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狠毒,必將滅亡!”
墓穴裡傳出詛咒,陰森、凌厲,充滿怨毒。
戰群龍睜開眼,原來是夢!
他不由得搖頭苦笑,自從附體在戰群龍身上後,總是在大白天做白日夢,似乎患了怪病。
這裡是飯店,戰群龍吃了幾口飯,喝了幾杯酒,就酣然入夢。
一身粉紅的粉佳人,抓住他的手臂使勁搖,他渾然不覺。
豐滿性感的盲女郎,一屁股坐到他腿上,他絲毫不知。
直到耳中傳來詛咒聲,才猛然驚覺。
“我……我看到了一個鬼。”
盲女水汪汪的大眼中,流露出極度驚恐。
眾人一驚,東張西望,看到的都是人,沒有鬼。
盲女雙目失明,啥都看不見,怎麼可能看得見鬼?
裝神弄鬼,故弄玄虛而已!
“鍾超馗在此,”虯髯大漢呵呵大笑,“厲鬼已被我嚇跑了。”
眾人聳然動容,原來虯髯大漢就是大名鼎鼎的捉鬼師鍾超馗。
鍾超馗本名鍾葵,拜師終南山道長白頭翁,學會了捉鬼術,捉了無數厲鬼,自認為法力遠超道教神仙鍾馗,遂改名為鍾超馗。
“看那兒,有一個女鬼!”
粉佳人伸出白裡透粉的纖纖玉手,指著盲女,“大師,趕緊將她抓起來。”
盲女坐在戰群龍腿上,不肯下來,令粉佳人心裡堵得慌。
臭小子戰群龍,似乎很享受。
盲女雖盲,眼睛卻很漂亮,身材也很性感,修長的模特腿、豐滿的蜜桃臀、纖細的楊柳腰。
這樣的絕色麗人,主動投懷送抱,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
鍾超馗貪圖盲女的美貌,的確想將她抓起來,但盲女剛才露了一手驚世駭俗的神功,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抓。
“世上色鬼太多,抓之不盡。”
粉佳人撇了撇嘴,“不敢抓就勇於承認,何必找藉口?”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鍾超馗拍了拍胸膛,“我這塊好鋼,是用來抓厲鬼的。”
“至於色鬼、酒鬼、賭鬼、饞鬼,這些小鬼,我懶得抓。”
“鍾超馗,來抓鬼呀!”屋裡突然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
“誰?”鍾超馗左顧右盼,“哪個小鬼在說話?”
“是我。”聲音在牆角。
“四海八荒、九天十地……”聲音在左側。
“最美麗、最性感、最迷人、最厲害的鬼。”聲音在右側。
鍾超馗猛然轉身,盯著一面容猥瑣的男子,“是不是你?”
“不是我,”猥瑣男連連擺手,“我是人,不是鬼。”
“鬼眉魔眼,一看就是個鬼,你還想否認?”
鍾超馗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扇打在猥瑣男臉上,猥瑣男半邊臉腫了起來,八顆門牙掉了五顆。
猥瑣男哇哇吐了幾口鮮血,大叫道:“大師,我是男人,那個鬼是個女鬼。”
“你怎知是女鬼?”
“她剛才說,她是四海八荒、九天十地最美麗、最性感、最迷人、最厲害的鬼,而且……”
猥瑣男又吐了一口鮮血,“她的聲音也是女鬼的聲音,大師,你沒聽出來嗎?”
“我是捉鬼大師,自然能聽出來,但男鬼也能模仿女鬼發聲,你休想騙我!”
鍾超馗掏出一根繩子,將猥瑣男五花大綁,押到白頭翁跟前,“師父,這個鬼怎麼處理?一把火燒死?還是放到油鍋裡煎死?”
“獸鬼燉湯,胖鬼爆炒,醜鬼油炸,女鬼涼拌。”
白頭翁拿著旱菸袋吸了一口,“我說了無數遍,還用我教你?”
猥瑣男嚇尿了,屋裡瀰漫著濃烈的騷臭味。
有人忍不住搖頭,難道鍾超馗以前捉的鬼,都是無辜的活人?
“鍾超馗,你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女鬼的聲音在鍾超馗頭頂上方響起,“放著我這個厲害鬼不捉,卻去捉了一個膽小鬼。”
鍾超馗抬頭,上方只有吊燈和天花板,沒有鬼影。
“血!”一人尖叫起來,“天花板在流血。”
眾人抬頭,只見屋頂中間的天花板滲出血液,起初是一絲一絲,漸漸是一片一片,向周圍漫延,整個天花板都變成了紅色。
嘀嗒!一滴鮮血,滴落在鍾超馗頭頂。
嘀嗒嘀嗒!一滴滴鮮血滴落。
啪嗒啪嗒!血滴變成了血水,澆淋在鍾超馗頭上、臉上、身上,將他澆淋成血人。
眾人駭然失色,想站起來逃跑,卻發現渾身無力,站不起來,也跑不了。
燈光突然熄滅,屋裡漆黑一片,陰風嗖嗖。
眾人魂飛魄散,大氣都不敢出,屋裡死一般寂靜。
……
對面的海戀咖啡店內,查宗眼前一黑,放下望遠鏡,語聲顫抖,“怒……怒哥,鬼殺手來了。”
雷怒點燃一支雪茄,忘了抽,雪茄燃到他的手指,他才驚覺。
“戰群蛇,”他將雪茄掐滅在菸灰缸,“跟我爭女人,只有下地獄。”
“怒哥,那雜種叫戰群龍。”
“那個雜種搶了我的女人,我不知道他叫戰群龍嗎?”雷怒滿面怒容,“我偏要叫他戰群蛇、戰雜種、戰王八、戰野獸。”
“鬼殺出手,群蛇必死,”查宗端起咖啡杯,“怒哥,恭喜你,從此,你將和百里香雙宿雙飛、恩恩愛愛。”
“粽子,這件事情,你必須守口如瓶,如果你洩露半點風聲,”雷怒抓起菸灰缸,五指緊扣,“你的腦袋將如同此缸。”
啪的一聲,菸灰缸破碎。
查宗心神一凜,“怒哥,我曉得的,我曉得的。”
……
盲女拍了拍桌子,“九尾狐,現身吧,不要裝神弄鬼了。”
她的聲音,像兔子在吱吱叫,沒人能聽懂,除了九尾狐。
屋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是狐狸在屋裡爬行,彷彿是長裙在地上拖動。
“玉兔,從那個男人腿上下來,我要動手了。”
九尾狐的聲音,像狐狸在嗷嗷哭,也沒人能聽懂。
“九姐,我渾身發軟,沒有半點力氣,下不來。”
“你是不是見那小子長得帥,發騷了,不想下來?”
“我的確發騷了,騷得滿臉通紅、渾身發燙,”盲女玉兔在戰群龍腿上扭腰擺臀、前俯後仰,“何以解騷?唯有帥哥。”
盲女吱吱叫,戰群龍半句都聽不懂,以為她緊張,遂輕拍她的背部,“姑娘,我能降妖除魔、驅鬼鎮邪,你不用害怕。”
九尾狐笑道:“愚蠢的人族,一點都不瞭解兔族聖女。”
兔族聖女還是個嬰兒時,就曾在母親懷抱裡目睹了無數次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早就練就了大心臟。
她或許會因春心萌動而發騷,但絕不會畏懼任何狠毒的人族、任何恐怖的厲鬼。
九尾狐的笑容突然凝固,若說我狐仙兒發騷,倒也合情合理,兔族聖女冰清玉潔,怎會春心萌動?怎會騷氣沖天?
“玉兔,你賴著不下來,是不是想保護那個人族?”
“九姐,放過他,好不好?”
“理由?”
“他是個好人。”
“人族陰險狠毒,幾乎殺光了獸族,沒一個好人。”
“或許,別的人族都是壞人,但他例外。”
“玉兔,人不可貌相,許多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的人族,我們曾以為他們是好人,誰知……”
九尾狐雙目滴血,“他們都是雙手沾滿獸族鮮血的屠夫,這些血淋淋的教訓,難道你忘記了?”
“九姐,那些血海深仇,那些刻骨傷痛,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以我的生命發誓,我會手刃那些滅絕人性的屠夫。”
玉兔情緒激動,渾身顫抖。
戰群龍握住她的手,“別怕,別怕,有我呢。”
她的手冰冷,沒有溫度,手心冒汗,溼漉漉的。
九尾狐厲喝道:“玉兔,你身下之人,就是屠夫,立即殺了他。”
“他不是屠夫,”玉兔為戰群龍辯護,“在前不久的大屠殺中,他捨命救了獸族一百多人。”
“他救了我,救了你,救了你的弟弟,救了我們的族人。”
“九姐,你要恩將仇報嗎?”
九尾狐面寒如冰,“一個人的小恩小惠,難贖人族的滔天罪惡。”
一想起那場慘絕人寰的人獸大戰,九尾狐心尖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