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鄉君,在納悶期待著後續發生了什麼之時,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
兩道劍光輪流交織,交錯在一起。快要落在地上的時候,地面裂開了。
只見一枚巨大無比的鏡子,從天而降;結結實實的扎到了地上。
安香君回眸看了一下,這個超大的鏡子。他看了一下,這不就是普通的鏡子麼。一向有強迫症的他,看到鏡子上有一點灰,準備去擦拭。
鏡子搖搖欲墜,晃動不已,變成一個少女。
安鄉君:“你是誰?”
少女:“吾乃時鏡守護者。”
“一個鏡子還成精啦,不成?還有守護者?”
“什麼精,精在我們仙界是最下等的,吾家主子,早已修成大仙了;說吧,凡人你為何召我前來,想看什麼?”
安鄉君內心:不是你自己過來的嘛。還問我?誰關心你家主子是何方神聖。
“怎麼不講話,我出來一次;出場費可是很貴的,數千年前有人出萬兩都未曾出來。”
“那你現在怎麼又出來啦?”
“不是你召喚麼?好吧,呆在鏡子裡太久了,出來透透氣;活動一下筋骨。”
安鄉君:“那你還說是我?”安鄉君隨即給了她一個白眼。
只見時鏡守護者一個大步流星,就立馬走到安鄉君跟前。
“你這是做什麼?你還沒問過我的意思呢?你這也太沒規矩了吧,做守護者不是像你這樣的。”
“哎呀,好哥哥,我就是想活動一下筋骨麼,一下就好。”
就在這時,安鄉君不由自主的頭崩欲裂,“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你個破鏡子守什麼者。”
一些記憶湧上心頭,他忽然想起了那些年,他7歲前和他母親在青樓的那些生活。
他也一直在尋找六歲之前的記憶,可是怎麼想也記不清了。
而他也一直只記得六七歲的這個時間段的記憶。他目睹著是他的主母一步又一步逼死了他的孃親,以至於他十年來心裡只有仇恨。
“害,也難怪你不願意回憶起,畢竟兒時記憶真的太痛苦與殘忍了。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就是真的太久沒出來了,想活動活動的,哪曾想,害。”
“我不怪你,有些記憶是無法忘記的,留著也好,這才算是完整的人生,樂也罷,艱苦也罷;都是命。不過,為什麼我還能看到我母親的一些記憶。那是真的麼?”
“是真的!誒,那個嘛,一次讀檔,讀取記憶只能是十年一跨,要連續,我把你丟失的幾年記憶和你母親生你前幾年記憶合成十年這樣。否則就無法讀檔。”
“我知道了。”
頃刻間,安鄉君雙腿直接癱軟在地上,心頭湧上一絲苦楚,跪了下來。連磕頭數次,嘴裡一直唸叨著對不起。
時鏡守護者愧疚不已,給安鄉君施了安神咒,一下子,安鄉君睡過去了。
可他連做夢也不願意忘記,夢裡一直在回顧著這些往事。
在夢裡,那些往事也不斷的在浮現著。
睡夢中的他,說著夢話:“母親,對不起;以前我一直以為是你懦弱的性格和主母害死了你,現在我知道了原來我才是那個始作俑者。該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夢境也越來越清晰。
十年前,那是一年災荒之年;莊稼枯死,顆粒無收。
在一個離京城遙遠至極的荒村,那裡的人們,災荒來臨之時,開始靠打漁為生,漸漸的河水也慢慢乾涸,百姓於是靠吃野菜為生,再到後來野菜也成了眾人嘴裡的香餑餑直至後來無野菜可採。
人們也開始啃起了樹皮,在慢慢的飢餓中野性戰勝、磨滅了他們的理性,他們在各自嘴中的情非得已之中,開始了易子而食。
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他們那個荒村更為嚴重。
“阿姐,我們逃出去吧,我真的不想別交換。”
“可是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我們去京城吧,那裡繁華,至少,在那裡我們不會每天過著提心吊膽、每天飢餓交加的日子。”
“京城?京城是什麼地方,是你平時從舊街垃圾場撿的書看到的京城麼?”
“是的,阿姐。”
“那是真的麼,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出現麼?”
“是真的,阿姐。”
“我在想想吧。”
“阿姐你在猶豫什麼,在這裡,我們沒有絲毫的希望,被交換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一個晚點,一個早點,僅此而已。”
“那父親呢?”
“那個人,你還想著呢,阿姐你傻阿,你糊塗阿! 那個人都快要把我們交換了,你怎麼還想著那個人。那個人眼裡從來,只有他的兒子。你難道不知道阿孃是怎麼死的嘛。”
另一女子沒有開口。
“你當真忘了,阿孃,生阿妹的時候,因為又是一個女孩,那個人為了讓母親反省為什麼生的不是個男孩之時,故意不給母親吃食,何況那年又不是饑荒之年。任憑母親活活餓死。”
“我知道,他還把我們關進柴房。也不讓我們給母親送吃食。不過後來父親不也反省了麼,對我們挺好的麼?”
“那個人? 呵! 那是因為母親!他這個酒鬼,再也沒有人給他擦屁股了,才想起母親的好。念及母親的好,才對我們好點。”
另一女子思考了一下,咬著手指說道:“我們真的要走嗎?但他畢竟是我們的父親啊,我們真的要拋下他一走了之嘛。”
“對,阿姐你千萬不要糊塗啊!你想想,那可是殺死母親的罪魁禍首呀!
況且,如今碰上災荒,你想想阿妹的下場,被交換了,一堆白骨,如今還擱在舊街垃圾場呢。而那個人為了不暴露自己殘忍,硬是說是那白骨不是阿妹,還執意不讓我們去埋。”
說完,兩女子,背靠背,泣不成聲。
其中,對話中,阿姐是安鄉君母親的姐姐,而另一個女子鼓動離開的,正是安鄉君的母親。
於是兩女子,趁著月黑風高,悄悄的跑出去舊街垃圾場。先是找出她們口中阿妹的一丟白骨,後埋了。拜別阿妹,下定決心,便離開了荒村。
而她們一路也是;硬靠著舊街垃圾場撿到的一本京城指南,徒步前行。
也不知她們走了多久,鮮血浸染了草鞋,她們就開始學著野獸爬,任憑手指被扎破了多少次,依舊砥礪前行;直至因為飢餓交迫,她們體力不支,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