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森若林。長槍奮無前。
徐平安早就聽說過荒州鐵師的威名,現在親眼看到,實在是氣勢逼人,不禁生出了不少敬意。車廂在遼闊的官道上飛馳,路邊的野花雜草飛速閃過,而徐平安的思緒也跟著飛到了千里之外,他自記事以來,還是頭一回跑這麼遠的路。
慢慢的,徐平安喝了幾口徐翠兒遞過來的茶水,就昏昏欲睡了過去,直到徐翠兒叫醒他才醒過來。此時陽光熾烈,乾燥的環境拖慢了整個隊伍前進的速度,於是在一片樹林裡安頓了下來。待徐平安下車之後,當徐平安走下馬車,只見林中已被士兵砍伐出一片容車隊休息的臨時場所,外圍計程車兵們井然有序地修繕營地,不時有巡邏隊在樹林外巡邏。
徐平安在徐翠兒的攙扶下從車上跳下,“老黃人呢?”他發現黃斯不在身邊,疑惑地問道。
“公子,黃斯去找郭大人去了,說是等公子休息好讓我告訴您。”徐翠兒隨手拍了拍徐平安衣服上的灰塵,從馬車上取下水壺和一些糕點交給徐平安。
“公子,這些糕點可是夫人親手為您做的哦。”
徐平安接過水壺和糕點,喝了口水後就將一塊糕點分成了三份。“你也來嚐嚐,這塊給老黃留著。”
在徐翠兒驚訝的注視下,徐平安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一邊嚼著糕點一邊環顧著四周,茂密的樹木遮擋住了炎炎烈日,這般愜意頓時讓徐平安心境舒暢。
這時,只見黃斯跟著郭奉先從林子中走了出來,徐平安立馬起身迎了上去。郭奉先向徐平安擺擺手,拉著徐平安一起坐在石頭上,看著徐平安稚氣未脫卻充滿活力的臉龐,郭奉先伸手將徐平安頭上的葉子摘下,“感覺如何,初次離家遠行適應嗎?”
徐平安笑道:“郭叔,,對於我這個小老百姓來說只有興奮吶!”
“傻小子,你父親正在林中與官員們商議當天的行程,怕你無聊,讓我帶你周邊轉轉。”
看著準備起身的徐平安,郭奉先搖了搖頭,“先把手裡的糕點吃完吧,不差這一會兒。”
徐平安聽罷便將手裡的糕點全塞入口腔,含含糊糊地說:“郭叔,我好了。”
郭靖笑了笑,拍了拍徐平安的腦瓜,“那咱們走。”
林外,此時的徐平安三人跟隨著郭奉先站在一處高崗之上,周圍擁簇著幾名護衛,瞅著下方正在整頓的將士們,一股自豪感撲面而來,真是令人熱血沸騰!遠遠瞧去,數百號士兵排列有序地操練陣法,時不時地抽劍劈砍,或者揮槍衝殺。這些景象正是徐平安曾構思的美好畫面,如今,他終於親眼目睹了夢想照進現實的過程。他側耳聆聽身旁的郭奉先介紹數百名士兵的訓練狀況,忍不住感嘆荒州鐵師的強大實力,有了如此精銳計程車兵,他堅信,北伐的路將不會遙遠。
忽然,徐平安幽幽地對郭奉先發問:“郭叔,你瞧這些將士手裡握著的長槍下面都繫著一根絲帶,我看有紅色還有白色的,莫非是用來標明他們的位置?”
郭奉先瞅了一眼滿臉困惑的徐平安,淡然一笑:“黃斯,你可知曉?”
黃斯立馬從身後走出,回答道:“回稟公子,郭大人,這長槍上的絲帶叫作血擋。名字取自它的兩大功能:第一,能吸納從槍桿裡流出的鮮血,防止槍桿被弄髒;第二,利用紅色的鮮明特性,在戰鬥中干擾敵人視線,從而讓使用者能夠更加得心應手。”
郭奉先瞧了一眼似乎已恍然大悟的徐平安,接著問:“還有呢?”
黃斯低下頭想了想:“回大人,小官也懂得不多,就知道這些了。”說完還尷尬地撓了撓頭。
“算了,畢竟你也不是行伍之人。”
“黃斯說得沒錯,那些長槍下面得絲帶叫血擋,掛血擋的理由主要有三方面。首先,它能吸血。當長槍嗖的一聲刺入敵人體內,血就會順著槍桿淌下來,使得槍桿變得滑溜溜的,難以把握。若在上頭綁一條絲帶,血就會被絲帶吃掉,就好比一塊抹布,能防止血滴淌到槍桿上。”
郭奉先津津樂道地講解,不時地看向徐平安三人的表情,然後繼續給他解釋:
“其次,它能迷糊視線。最後,也是為了激勵士氣。你們看見的有的是白絲帶有的是紅絲帶,那是因為那些長槍原是白絲帶,只有沾了血,才會變得血紅。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說完,郭奉先也是感慨萬分。
徐平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這麼多人擺兵佈陣,士兵們咋個能精準地找到自個兒的站點呢?”
“那就是他們要學習的一門技巧了。”郭奉先笑了笑,“在我們的荒州鐵師,每一名士兵都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掌握槍法和定位能力,才能成為一名合格計程車兵。我們還有一種特殊的指北針,士兵們根據它來判斷自己的位置。”
原來如此,荒州鐵師果然名不虛傳啊。”
郭奉先點點頭,同意徐平安的看法,接著說道:“這些都是我們荒州鐵師的訓練手法,是我們的驕傲。”
徐平安若有所思地聽著,突然想起一茬:“郭叔,聽你說荒州鐵師計程車兵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那你們荒州鐵師的隊伍應該不弱吧?”
郭奉先哈哈大笑起來:“黃斯,你給咱家公子說說。”
黃斯恭恭敬敬地給徐平安和郭奉先行了個禮,然後說了:“荒州鐵師總共有一萬五千人,分為五隊,每個隊都有個隊長,現在由安祁安司馬暫時代為統領。”
“暫時的?”
“回稟公子,州府的兵馬一般都是都尉指揮的,不過咱們現在荒州的都尉魏峻魏都尉現在還在北境永安府守著那,所以暫時是安司馬代為統領。”
“原來如此,這可是一萬五千大軍!”徐平安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這可真是大部隊了!”
郭奉先微微點頭:“荒州鐵師是我們荒州的第一利器,士兵們都經歷過磨礪,才能成為合格計程車兵。咱們計程車兵不僅武藝高強,還膽識過人,堅韌不拔,戰場上總能為荒州撐腰。”
聽完郭奉先的話,徐平安對荒州鐵師充滿了敬意,他認識到,這支隊伍不僅是荒州的光榮,更是整個荒州的期盼。
“郭叔,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徐平安感激地說道。
“呵呵,公子,我們荒州不容易啊。”郭奉先笑著搖了搖頭,“但只要咱們齊心協力,就沒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
“我堅信荒州是有未來的。”徐平安堅定地說道。
郭奉先拍了拍徐平安的肩膀,讚許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荒州鐵師的魅力,他也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裡,徐平安一定會為荒州的繁榮和安定貢獻自己的力量。
隨著林中密號傳來,郭奉先開口道:“好了,怎麼也回去吧,估計是準備開拔前行了,前方就是夜語城,是個叫人流連忘返的城市,哈哈。"
見到郭奉先大笑離開,徐平安疑惑的看著黃斯。
黃斯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那可是整個安寧郡的夜都啊,他可咋跟公子說,算了,就當沒看見吧。
見黃斯沒有搭理他,徐平安又疑惑的看著身邊的徐翠兒,此時徐翠兒面色難看,要是老爺去那地方我是告狀還是不告呢,公子去那我是跟不跟呢,想著想著,也沒注意徐平安的眼神,跟隨黃斯向林中走去。
徐平安看兩人都沒搭理他,無語的搖了搖頭,從腳下撿起一根樹枝,學著書中書生舞劍的模樣邊走邊揮舞了起來。
在眾人身後,幾名護衛看著走遠的幾人,嘴角充滿了笑意,在為首的護衛帶領下也隨這幾人離去,只留下高崗上的片片足跡和充滿熱血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