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約定之日

“你要不要吸我的血？”

瑟拉菲娜再次追問。

阿舍爾咬了咬瑟拉菲娜的臉，一點都不疼，簡直就是調情，“不吸。”

“怎麼？這麼快就膩了？”瑟拉菲娜坐在他的腿上，直起腰的時候她只比阿舍爾矮一點，抱手，冷眼相待。

同時在心裡暗暗唾罵。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阿舍爾無奈，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說你不喜歡吸你血的吸血鬼。”

阿舍爾記得清楚，瑟拉菲娜不讓他咬耳朵，他就用手去玩她的頭髮，黑色的捲髮非常漂亮，拉直它會自己彈回去，阿舍爾愛不釋手。

瑟拉菲娜拍開他的手，哼了一聲，都是藉口，“我還說過我只喜歡……”

她啞火了。

阿舍爾故意逗她，他顛了顛腿，坐在他身上的瑟拉菲娜跟著他的腿一起動，“嗯？你只喜歡誰？”

除了阿舍爾還有誰，瑟拉菲娜知道他知道她想說什麼，阿舍爾也知道瑟拉菲娜知道他想讓她說什麼。

他們心照不宣，連視線都曖昧至極。

某些牡丹表面上還是鎮靜的，內心已經掀起驚天巨浪。

草——！

這是在幹什麼？

這個動作，這個姿勢，這個身位。

看過p文的瑟拉菲娜腦子不受控制浮想聯翩，她扶著阿舍爾的肩膀，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你幹什麼？”

她居然連阿舍爾都攻不過，白瞎這麼多年的閱讀經驗，傻逼作者，我對不起你啊！

阿舍爾有些遺憾，差一點就能讓她再說一次了，“怎麼了？”

她又害羞了……

瑟拉菲娜瞪他，“不要動，這個姿勢很怪，你不要動。”

阿舍爾挑眉，他從未遇到過這麼好笑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的嘴角不受他控制，“有什麼奇怪的？”

瑟拉菲娜想掙扎著坐到別的地方去，阿舍爾掐著她的腰不讓她動。

門沒有關，棕發綠眼的女僕敲了敲門，眼睛一瞄，剛好看到阿舍爾和瑟拉菲娜的姿勢古怪。

而且瑟拉菲娜小姐的表情也很古怪——坐在阿舍爾公爵腿上的瑟拉菲娜小姐紅著臉，一副快要昏過去的表情……

呃，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做。

怎麼偏偏還讓她撞見了？

她淺淺吸了一口氣，立刻背過身，免得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硬著頭皮說，“非常抱歉打擾二位了，艾米莉亞大人派車來接瑟拉菲娜小姐回王都。”

她猶豫了一番，善意提醒，“二位下次做這種事，請關上門吧。”

你說清楚！

做什麼了？

啊啊啊啊！

瑟拉菲娜臉瞬間爆紅，殺了我，就現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阿舍爾這個時候湊了過來，他調皮地眨眼問，“怎麼了瑟拉菲娜？你在害羞什麼？你想到什麼了？”

瑟拉菲娜蹦起來，“不關你的事。”

人真的會羞憤欲死！

她氣沖沖地走向門口，阿舍爾笑了一聲站起來跟在她身後，另一個女僕從門的一側閃出來擋住他的去路。

“阿舍爾公爵，薇諾娜大人有請。”

阿舍爾心一跳，望著瑟拉菲娜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又想到了剛剛她問的那句，要不要吸她的血。

阿舍爾點了點頭，他的好臉色和耐心只願意給瑟拉菲娜，“帶路。”

他其實是想吸的。

愛人的一切都想據為己有。

可瑟拉菲娜不喜歡，瑟拉菲娜不喜歡的事情她不會告訴他也不會找他鬧，她會憋在心裡難過，到某個節點，她就會跑。

阿舍爾不想讓她跑，因為瑟拉菲娜不喜歡社交，她很享受獨處，她又嬌氣又挑嘴，不喜歡野外生存，她需要他好吃好喝地照料著。

不，或許不需要，她是一個倔脾氣，認定什麼就不會輕言放棄。

所以她有獨自生活的能力和勇氣。

是他害怕孤獨，害怕瑟拉菲娜離開他，是他想好吃好喝照料她，也是他，想把她寵到天上去，讓她不必顧慮重重，可以任意妄為。

瑟拉菲娜一邊下樓，棕發綠眼的女僕一邊把黑色斗篷給她穿好，路易斯就在一樓大廳等待。

不止如此，大廳還有幾個打扮得和瑟拉菲娜極其相似的人，

瑟拉菲娜一怔，一樓的那個騎士一頭紅色的頭髮，帥得如此與眾不同，難道那就是她的那個未婚夫？

路易斯快步迎來，“瑟拉菲娜小姐，我是騎士路易斯.安亞，我們快走吧。”

瑟拉菲娜看著打扮得和自己差不多的那幾個黑斗篷，有些震驚，“那些吸血鬼是幹什麼的？”

“這是艾米莉亞大人為了防止阿舍爾公爵破壞這次行動做的準備，萬一阿舍爾公爵阻攔您，這幾位會負責拖延時間，他們都是誘餌。”

路易斯的眼底一片淤黑，眼睛裡隱隱可以看見紅血絲，他看上去有幾分潦草，“瑟拉菲娜小姐，我們走吧。”

緊張感爬上瑟拉菲娜的心臟，她點頭，沉聲說了一句好。

薇諾娜靠在枕頭上，雪白的長髮散開，就像是一個妖精，她閉著眼，感受到阿舍爾的氣息靠近，“您來了。”

阿舍爾看著眼前的薇諾娜，說不震驚是假的，她的生命力如同風中的殘燭，極其微弱飄忽不定。

“你做了什麼？”

他突然想起了瑟拉菲娜，同時也想起瑟拉菲娜問他的那句，你要不要吸我的血，那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她吸血。

薇諾娜睜開眼睛，她已經失明瞭，一語道破天機，天譴隨之而來，“阿舍爾公爵，您這麼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阿舍爾臉色極其難看，艾米莉亞最近的動作都在他的監視下，血族禁域附近的動作很大，瑟拉菲娜為什麼要回到過去呢？

阿舍爾不明白。

薇諾娜也沒有替他解惑的意思，“阿舍爾公爵，請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阿舍爾冷漠地說，“你快死了。”

薇諾娜用盡最後的力氣微笑，“但我已經……竭盡全力了，阿舍爾公爵，這個房間已經……被我佈下了……封鎖空間的魔法陣，我知道……以我的實力不能……拖您太久，不過……請您不要小看……身為……人魚族的最厲害的魔法師的……畢生所學。”

她只需要拖住，從艾米莉亞大人開始動手的那一刻，拖住阿舍爾的步伐。

她把一切都賭在艾米莉亞大人和瑟拉菲娜小姐身上，只要過去能被改變，現在也不復存在。

只要杰倫和薇諾娜幸福快樂生活的未來可以到來，別說一次，千次萬次都願捨棄現在的一切。

阿舍爾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凝滯了，他並不著急，他早已經標記瑟拉菲娜，無論她跑到哪裡他都會知道。

他有些困惑，“薇諾娜，為什麼不惜如此也要幫她們？”

人魚族的壽命悠長，而她正值壯年。

如果是因為她不能接受失去愛人的孤寂的生活，那麼為什麼現在才選擇死亡呢？

薇諾娜的氣息逐漸衰弱了，她馬上就要死了，她扯了扯嘴角，沒扯動，虛弱得聲音就像一陣風，“為了某個時空的……杰倫和薇諾娜可以永遠……在一起。”

說完，她的意識就消散了。

床尾的阿舍爾冷哼一聲。

不。

他不這麼認為，另一個時空的阿舍爾還是他嗎？

這個時空的他就要和瑟拉菲娜在一起，他不願意犧牲自己去成全另一個時空的阿舍爾，更遑論是讓他這個時空的瑟拉菲娜去成全另一個時空的阿舍爾。

他的魔女小姐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