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惡徒行,恐嚇任意施。
客船的底部,原本用以裝運土石的壓倉室此時卻散坐著十幾號人,而在土石的邊緣,幾名被五花大綁的男女惶恐地四處張望,他們或躺或坐,臉上盡顯恐懼與無助,有的甚至因恐懼而顫抖。那些被捆綁的男女們在土石邊,眼神空洞,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一線生機。不時響起的抽泣聲猶如尖刀,刺痛了旁觀者的神經,使他們感到煩躁。
不久,前方便有幾人無法忍受,上前毆打那些哭泣的人,“閉嘴!”
“老馬,看上去像是碰見硬茬了。”
五花大綁的人群裡,馬成功和黃斯狼狽不堪地擠坐在一塊兒,身上灰撲撲的,腳印遍佈全身,顯得無比困擾。
“小聲點,你作死啊!”老馬低聲呵斥黃斯,眼神中的警惕一閃而過。他環視四周,生怕引起那幫歹徒的注意。
“見機行事,這畢竟是商船,看看再說。”隨後,老馬盡力保持鎮定,胡亂整理了一下頭髮,使其更加雜亂,看上去更為驚慌失措。
壓倉室的前方,火摺子閃爍在岩石與泥土之中,約莫十餘人圍坐在旁,興致勃勃地談論著。
“二當家,這次能撈一大筆吧?”
“大哥跟了這艘船幾次了,底細查的也甚是清楚,嘿嘿,這船上大戶多,想來整個幾千輛不成問題。”
隨後二當家不屑的一擺手:“一會大家都麻利點,一旦抵達前方灘頭,等待號令行事!”
一旁的匪徒嬉皮笑臉地道:“放心吧二哥,你還不知道哥幾個幹活有多快?”
另一個匪徒則覬覦地盯住了那些被捆押的女子們,狡黠地笑了起來:“不如讓我為二哥展示一番。”
二當家也是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的光芒:“知道你快,前些日子那春樓的娘子和我不止說了一次,你是最快的!”眾人頓時鬨笑,氣氛一時變得輕鬆。
眾人一陣鬨笑,那名匪徒也是滿臉通紅,“我讓你們看看我有多快!”隨後剛想站起身,便被二當家一腳踢倒在地。
然而,二當家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他怒斥道:“不想活了!”他的眼裡流露的銳光如寒冰,嚇得其他匪徒噤若寒蟬,再不敢輕舉妄動。
“記住,我們只劫財!”他冷冷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哥,劫都劫了,何不?”一名匪徒做了個割喉的動作,試圖博取同伴的歡笑。
“這個是官道!正規的商船!都有記錄在案!搶奪財物尚且可以逃脫,若傷及無辜性命,後續將不得安寧。”
二當家的冷哼聲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壓倉室的空氣,令眾人心中一緊。
“都給我記住了,我們是來求財的!”他的話語如同警鐘,提醒著眾人保持警惕。
老馬等人聽到只是求財,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然而,老馬的內心深處仍是忐忑不安,他深知這些匪徒雖然只求財,但一旦發生衝突,他們可是真的會殺人的。
夜幕降臨,窗外傳來海浪翻滾的聲音,船已駛入灘頭。月光下的海面上波瀾湧動,彷彿一場風暴正在醞釀。而就在此時,船身猛烈搖晃,緊接著便是船底與海底的劇烈摩擦聲。二當家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大吼一聲:“準備行動!”
馬成功心裡咯噔一下,耳邊的嘲笑聲和竊竊私語讓他無法忍受。他絞盡腦汁想辦法逃跑,黃斯也焦急地詢問:“怎麼辦,老馬?”
馬成功低聲回應,語氣中透著一絲堅定:“靜觀其變,時機成熟再說。”此刻,壓艙室的氛圍驟然繃緊,匪徒們忙做一團,手中利刃閃爍寒芒,彷彿隨時準備迎接即將來臨的“盛宴”。
“跟我走,儘量小聲點!”二當家催促道,手中握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短刀,眼睛裡透著野獸般的貪婪。他轉過身,目光掃過被綁的幾人,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待會兒,你們最好老實點兒,否則……”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壓倉室的氣氛愈發緊張,彷彿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走!”
與此同時,徐平安正拉著方鈺走下客船的四層,剛踏入三層大廳,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大廳內靡亂不堪,地面上滿是翻倒的桌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誘人的香氣。徐平安的心中湧起一陣輕蔑,他冷哼一聲,面色微微泛紅,便拉著方鈺回到原先的位置。
“小妹,黃斯和老馬似乎不在這裡。”
“那還不快走?莫不是哥哥被這亂花迷了眼?”
徐平安尷尬地摸了摸鼻樑,心中一陣溫暖,搖了搖頭,拉著方鈺站起身,語氣略顯堅定:“小妹,連這偏僻的淮江都有這樣的景象,那京都豈非更勝一籌?”
“我對大哥有信心!”方鈺的聲音清脆如鈴。
“我可什麼都沒說!”徐平安故作輕鬆,卻在心底暗自思忖。
正當他們走到大廳門口時,突然,大門被猛烈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徐平安來不及反應,被撞得肩膀劇痛,整個人摔倒在地,眼前一陣眩暈。方鈺見狀,急忙上前扶他,正欲開口呵斥時,卻看到一個蒙面大漢手持短刀,目光陰沉而兇狠的站在門口。其身後跟著十幾個壯漢,個個手持火把,腰間佩戴著短刀,氣勢洶洶,彷彿隨時準備發起攻擊。大廳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群闖入者身上,恐懼在每個人的心中蔓延。
“真會玩啊!”為首的蒙面人冷笑著,聲音低沉而富有威脅感,彷彿在宣告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身後的壯漢們猛地闖入大廳,拔出短刀,刀鋒在燭光下閃爍著寒光,指向那些無辜的顧客。大廳內原本沉浸在慾望中的人們此刻驚恐萬分,紛紛癱軟在地,有些人甚至顧不上整理衣物,女侍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混亂的場面猶如一場驚悚的夢境。
“都給我閉嘴!”二當家怒喝一聲,走上前,將短刀狠狠地插進甲板,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在宣告自已的威嚴。他隨手走到靠邊的桌前,伸出那早已被塵土沾滿的雙手,抓起食物啃上一口,滿不在乎的模樣讓人感到一陣噁心。隨後,他大手一揮,將剩餘的食物推撒一地。
二當家隨意地斜坐在桌子上,眼神中透著不屑。他的目光掃過大廳,心中暗自得意,畢竟比預想中的要簡單許多。
“管事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