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一個願意站出來的勇敢女孩

一放學，顧只只就抓著傅言去第九戶受害者家裡。

這個女生是實驗一中的退學的其中一個，叫胡明雅。

顧只只表明自己是實驗一中的，剛開口一個“李陽”，女生臉色倏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女生急忙關門，傅言站在一邊不好插手，顧只只急切伸腿夾在門縫裡。

胡明雅哪裡見過這麼耍無賴的，紅著臉對她喊：“你快拿開！我很忙！”

顧只只急切說到：“同學！難道就要讓他這麼逍遙法外下去嗎？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傅言伸手想拉開顧只只的腿，心想用不著這樣，結果手伸到一半，胡明雅像是故意洩氣猛鬆開手，顧只只早有準備閃身到一邊的同時，門哐噹一聲砸在傅言頭上。

好大一聲響，樓道里都有迴音。

顧只只癟嘴，做賊心虛地伸頭去看，傅言正捂著腦袋，眼角泛淚花。

“傅同學，組織感謝你做的貢獻！”顧只只抑揚頓挫道。

傅言疼得說不出話，揮揮手叫她先處理眼前事，顧只只鬆了口氣。

胡明雅一瞬怔愣，她乘機進門。

轉頭看著眼神呈現破碎之態的胡明雅，目光柔和，盡力表達善意。

“衚衕學，我真的沒有惡意，如果你擔心我沒有必贏的決心，我可以告訴你，我家正在和李家爭一塊地，利益面前雖然沒有正義，但同樣對手殺招也沒有餘地可言。我父母一定會抓住這籌碼將李陽釘死在恥辱柱上。”

甜美漂亮的女孩兒站在那像朵被風蹂躪過的花朵，胡明雅眼神鬆動，抿起唇：“我真的不想再被這些事打擾了……我的人生已經被毀過一次了……”

顧只只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的，但我相信一定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李明曾經實施過犯罪，我一定會保護你！”

“我保證，你的資訊一定不會洩露，李家不會知道是你提供的證據。”

傅言也從門後站出來，面露堅毅，彷彿沒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如果不看他額頭通紅的話。

“空口白牙，怎麼信你們？到時候被報復的只會是我！”

胡明雅目光兇狠，和剛剛柔順溫柔的模樣判若兩人。

可顧只只還是看到了她眼底濃烈的情緒不是倔強，是悲哀和破碎。

顧只只走上前，想起被撤銷的兩條報警記錄裡似乎就有個女生叫胡明雅，她鎮定下來，決定擺出自己的底牌：“在前天我差點被他得手……他甚至給我下了迷藥……”

顧只只一度哽咽，傅言都側目，震驚於她的演技。

其實顧只只說的一半也是事實，她全心將自己帶入週六的自己，躲在被子裡也緊張到心跳如雷，渾身顫抖。

打李陽時，除了五分洩憤，還有五分是害怕不夠力讓他抓住自己……

“我明白那種被他盯上的噁心，也明白那是任誰都不願意回想的黑暗……我至今想起他抓在我身上的手都覺得噁心透了！每次洗澡都忍不住要把那塊皮搓掉……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顧只只淚如雨下，傅言看著心如刀絞。

他知道她的話不全真，但想到李陽曾經衣衫不整要對她行不軌之事，那雙爪子不怕死地摸過她……

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那個畜生！

胡明雅聽著戰慄起來，彷彿回到那個夜晚，被他壓在身下，被他黏膩的口水塗滿身體，喘不過氣的窒息一般的夜晚……

痛得她恨不得死了最好……

怎麼會有這種人呢？

她在哭著，他卻笑了。

滿意的呼吸噴灑在她臉側。

她哭著哭著就乾嘔起來。

顧只只抱住她，兩隻手溫柔地撫摸在她後背，嘴裡很輕很慢地安撫她。

她聞到顧只隻身上清新的花香，她的髮絲掃過脖頸有些癢。

但，心是軟的。

“髒的怎麼會是你？”

顧只只聽見懷裡女孩這麼說，她愕然，放開女孩，看見剛剛抗拒的女孩眼睛裡藏著千言萬語，語氣堅定同仇敵愾。

女孩子是世界上集萬千美好於一身的事物，她放任自己破碎，卻依舊想要捧起你、縫補你。

她們可以不完美，但她們依舊美好。

因為美好是不需要完美的。

顧只只重新抱上她，語氣溫柔又有力量，被她治癒的一瞬間，也想要治癒她:“你也是啊，髒的、破碎的，怎麼能是你。”

胡明雅想，沒關係，她是乾淨的，她也是。

不乾淨的只有李陽而已。

眼前這個女孩或許不明白這個擁抱的意義。

可她渾身因那個人渣而凝滯過的血液，這一刻，又重新沸騰起來。

胡明雅沉默良久，內心無比掙扎，看著顧只只明亮的杏眼，如玉般晶瑩剔透的臉頰呈現出某種嚮往、堅定。

她最後點頭：“我信你。”

顧只只沒說話，心情無比沉重。

這是一個被撕開的女孩子自我縫補的過程。

胡明雅走進房間，顧只只聽到翻找的聲音，窸窸窣窣，她抬眼一點點掃過這屋子，尋常一家三口的房子，玄關櫃子上擺放著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裡的胡明雅看上去比現在稚嫩一點，臉上朝氣蓬勃，是這個年齡段女孩都會有的活力和健康。

如今，依舊美麗。

卻處處易碎。

所幸，她已經決定走出來了。

片刻後，女孩拿著一個檔案袋出來：“報案的時候我多列印了一份，藏在卷子裡，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顧只只握在手裡，覺得手上有千斤重。

她和傅言告別離開地時候，胡明雅對她說：“我會繼續讀書，考大學，做我自己喜歡的事！”

顧只只回頭，看見女孩在門框裡對著她笑，滿眼淚花。

她是在給自己承諾。

顧只只重重點頭，識趣地沒有說話，和傅言並肩離開了這裡。

會的，你會有錦繡未來，會有萬里美好相遇，並且，你值得。

顧只只在心裡補充。

天邊晚霞絢爛多彩，在夜幕降臨前用力舞出最後的耀眼。

明月高懸，夜幕降臨時，皎潔月色會洗滌那些罪惡，還是變成惡魔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