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免於流放！

騎馬射箭摔跤，跳舞唱歌彈琴。

遊牧民族似乎就是天生自由的靈魂。

顧只只在草原上找到自由的定義，她除開第一次上馬的拘謹畏懼，一次次在草原上飛馳，像孤傲的雄鷹。

哪怕孤傲這個詞與她並不搭恰。

呼嘯的風在耳畔溜過，前所未有的放鬆和歡愉。

系統不知出於什麼憂慮一次次提醒她“別做多餘的事”，她滿不在乎問：“什麼是多餘？你看我多不多餘？”

“你看我要不要安排一個被馬踢傷的戲碼給你？”

“……你有病嗎？”

“世界是為女主和男主感情線服務的，你們感情線進展太慢了。”系統有些頭疼，下一個小高潮劇情點在下學期，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是日常刷好感等劇情點的時候，但很顯然，顧只只完全沒把這當一回事。

顧只只揚著下巴，嘴角凝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太陽在她頭頂閃耀:“世界為我服務！”

莫名其妙的中二發言。

系統暗自扣弄劇情載入按鈕。

但系統沒能如願，因為傅言以顧只只跑馬不顧自己安危為由，禁止顧只只再上馬了。

林顏適時拿出她給顧只只拍的照片，一張又一張，宛如逡巡的將軍，拍出了顧只只擺弄不出的只可遠觀的美貌傲氣。

借坡下驢，顧只只輕易就接受了這一不平等條約。

難道她真的要給馬摔下去踢一腳啊。

笑死，她只是嘴硬，渾身骨頭都是軟的。

三人都鬆了口氣，顧只只騎馬只要看見沒人，那架勢有種不顧自己死活的爽快，看得三個人很難不擔心。

大家都沒提那天醉酒的事，尤其是顧只只，她清楚記得自己在酒精催發下的破防，丟人且難堪，沒人提就是沒發生。

當代年輕人需要這樣的精神狀態。

在錫林草原的幾天，四人住一個草原包，結結實實體會到了大通鋪的快樂和痛苦，第一晚顧只只忍無可忍坐起來氣聲對著呼聲連天的莫京南怒吼，同樣沒入睡的林顏傅言兩人疲憊又虛弱地舉手：“同意把他趕出去的舉手。”

三人投票，全票透過。

莫京南被迷迷瞪瞪踹了好幾腳。

“自己出去，還是我動手？”是傅言寒冰破刃般的口吻。

莫京南抱著被子挪到室外，被風颳得清醒了，憤怒衝回去：“你們是人嗎？是人嗎？”

“……”

都睡了……

淦！

為了每個人能正常入睡，大家單方面達成共識：莫京南必須等到三人都睡著才能閉眼，不然就滾去草原上跟牛羊一起睡。

簡而言之，四人瘋玩了幾天。

回到海城後，眾人（僅代表顧只只一人）都得緊張刺激地等待父母的審判了。

——

“顧家第345次家庭會議正式開始，會議應到四人，實到四人，請莫女士指使。”顧爸殷勤遞話。

莫女士即顧媽，也就是莫京南他小姨，顧只只也就是最近才知道莫京南跟她是表兄妹的關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行了別整那些沒用的，給個痛快！”顧只只撒潑。

莫女士嗔她一眼:“別那麼著急嘛，你看小言多淡定？”

“要被流放的又不是他他當然淡定。”

“那你放心吧，年級一百三十八名，但你們年級主任跟我聊了，你之前成績太差了，這次重點班是進不去了，需不需要我跟主任說一聲？”

這就是有鈔能力的意思了，顧只只想了想拒絕了，莫女士這話頭拿過來就是為了讓她拒絕的，不然直接就給辦了，何必問她。

系統跳出來質問她為什麼不進重點班，她都懶得搭腔，系統罵罵咧咧：“你知不知道高二教學樓文理重點班挨在一起，你要是不在重點班就給了林顏傅言相處機會了？！”

“你怎麼那麼看不得林顏好啊？”

“……”其實也挺看不得你好的。

系統更愛男主。

會議全長一小時，四十五分鐘是在誇傅言、給傅爸傅媽打電話。

顧只只喪屍一樣在二樓走廊遊蕩，傅言無奈搭話：“怎麼了，不用出國不是好事嗎？如你願了怎麼還不高興了？”

“我媽說今晚有個飯局，咱倆都得去……我就不明白了，咱倆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年紀去了幹嘛？他們菜多吃不完，叫我們去幹飯啊。”

傅言想起飯局上叔叔阿姨都有哪些，也沉默了……都是些碎嘴子人，難怪顧媽要拉他們過去長臉。

無論願不願意，顧只只傅言六點整準時坐在了飯桌上，笑得臉都要僵了。

“這些人看著都不是什麼善茬啊。”顧只只揚著笑臉，嘴唇幾乎不動咬出這一句。

“你真失憶了？這些人都是顧家下游供應商，今晚估計是來談合作的。”

顧只只蒙了，她的知識結構不足以支撐她在這種飯局上侃侃而談，當然別的飯局也不行。

“真的！救我！我現在對自己的心理設想就是個普通女學生……”

這句話後，傅言沉默了，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很快她就放心了，這飯桌上聊的基本也就是些家長裡短沒什麼稀奇的。

遇到什麼超出認知範圍的東西，傅言總會不動聲色將話茬都攬到自己身上，她只要當個吉祥物就好。

直到……

“只只這次據說進步五百多名呢？我就說只只就是不願意好好讀書嘛，你看著不是一用功就趕上來了？”一個短頭髮阿姨看著顧只只，眼神活像貓見了老鼠。

顧只只沒說話，照例是笑笑，但旁邊很快有個阿姨又接了話頭：“哎呀女孩子剛開始都還可以的嘛，後面升高二高三就不行咯，讀書後勁還是沒有男孩子大。”

好傢伙，拋磚引玉，捧高踩低！

“那個叫林顏的小姑娘也是，以後肯定沒有小言厲害，而且我們小言還沒到發力的時候都這麼會讀書了，以後不知道要多爭氣呢，傅家出了個不得了的後輩哦。”

桌上幾個人都點頭表示認同，彷彿這是什麼科學證實過的真理。

如鯁在喉。

顧只只當然知道傅言學習多牛，那是她幾輩子加起來都比不過的高智商，但這話聽著怎麼都刺耳。

無論他們是衝著傅言背後的傅家去的，還是單純認同男比女學習能力強這件事本身，顧只只聽在耳朵裡都覺著不爽。

尤其是用貶低林顏來討好傅言，還要給女孩子都輕飄飄冠上“後勁不足”的標籤，被預設不如男人的時候，她顧只只的確不如天才，但林顏恰恰也是天才，還是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的天才。

顧只只放下筷子，頗認同一般點點頭：“對啊對啊，相信以後下去了叔叔的墳頭草都能比您高兩寸吧。”

傅言聞言死死壓住嘴角的笑，聽見乾爸乾媽不輕不重責備顧只只:“沒大沒小說話沒個把門的！”

顧只只故作害怕捂嘴：“對不起對不起阿姨，相信您這麼和善的人是不會怪我這個小輩亂說話的對吧。我真的只是想說我認同阿姨您說的話，畢竟看您和叔叔的樣子就知道家裡生意一定是叔叔操持得那麼好的。”

傅言這下是真不知道顧只只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了，畢竟這桌上人都知道那家是女強男弱，這不聽了顧只只的話，那女人臉色更不好了。

顧只只是不懂，又不是傻，剛剛聊生意上的事都是這阿姨在搭腔，如果不是早就被她爸媽收買了，那就是這生意本來就是她做主。

接下來，顧只只沒再說話，飯桌上依然是言笑晏晏的氛圍，誰也沒糾結在一句不好聽的話上。

“你應該等傅言開口幫你，然後你感激他的體貼，從而好感上升……”

“不需要。我不認為男性可以真正理解女性面臨的不公平。”

系統抓狂：“誰要你注意這些了？剛開始不是很好嗎，傅言幫你截話頭……”

“哦～原來剛開始沒人理我是因為傅言幫我了啊～”

看著顧只只恍然大悟，系統期待地檢測她的心跳……

毫無變化，真是如鐵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