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冥至尊，至愛之人

轟隆，雷雨滂沱……

村口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背棺之人。

大雨還在下，村口的枯井也填滿雨水

“妮妮，別出去了，下著大雨呢！”

“沒事的爹，我去王伯家看看。”

“他家裡就他一個人，下著大雨呢，我去看看。”

“唉。好吧，注意安全，路滑。”

屋簷下，老人看著自己的女兒走遠，轉頭嘆氣回屋。

大雨朦朧，風如拔山怒，雨如決河傾。

門房被敲響。

老人走向房門，“誰啊，怎麼大的雨還來穿門兒啊。”

“你該走了。”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天空雷霆震響，閃電交加，狂風大作，宛如蒼天之怒。

老人正要開啟房門的手突然頓了一下

“走什麼？我聽不懂。”

“今天不見客，你請回吧。”

“王伯，開門啊，我是妮妮。”清脆的聲音響起。

“妮妮？你來幹什麼，快回去。”

“我已經休息了，明天再來吧。”

老人回絕，憂心忡忡的走向燭燈。

門口女孩還想在敲門，但想了想還是放下回去。

暴雨中，沈長生的身影依舊在門房外站著，似乎覺得裡面之人會給他開門一樣。

一炷香之後

屋裡的王伯一直坐在蠟燭旁想著，滿臉的皺紋又比之前多了不少。

咯吱……

房門被開啟，王伯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門外的男人。

門外之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膚色白皙，鼻若懸膽，一雙鳳眼猶似秋波流動。

身上捆綁著銀白色的鐵鏈，綁住身後樸實無華的一口棺材。

“背棺人，葬送諸天至尊，禁忌。”

“你還是來了。”

王伯暗歎一口氣，轉身走向那只有一支蠟燭放在中央的破木桌。

門前的沈長生隻身走入小屋，身後的棺材也漸漸從身上解開放下。

“不用這麼快吧。”

“我還想在待一會行嗎？”

王伯看著沈長生從身上解下銀白鐵鏈，眼神中只有哀傷。

沈長生將棺材橫放在那不大不小的屋中，自己則平淡的坐在蠟燭旁。

“你本就是以死之人，當年的一場動亂讓你逃離，現在也該走了。”

男人平淡的望著對面的王伯。

“我知道，可我沒辦法。”

“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

帶著滄桑的嗓音吐出悲哀的話語。

聽著老人的話語，開口道：“是剛才那個叫妮妮的女孩？”

“是的，她很漂亮吧。”

“這一世我就想陪著她。”

“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想看著她就行。”

“這些年我一直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陪著她。”

“我很高興再次看見她的笑容。”老人眼中有些欣喜。

“但為什麼你要這個時候出現，我不想放棄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雖然我已暮年，但我還想以別的身份陪著她，什麼也不做也不行嗎？。”

王伯慢慢的話語中逐漸帶著憤怒，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當年，她在我面前起舞，翩翩的舞姿任在我心裡。”

幽冥，你看我跳的怎麼樣，好看嘛？

幽冥，我好像忘記那套劍舞怎麼跳了，你快回憶回憶。

我又不會跳，哪能回憶啊。

幽冥，我想師父了，我只有你了。

世間還有我陪著你。

幽冥，你快走啊，我來擋住他！

竭盡全力狂吼：“不，心然，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面對！”

女子躺在男人的懷裡：“幽冥，我以後不能在為你起舞了，你可不要忘了我啊。”虛弱的聲音帶著無奈。

心然。

男子怒吼聲響徹雲霄。

“當年她為我擋下我生命中的一大劫難。”

“雖然最後成為至尊，受千萬人敬仰，但身邊之人卻已不在。”

王伯回憶著讓他憂傷又不敢忘記的過往。

“呵呵，確實值得可惜。”

“但你還是要死，這麼多年的陪伴已經是寬容。”

“如今我出現就是讓你這些至尊迴歸塵土。”

沈長生完全不在意王伯的訴說，一心只想讓他歸於塵土。

王伯不在意男子的話語，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我只希望她這一輩子平平安安開心的過完，只要她開心我就沒遺遺憾了。”

“或許我們就不應該有那一段因果，始終是我負她。”

“所以這一世我只是想看著她，別無它想，僅此而已。”

王伯緬懷的想著與心然的經歷，眼淚從眼角滑過，帶著憂傷。

“這不是你逃離葬地的理由。”

沈長生凝視著這位萬年前的人族至尊。

“因為我還想看看她。”

“我就是，我就是想見見她。”

“所以我奮力衝出，我努力掙脫那個地方的束縛。”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輪迴，我只想陪她一世而已。”

“哼，歪理！”沈長生冷喝這位已經接近瘋狂的老人。

“她沒幾天就要嫁人，讓我看她出嫁可好，之後我絕對不反抗，求求你讓我的這一生圓滿。”王伯撲通的跪在地上祈求。

看著這位老人為了已經不屬於他的女子做到這個地步，沈長生也是一嘆。

“哼，也罷。”

“這都是因果，希望你到時遵守承諾。”沈長生拿起地上的棺材用銀鏈綁回身上。

一夜過去。

村子裡人大早上的炊煙就已經開始升起。

一大早妮妮就哼著小曲搖搖晃晃的來到王伯的人家門前。

咚咚咚

“王伯，王伯。”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坐在燭火旁的老人看似又老了十幾歲的樣子，滿臉憔悴。

“來了來了。”老人艱難的起身走向房門。

咯吱～

“喲，是妮妮啊。”

“你怎麼來了。”

老人眼中帶有溺愛的看著門外女孩，想摸摸她的臉又不敢。

“王伯，你怎麼了？”

“你怎麼這麼憔悴啊。”

女孩妮妮關心看著這位一直教他跳舞的老人。

“王伯沒事。”

“妮妮啊，王伯今天教你最後的一段舞蹈。”

老人忍住了眼中的淚水，帶著溫暖的微笑看著女孩。

“現在嗎？”

“可是我一會我爹要叫我回去準備出嫁的事物。”

妮妮心中帶有一點失望，失望的是一點點時間不夠學習舞蹈。

這些年來，這位王伯從小就開始一直教她舞蹈，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她也問過這位老人，但老人只說看我挺有天賦程想教我跳舞而已。

“沒事，會很快的，不會耽誤你爹的時間。”老人帶著妮妮走向屋邊草地。

“那我記不住可不要生氣哦。”女孩小跑跟上。

“呵呵，發心吧，會記住的。”王伯看著女孩開心的樣子笑了笑。

老人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杈，在草地上一招一試開始舞起來。

舞劍如風，劍氣沖天，猶如一輪明月懸掛於天際，舞劍之時，劍光閃爍，宛如繁星點點，璀璨奪目。

“哈哈哈，王伯，你舞劍的樣子好好笑啊。”女孩眼角彎成月牙狀。

“你這丫頭，王伯老了，瑤想當年你王伯我也翩翩公子。”老人就像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炫耀一樣。

“拿著這個，你來舞一遍，讓我看看你記住多少。”老人取出一把不知何時在手中的木劍。

“啊，好吧。”

“那您可不準笑我。”

女孩妮妮舉起木劍，舞劍之姿，劍舞妖嬈，靈動飄逸，宛若仙境中的仙子。

這時，琴聲悠悠而來，配著天仙般的舞姿，真如一對麗人，琴聲配舞，世間獨有。

幾天後。

敲鑼打鼓聲響徹村莊的每一個地方，小孩子嬉戲打鬧，熱鬧非凡。

“女兒你要去哪啊，相風就要來了，你這是要跑去哪兒啊。”妮妮老父親焦急。

“爹，我去王伯家看看。”

“這幾天王伯都沒見我，我出嫁他老人家怎麼可以不來看看呢。”

“好歹王伯還教我舞蹈，也算我的師傅吧。”

“我結婚這種大事，師傅怎麼可以不到場呢。”

女孩提著紅色喜袍走向小路那邊。

“那你快點回來，一會相風來看不見人該著急了。”老父親眼神中都是溺愛

咚咚咚

“王伯，王伯？”

“王伯，你在家嗎？”

“我是妮妮啊，今天我大婚您不來看看嗎？”女孩眼眸中有著希望

屋內，老人坐在破木桌旁看不出表情：“不了，王伯老了，見不得鬧騰的地方。”

“好吧。”

“那我走了，我會回來看您的。”

“我走了。”

女孩帶著失望離開，眼中一絲淚水朦朧。

“你不是要看著她出嫁嗎？”

“為什麼又不見她呢。”

屋中多了一個背棺男子，赫然就是那晚消失的男人沈長生。

“呵呵，足夠了，從她跳那段劍舞的時候就已經足夠了。”

“我可不敢看她出嫁，我怕，我怕呀。”

老人埋著頭不讓人看著他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