏顏，我們先送你回去吧，你家最近。”

“等等我！”

莫京南拔腿跟上，絮絮叨叨問他們什麼意思，眾人安靜幾秒，開始討論最近得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