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會議室裡就我一個人,顯得我很弱小且無助。
沒坐一會,進來一個人。
“先喝口茶吧。”
“謝謝,麻煩問一下,我還要等多久?”
她聽後也只露出淺淺微笑,然後順其自然的坐在了我身邊。
我很是不理解,前一秒我還在內心吐槽她沒禮貌,後一秒就美女姐姐貼貼,大型“真香”現場。
“我叫寧芷,是計總的助理,也是專門招待客戶的,我看你並不像是來談生意的啊。”
“他們請我來的,我也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到地方把我晾在這裡,再等一分鐘,若再不來我就走了。”
別說子公司和母公司的規模就是不一樣,連招待人的助理小姐姐都是如此的優秀。
寧芷的長相和氣質不輸娛樂圈的一線女明星,能力一定也十分出眾,不然怎麼能躋身於上市公司的女白領。
秒鐘又轉回到十二點,我起身正準備離開,被趕來的謝英招堵在了門口。
“喲,你這是要去哪啊?”他不懷好意地問。
我強忍著怒氣,將不愉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來的是真巧,我這算是撞槍口上了?”
我又坐了回去,而謝英招坐在了寧芷身邊,沒過一會計總現身了,他坐在了主位上。
我滿臉寫著不開心,彷彿下一秒就要掀桌子,這時謝英招站起身帶著寧芷離開了會議室。
“你到底要幹什麼?”
“崔小姐,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我向後一仰,瞬間沒了剛剛的不爽快。
“那就取決於你想要什麼?”
我歪頭一笑,“什麼都可以?”
他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微微地點了下頭,面帶笑容,滿面春風,似乎很有勝算,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輕飄飄的來一句,“我要你們還沈槐慍自由。”
他輕哼一聲,“為了一堆程式碼值得嗎?我可聽說你和科文恆已經結婚了啊。”
我直言不諱道:“不過是假夫妻,這事都傳到你耳朵裡了,他可真有本事。”
“是他威脅你了嗎?”
這是我最不願提起的回憶,對我簡直是侮辱,我沒忍住陰陽怪氣地說:“這不是你們一貫的作風嗎?你和科文恆本質上就是一類人,說是談話其實處處透著陰謀的味道。”
他突然站起身來,坐在了我身旁。
“忘了介紹,我叫計猙。”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名片遞到我面前,“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聯絡我。”
我看了一眼名片,又退了回去。
“婉拒了哈,我不需要。”
他也沒強求又收了回去,隨後起身。
“今天叫你來呢,只不過是打個照面,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見面,我叫英招送你回去。”
我被送到公司門口,到現在我還是不知所措的,感覺他們莫名其妙的,也聽不懂計猙到底想說什麼,難道他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剛坐下,又被科文恆叫到辦公室裡去了。
“你去見計猙了?”
“是他來找我,跟我說了一大堆,反正我也沒有太當回事。”
“你知不知道計猙是什麼人?”
“資本家?還是企業家?”
科文恆深深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我說:“若不是我們協議結婚,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你還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嗎?”
我滿不在乎的抬眼看他,淡漠地說:“那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咯,”我瞬間冷下臉來,“你可真是自作多情,有本事就讓他弄死我,沒本事我就弄死他!”
他愣在原地,竟不知我已不怕死、無所畏懼到如此地步,驚愕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彷彿要將我貫穿。
我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別那麼看著我,你怕了?我很生氣,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計猙說沈槐慍是他媽的一堆程式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沈槐慍是個人,完完整整的人,至少跟你們比起來他像個人,你們就他媽連畜生都不如,拿活人做實驗,簡直喪盡天良,賺的他媽的都是斷子絕孫的錢,讓我感到噁心。”
科文恆摘下眼鏡擦拭了幾下又重新戴了回去,若無其事的說:“說完了嗎?現在該聽我說了吧。”
他緩步向我走來,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咧嘴笑著看我。
“計猙不會弄死你的,因為你是金鑰,開啟異世界大門的鑰匙,若你死了,我們就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我相信沈槐慍也不想見到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吧,所以乖一點,還是不要白費精力了。”
我不緊不慢地剔除他放在我雙肩上的手,站起身來,根本沒再怕的,他的威脅對我來說已經免疫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沈槐慍的安全,那樣我才能安心做後面的事。
“我要見沈槐慍,不然我不會罷休的。”
科文恆點頭答應,“好,沒問題。”
我和他都各退一步,他讓我見沈槐慍,我也不再鬧騰,這也算是扯平了。
現階段是中場休息時間,我也怕我再說下去會淚流滿面,那樣事情非但得不到好的解決還會越來越糟糕。
一開始我的目的可不是把水攪渾,但現在是了。
從一而終的流程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我自然不需要各種保障,單憑我這個人就足矣。
這次的場景又變了,變幻莫測的,每次倒給了我不一樣的體驗與無限遐想的空間。
穿過一片金燦燦的稻田,就見到了夢中的那片湖,而和我有幾分相似的稻草人就坐倒在湖邊。
我正想要上前扶起稻草人,也就是“我”,沈槐慍卻搶先一步,同時他也看到了我。
沈槐慍笑著遞過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女孩是我,而我正在稻田裡尋找著什麼,很明顯這是一張抓拍的照片。
我故作生氣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你為什麼還要躲起來不見我?”
顯然他被我精湛的演技騙過了。
沈槐慍彎下腰,湊近我的臉龐,哄著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他從身後拿出一臺相機,“送給你,就當賠罪了。”
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逗你玩呢,你何罪之有,為什麼要賠罪?”
“惹你不高興了就是有罪,拿著吧,算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算出來的,我心裡都有數的。”
是嘛,連我自己也不記得上次過生日是什麼時候了,因為我從不過生日。
原因很簡單,我生日那天就是我被送到孤兒院的那天,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因為過生日就像是在慶祝我被拋棄了一樣。
沈槐慍見我情緒不高,安慰我道:“我知道那是段不好的回憶,但那並不是你的錯,我和你一樣,也曾迷茫過自己從何而來,為何要活著。”
我和沈槐慍肩並肩的坐在草地上,伸手就能觸控到平靜的湖水。
“那你後來是怎麼走出陰霾的?”
“這並不是一件難事,身邊的人終將會逝去,人生本就是一條名為孤獨的大路。”
在沈槐慍侃侃而談時,我用手裡的相機拍下來這珍貴的一幕。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真愛。”
我以為他會說一大堆的形容詞,沒想到就只有這簡短的兩個字,但這短短的兩個字讓我覺得我們情比金堅。
“我們照一張合照吧。”
“好。”
在快門按下的那一刻我又回到了現實世界,我的手中緊握著那臺照相機。
這讓科文恆也感到意外,我居然能將異世界裡的產物帶到現實世界裡來,這是一項新的發現,也印證了先前我是異世界“金鑰”的說法。
我逐漸甦醒過來,周圍的環境還是那麼的眼熟,就當我還沒緩過勁來時,科文恆走了進來。
他的興高采烈換來的卻是我的肝腸寸斷。
“你做到了,沈槐慍可比之前安分多了。”
“你什麼意思?”
“快下班了,你先回去,我待會過去找你。”
我雙腿發軟,興許是躺久了的原因,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搖搖晃晃的,看著十分別扭。
周繁津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裡伸進來一隻手,我嚇得急忙去按開門鍵。
“你瘋了嗎?”
“你別太大驚小怪的,行嗎?”
“這很危險的,我可沒有開玩笑。”
我皺眉,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他卻不以為意,依舊我行我素。
“謝謝你的關心,我只是不想再等下一班電梯。”
“是不是因為快下班了,趕著回家?”
“是也不是。”
跟周繁津聊會天是真費勁,我不理他了,躲到了一邊,他又開始沒話找話,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沒一句說到重點上的,全是放空炮的廢話。
“你能閉嘴嗎?你沒說煩我都聽煩了。”
一直等出了電梯周繁津才稍微消停了一會,辦公室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特意給他搬來一把椅子,怕他累到。
“你慢慢講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想,關於計猙的事你不會不想知道吧。”
“他的事我不感興趣,麻煩讓開好嗎?”
“你去深海精神病院的事只有我知道,你難道不怕我告訴想知道的人嗎?”
“你想告訴誰是你的自由,你如果想借此來要挾我什麼,我勸你好狗不擋道,我下手可沒輕沒重的,我可保證不了我會不會選擇殺人滅口。”
敢威脅我,也是脫褲子放屁。
周繁津絲毫不慌,甚至可以說有些亢奮。
“我相信你不會的。”
“你真就那麼自信?”
“計猙是個難纏的人,你被盯上了,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丟下這麼一句不明白的的話他就離開了,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周繁津可真會賣關子啊,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愣著幹什麼,走啊。”
嚇我一跳,科文恆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