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到最後,不見食物殘渣,就只能吐出酸水來了。

喉嚨裡的灼燒感讓我醍醐灌頂,猛灌了幾大口自來水,昨晚喝的太多太快,導致胃受不了開始鬧脾氣了。

我要開始戒酒了,再這樣下去我誰都拯救不了還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愛心早餐,就知道你會不舒服。”

這一刻我幸福感爆棚,不停樂呵呵的笑。

“真是謝謝你了,離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樓梯間裡,我正忙裡偷閒的吃著早飯,不得不說紫蘇的手藝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吃完飯,紫蘇上樓了,而我又回到工作崗位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崔景芝,你中午有時間嗎?”

“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不是我找你,而是另一個你也認識的人。”

這周繁津又在賣什麼關子,直接點說不好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的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別廢話,沒看我正忙著呢。”

“是楊嬋,她想找你談談。”

“找我談什麼?我跟她無話可說,麻煩你告訴她,有事本人來,別叫別人代勞,真的很沒有誠意。”

“她可能就是怕親自來找你,你不搭理她。”

這麼說,我跟周繁津就很熟咯,他說什麼我就會聽,把我看得太輕浮了些吧。

我坐不住了,跟周津繁爭辯起來。

“我生氣?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怎麼?難道是她做賊心虛,不敢來?”

周繁津見我情緒高漲,立馬化身和事佬。

“不是的,你先別那麼激動。”

“讓她自己來找我,你以後還是別當好人了,你難道很閒嗎?”

他笑了,“之前的事,真不好意思。”

“什麼事?我都忘了。”

“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我知道你和科文恆只是表面夫妻,你去了深海精神病院對不對?”

我的動作頓住了,眼珠子轉了一圈又停在了原地。周繁津怎麼會知道我去過深海神經病院?那是不是就意味著科文恆也知道了。

正愣神呢,周繁津叫醒了我。

“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道理我在周繁津身上學到了。

“林昀曾做過我的代課老師,我和他一直都有聯絡,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

失算了,我怎麼把周繁津這茬忘了呢,他該不會藉此向科文恆檢舉揭發我邀功吧。

他不會下賤到如此地步吧,果然,人性是最不值得考驗的東西。

我柔聲細語道:“那你想要什麼?”

原來周繁津跟我隔著玩聲東擊西呢,這次我算是栽倒在他手裡了,也只能儘量周旋,周繁津還不算是不講道理的。跟科文恆比起來,他還是稍微善良一些的。

“我還沒想好,你先準備應付楊嬋吧,晚點我們再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一臉懵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

倒也不是生氣,只是我討厭被人算計。

我需要的從來不是事後的補償,而是在權衡利弊後你還是選擇了我。

午休時間,我和紫蘇正準備出公司,楊嬋從電梯下來,追上了我。

“崔景芝,我們可以聊聊嗎?”

“那你們聊,我先去吃飯了。”

我攔下紫蘇,“是你先約的我,她又沒約我,你走什麼。”

楊嬋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揚,見到她這副模樣,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奪舍了,態度如此的和顏悅色。

紫蘇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而我已經提前知道了也就不覺得驚訝了。

“那我請你們吃飯可以嗎?”

“你不介意多一個人就行。”

“當然不介意,走吧,餐廳你們隨便挑。”

“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楊嬋笑著說:“千萬別跟我客氣。”

這方面交給紫蘇絕不會出錯,她選定了一家高階大氣上檔次的餐廳,裝修風格也是別具一格。

我都開始質疑紫蘇是不是公報私仇,故意挑了這麼豪華的一家餐廳。

點完菜,我就直截了當地問她:“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我以為你不會再想見到我了,之前是我的態度不好,我在這裡向你道歉,聽完周繁津跟我說的,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生我的氣。”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對吧?”

我不計較不代表我就是大度的,而是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女人生存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的了,為何還要因為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而嫉妒生恨呢?

完全沒必要,女人應該清醒,離開了男人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而且女人在被愛情衝昏頭腦時就是不理智的,然後她就會一直哭,直到把腦子裡的廢水哭幹為止,她們才會茅塞頓開。

覺醒需要過程,成長需要親身經歷,沒有人生來就是完美的。

紫蘇大抵也是從我跟楊嬋對話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和我一樣,是外冷內熱。

“執著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沒用在對的人身上,那就要看你是否能及時止損。世上男人千千萬萬,大不了就換一個,那麼多優秀的男人,又不差他一個,為何要死纏爛打還惹人嫌呢?”

紫蘇的話算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她對我們則是感激涕零,我制止住了她即將要哭出來的情緒。

“你能心平氣和地請我們吃飯,這怎麼就不算是道歉呢,不要掉眼淚,我可看不了別人在我面前哭。”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紫蘇像是接收到了我的訊號,抽了張餐巾給她遞了過去。

“擦乾了,就不要再哭了。”我語氣溫柔,哄小孩似的。

時間回溯到我“失蹤”的那幾天,具體發生了什麼,都是他們不願意透露一個字的。

隔天楊嬋照常帶著便當來找科文恆,剛好在電梯裡偶遇到了周繁津,兩人就閒聊了起來。

“楊經理,又去找科文恆?”

“崔景芝不關心他,我就不能關心他了嗎?再說了他們不過是表面夫妻而已。”

“她連著兩天都沒來上班了,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吧。”周繁津意味深長的笑容被一筆帶過。

“能有什麼事?怕不是心虛不敢來了吧?我就知道她的不在乎都是裝的。”

周繁津淡然一笑,彎了眉眼,斬釘截鐵地說:“崔景芝可不會跟你爭什麼,她有愛的人。”

楊嬋沒聽懂,追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他開始打馬虎眼,含糊不清的解釋顯然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剛好電梯到了,周繁津快步離開。

她茫然的走到科文恆辦公室門口,整理好情緒正準備敲門時,門被從裡面開啟了,科文恆見到是楊嬋後並沒有表現的很驚訝,反而習以為常,轉身走了。

“科文恆,你別走嘛。”

科文恆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留給她,徑直朝前走,然而他的眼神望向了那空空如也的工位。

見沒人,他臉上閃過失望又扭身走回了辦公室。

楊嬋緊跟著他的步伐,科文恆對此也是置之不理,但架不住她的厚顏無恥,他也不好翻臉。

科文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對楊嬋動了惻隱之心,不再對她的示好表現出厭煩的情緒,反之很冷漠。

她討好的將飯盒推到科文恆面前,“你就嘗一口嘛,哪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下一次一定改。”

科文恆扒開飯盒,專心致志地忙著手頭上的工作,壓根沒想著搭理她,她仿若透明人一般被晾在一邊。

被無視久了,楊嬋也有些無聊,便坐在了沙發上滿臉堆笑地注視著他。

在她的心裡,不管是怎樣的科文恆都是神一樣的存在。

科文恆在抽屜裡找東西時無意間翻出了那份結婚協議,他翻到最後一頁,盯著上面“崔景芝”的簽名發呆。

回過神來,他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一次次的無人接聽,潑了科文恆一身的冷水,他空洞的眼神像是在訴說自己的委屈。

楊嬋不見他,也跟了出來,卻看到他黯淡無光的臉,還有撥打了無數次的使用者時,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是多餘的,也就悄然無息地離開了。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像喝了八斤白酒一樣的給自己洗腦,科文恆不過是出於丈夫的義務關心自己的妻子,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

可一回想起,他當時那副黯然神傷的臉,她就再也騙不過自己了。

這些天的努力抵不過崔景芝的不聞不問,她輸的徹底,崔景芝根本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裡她就贏了。

楊嬋抬眸,兩隻眼睛水靈靈的,若放在黑夜中,怕不是會閃著亮光。

“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謝謝。”

“謝什麼,我們是朋友。”

朋友?或許楊嬋也沒料到我會把她當做朋友,我也為她的敢愛敢恨而欣慰,她自己拉了自己一把,認清了現實,不再任由自己沉淪。

誰說女人的友誼就只能像是宮鬥劇,那些不過是片面的。

楊嬋說她放下了,所以她就要離開這裡去一座新的城市,我雖然不捨得她,但也只能祝她一帆風順。

紫蘇臨時有事就先走了,我想著時間還早就閒逛回公司,反正也不遠,剛好吃飽了消消食。

我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這樣暖和些。

這時,在我身旁停下了一輛黑色的私家車,我沒當回事繼續向前走。

誰知從車上下來兩名保鏢攔住我的去路,迫使我停住了腳步。我轉身向後走,就見車上緩緩又走下來一位朝我走來。

我是害怕的,他們不會是人販子吧,我要不要報警啊。

“你是崔景芝,崔小姐嗎?”

我點點頭,滿臉警惕地盯著他看。

他伸出手,想要和我握手,我擺手回絕了。

隨後他又從懷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一看,就明白了他來找我是幹什麼的了。

“我叫謝英招,是計總的秘書,還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計總想見一見你。”

“見我做什麼?”

“暫時先保密,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了看身後兩個面露兇光的壯漢,立馬就把逃跑的念頭扼殺在搖籃裡。

我乖乖上了車,跟著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