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我裝的。”
沒有什麼,都不能失去理智,不然那將難成大事。
我坐在病床旁,用刺傷他的小刀在給他削蘋果,剛好削完科文恆就醒了。
“你吃蘋果嗎?哦,我忘了,你吃不了,還是我自己吃吧。”
殺人誅心,算是被我玩得透透的。
“你下手可有夠黑的。”
我咬了口蘋果,直接爆汁了,差點沒崩他臉上。
“跟你可沒得比。”
“這件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得給我點補償。”
科文恆都躺在床上動不了了,臉皮咋還那麼厚,居然還有心情跟我談條件,他也是痴人說夢。
我輕笑出聲,“我沒捅死你已經算是好人做到底了,你別太得寸進尺。”
“你不如先聽我說說,你再考慮答不答應。”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科文恆就能說出來什麼好話,真是可笑。
我沒說話,倒也想聽聽他想要什麼。
“過兩天我父母會回來看我,你懂我的意思吧。”
科文恆是想讓我和他一起合夥騙過他父母嗎?那不就等同於將我跟科文恆的協議結婚公之於眾,這我可不幹,我不能把我自己往火坑裡推。
“我為什麼要見你父母?”
“好歹我們也是法律上合法的夫妻,見家長不算難為情的事吧。”
“你想得美,這種事你還是找楊嬋吧,或許她比我更合適。”
我把蘋果核丟在了垃圾桶裡,說曹操曹操就到,楊嬋屁顛屁顛地趕來。
她滿臉擔憂,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我也懶得跟她計較。
“文恆,你還好吧?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啊?”
“要不你坐我這?”
我起身,楊嬋也沒跟我客氣直接坐了下去,連句謝謝也沒有。有人照顧科文恆了,也不需要我在這裡充當擺件了。
坐在醫院的走廊裡,兩眼放空,也不知道沈槐慍怎麼樣了,他安全回去了沒有。
有個身影從我面前走過,坐在了我身旁。
“想什麼呢?”
我扭過頭去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啊...沈槐慍,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我該回去了。”
“怎麼那麼著急?”
“實不相瞞,我是異世界裡的核心,如果我逃脫了,那異世界就會隨之崩塌,但我捨不得那裡,那是我生長的地方,我沒辦法割捨。”
我握住沈槐慍的手,“沒關係,有機會我就會去找你,那你快走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抱歉,又讓你難過了。”
“讓我難過的不是你,你不用自責。”
沈槐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心形的項鍊,上面刻有我的名字,他親手為我戴上,我心裡美滋滋的。
“太陽的起落告訴我們永遠會有嶄新的那一天。”
這句話,給了我十足的安全感。可我知道沈槐慍說出這話的背後隱藏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煎熬。
“會有的。”他摸摸我的腦袋,安慰我。
“嗯。”我點點頭。
他走了,我的心也跟著一起走了。日升日落,終究是個輪迴,那我們要經歷多少個輪迴才能安穩幸福的過日子呢?
思緒飄向了遠方,我都沒注意到楊嬋被科文恆趕了出來,她原本就氣鼓鼓的,看到了我就更來氣了,便想拿我開開啤。
“崔景芝,你還真是有兩副面孔。”
我轉頭看她,反擊道:“你自己沒本事,怪我咯?”
楊嬋氣到跳腳,但又拿我沒辦法。我就喜歡看她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氣急敗壞。
“你到底給科文恆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那麼捨不得離開你。”
我尋思著,她也沒必要這麼生氣吧,始作俑者又不是我,他要撒氣也是去找科文恆,找我有什麼用。不願意離婚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這其中一定穿插著我不知道的事,另有隱情。
楊嬋又折返回科文恆的辦公室,但是科文恆不在,那個飯盒也被拿走了,楊嬋還挺開心的,原來科文恆只不過是礙於面子上過不去,內心還是接納自己的。
但沒成想,她剛沒高興一會,周繁津就跑出來打斷了她的異想天開,他手裡還拿著已經洗乾淨還帶有水漬的飯盒。
楊嬋還以為是科文恆不好意思,所以請別人代勞,結果卻讓她大跌眼鏡。
“楊經理,你的飯盒,還給你。”
“是科文恆叫你來的嗎?”
“不是,原本他是叫我扔了的,但我覺得可惜就吃完了,味道不錯,我也幫你洗乾淨了,特地來還給你。”
楊嬋剋制住心中的怒火,咬緊牙關地說:“你扔了吧。”
“那這也太可惜了吧。”
“科文恆人呢?”
楊嬋捏緊拳頭,科文恆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在當眾打她的臉,她怎麼能若無其事的照單全收。
周繁津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反正她遲早也會知道的就告訴了她。
“聽說好像受傷住院了。”
“什麼!?”
那一刻,聽到受傷了的他,楊嬋還是心疼了,化悲憤為動力。
周繁津覺得莫名其妙的,不由得皺了皺眉。
楊嬋火急火燎地趕往醫院,然而還沒進病房就聽到了他們在談論見父母的事,她整理好情緒推門進去。
“真搞不懂,世上男人千千萬萬,為什麼偏偏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你不會懂的。”
“每個人都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時候,你再怎麼言語譏諷我,我不是好脾氣也會生氣,只是看在你和我在某種意義上一樣所以才懶得跟你計較,你啊,及時止損就好了,我說的話你也可以不聽,都隨便你。”
我起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提醒她一下。
“科文恆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說完,我馬不停蹄地跑了,走出醫院大門我就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紫蘇的電話,與她分享戰果。
“我捅傷了科文恆,他現在擱醫院躺著,楊嬋在照顧他。”
“你這是要把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捅一遍嗎?讓我來猜猜下一位幸運兒是誰。”
“純屬意外,好吧。”
“真的是嗎?”
“他打傷了沈槐慍,我這是正當防衛好吧。”
但其實說實話,這一刀多多少少是摻雜了私人恩怨的成分,誰叫科文恆管不住自己暴虐的本性呢?這不全怪我。
“幹得漂亮,好吧!崔景芝,我為你打call!”
紫蘇在電話另一頭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我能感受得到,從她的話裡話外。
“你怎麼比我還開心?”
“雖然說,我沒見過沈槐慍,但他一定是白月光。”
“那科文恆呢?”
“額......這很難評。”
科文恆的起點比大多數都要高,他最不缺的就是目光和讚揚,所以他才不會滿足現狀,想要征服更困難的高山。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但他一點也不可憐,我沒辦法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問題,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電話結束通話,我正準備叫輛計程車,許塍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看來科文恆也沒躲過你的毒手啊。”
我瞬間不爽快了,他怎麼跟塊口香糖一樣甩不掉呢?真是出門沒看黃曆,今天踩了狗屎運。
“你他媽到底有完沒完?還想挨一下是吧?”
我露出狠厲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個小姑娘,怎麼張口閉口就是打打殺殺的,多有失形象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別磨磨唧唧的。”
許塍向前一步,我就後退一步,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我都嫌髒,若不是條件有限,我都想直接搬到火星去住。
他從身後拿出玫瑰花笨拙地遞到我面前,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根本就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真是玷汙了這麼好的玫瑰花。”
“你就這麼嫌棄我是嗎?”
我故作驚訝,“呀!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我的嗓音又冷下來,“你原來也不傻啊。”
許塍終於露出了真面目,我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演,想要博得同情。
“就因為我騙了你,就那一次,我還給你了,難道還不夠嗎?就連朋友都做不了嗎?”
我忍住了想要劇烈翻動的眼皮,我討厭他只是因為他騙了我嗎?不是的。
是我曾單純的心,被許塍髒汙了,我是多麼的信任他,甚至會因為拒絕了他的表白而愧疚。
可是他呢?事後的態度,完全沒有做錯事的悔改,還用我的前途來威脅我,這算哪門子的喜歡,我真後悔認識他。
他三言兩語的道歉我是不會接受的,他親手摧毀了我和他之間的情意,這是他自找的。
許塍到現在都沒明白自己做錯了,或許我就不該對他抱有期許,他骨子裡就是如此,只是善於偽裝。
我哼笑兩聲,“我還是太天真了,以為你會真心悔過。”
他強硬地把花塞進我懷裡,垂下頭去,我看不到他的臉,也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是真心喜歡你。”
“你的喜歡連給我提鞋都不配,你也是真的痴人說夢。”
我將花砸在他臉上,轉身決絕地離開,他的欺騙,不止是傷害了我,還連累了我心愛的人。
沈槐慍受過的傷,我仍然記憶猶新。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我不禁潸然淚下。
他們忘了的,我永遠不會忘記,反之我將揉進煙裡吸進肺裡,生生世世的鏤心刻骨。
為了心愛之人,也是為了我自己。
許塍說的真心,真是可笑至極,喜歡是什麼?愛又是什麼?怕是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講不明白吧。
喜歡是我要我們在一起,愛是我要讓你幸福。
沈槐慍我要我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為別的,只因為我愛你。
一瓶接著一瓶 ,一打十二件被我喝光了一半,紫蘇攔下我,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酒瓶。
“別喝那麼快,你會受不了的。”
“沒事,我千杯不醉,萬杯不倒。”
“你看,這都開始說胡話了,還吹牛說自己喝不醉呢,不是,為了那些人渣,你至於嗎?”
“是誰也輪不著他們啊。”
“那到底是誰惹著你了?”
“沒有,只是單純的想喝酒而已,你別想太多,行不行?”
我搶回酒瓶繼續喝,一醉解千愁,誰知愁更愁。
“你怎麼不喝?”
“生理期來了,我喝點熱水就好了,以水代酒,敬你。”
我輕輕挑眉一笑,又喝了口酒。
“那這樣的,你也別吃這些了,都涼了,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咱們吃點熱乎的。”
說著我叫來服務員點菜,把選單遞給紫蘇。
“再來箱啤酒,然後接壺熱水,紫蘇,你點吧,別客氣,我買單。”
紫蘇也沒客氣,點了幾道熱菜。
“要不是特殊時期,我鐵定陪你喝到天明。”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眼睛,“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