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才剛走進公司的大門就迎面撞上了科博士,我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他好像是特意來找我我的,我也注意到了他胸前的工牌上寫著—科文恆。

“我發現你這幾天好像一直在刻意地躲著我,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他畢竟是我的上級領導,我不能對老闆擺臉色,但我是真心喜歡不起來他這個人,我又不得不戴上“面具”恭維他。

我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乞求他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

“我不是故意的,”好想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成心的,但如果我這樣說了,會被科文恆抹殺吧,“您那麼優秀,我怎麼配和您說話呢。”

“你太客氣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一直很融洽嗎?”

“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在這種情況下,逃跑是最好的辦法,我可惹不起像科文恆這樣的大人物,他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生死。

“等一下,走那麼快乾什麼,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科文恆笑裡藏刀,他說這話時我脊背發涼,雖然他面帶微笑,可我卻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彷彿下一秒他就要爆炸,我的屍首就會四散飛濺。

他突然又換了副面孔,我覺得他戴的眼鏡就是為了封印住他暴戾的本性。

“下班後賞臉一起吃個飯嗎?可不要拒絕我哦。”

跟他吃飯,這不會是我的斷頭飯吧,可如果我拒絕了,他會不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啊,好糾結。

我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被他聲勢浩大的強大氣場鎮住了,再多說一句不如他意的話我就會死無全屍。

“行,那我就先去工作了。”

上了電梯,確認了他沒有跟過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鬆弛感。

電梯在上升,而我的心是懸空的,心裡莫名的心慌,我開始呼吸困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電梯停住了,我這才緩和一些,我收拾好狀態才鎮定自若地走出電梯。

迎面走來一個男人,他攔住了我的去路,他不是不小心的,而是故意的。

他直衝著我來,我被他嚇一跳,因為剛剛的經歷還在腦子裡不停打轉。

“有什麼事嗎?”

“我有話要跟你說。”

“可......”

我話還沒說完,他拽住我的手就往裡走,直接給我來了一個猝不及防,我差點摔一跤。

我甩開他的手,“你幹什麼?!”

他卻不以為然,可能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小打小鬧,他要和我說的才是什麼決定生死的大事,我更來氣了。

在看清楚他工牌上的名字後,我沒好氣地說:“你叫周繁津是吧,我記住你了。”

“和他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

“所以你是來警告我的,是嗎?可那又怎樣,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別擋道。”

他低下了頭,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似乎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前路漫漫,一路平安。”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不得不說他“溫馨提示”的方式挺獨特的。

還未坐下,我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早餐,這會是誰放在這裡的。

我剛想打電話去問紫蘇就發現了貼在牛奶盒後面的便利貼。

上面寫著: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科

在外人看來這是示好,這是特殊關照,而在我看來,這是一場令人作嘔的“畸形秀”,也是對我明晃晃的威脅。

我全身僵在原地,瞬間石化了般一動不動。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這一早上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我多希望這就是一場夢。

科文恆送的早餐我當然沒吃,我轉頭就丟進了垃圾桶裡了,因為垃圾就該乖乖地待在自己該待的地方。真是可惜了,但是萬一他要是在裡面給我放點什麼東西,我後悔還來不及呢。

科文恆陰沉著張臉,手底下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他們都齊刷刷地低下頭不敢吱聲。

科文恆來回走了一圈,雨露均霑地對著每個人都臉上都來了一次“愛的撫摸”。那紅彤彤的巴掌印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顯現出來,沒過一會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但每個人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無條件忍下這口氣。

因為了解科文恆的做事風格,所以才會如此,在他底下做事要的就是一個謹言慎行。

而今天的他能發這麼大的火實驗一定出了什麼差錯,他在外人眼裡可是一貫的溫文爾雅。

午休時,我見周圍沒人,確認了辦公室裡就我一人便和紫蘇視訊通話聊了起來。

“蘇蘇,我要瘋了。”

影片另一邊的紫蘇還在自顧自地埋頭乾飯,她像是才忙完手頭上的事抽出一點時間填飽自己的肚子。

她都沒抬頭看我一眼,估計是早已見怪不怪了,以為我又開始發瘋了。

“又怎麼了?”

“科文恆說下班後請我吃飯。”

紫蘇剛喝進去的水差點沒噴在手機螢幕上,她強忍著驚嚇把嘴裡的水嚥了下去。

她震驚地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好端端的要請我吃飯幹什麼,我好害怕他會不會把我賣到緬北嘎我腰子。”

紫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想什麼呢?怕什麼,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說他會不會察覺到什麼。”

“應該不會吧,可能是你突然一反常態讓他感到不適應了吧,可能就是簡單的想找你問個清楚。”

我低下頭,喃喃自語道:“也是啊,可能是我最近精神太緊繃了。”

她繼續吃飯去了,電話掛了之後我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距離下班還有五分鐘,這五分鐘像是過去了五百年,每一秒對我來說都很煎熬,我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螢幕,試圖讓它停止在那一刻。

科文恆望著桌子上那張合照被拉入了回憶當中,還記得崔景芝剛來公司時就被分配到他手底下工作,她天天跟著科文恆屁股後面叫他“科老師”。

這張照片就是她實習期結束成功轉正時硬拉著科文恆拍的。

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面對鏡頭,但為了她破了次例。

那段時光令人難忘,轉頭看看現在,結局令人唏噓。

他還記得,那時他和崔景芝因為天天待在一起,而且行為舉止過於親密,一度被人傳出緋聞。

不過後來在科文恆明令禁止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這些事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科文恆懷念她天天在自己耳邊叫自己“科老師”的那段回憶,是美好的,也是讓人難忘的。

可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已經回不去那美好的時光了,科文恆也曾後悔過,但又有什麼用呢?

下班時間到了,我特地放慢了速度,就是為了等科文恆。

我想了很久,如果我選擇一味的逃避,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永遠無法知道真相。

不是為了任何人,就算是為了我自己,我沒有那麼的深明大義,不過是不想做一輩子讓人宰割的傀儡。

可能意識覺醒就在那麼一瞬間裡,與其凋零不如浴火重生,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不論結果的好與壞,試都不試就放任不管了,那和幫兇又有什麼區別。

哪怕最後兩敗俱傷,哪怕最後身敗名裂,也不虛此行。

“還沒走,是在等我嗎?”

我扭頭看過去,果然是科文恆,他依舊是那麼的自戀,但這也不怪他,他本身就很優秀。

他有自信,傲慢的資本,而我只是個無名小卒。

“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剛說的話轉頭就忘了?”

科文恆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是在笑。

“我還怕你先跑了呢。”

“科博士接觸的都是名人,去的肯定也是高檔的地方,我還想讓您帶我見見世面,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科老師。”

可我不想和他關係走得那麼近,還有那些事都將成為過去式了。

為什麼要耿耿於懷,揪著不放呢?是說他太念舊了,怕不是吧。

“時代不同了啊,叫你老師豈不是拉低了你的身份。”

他眼底的落寞被我一覽無餘,可我只是在內心冷笑,並唾棄。

科文恆的演技真的是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我不由的在心底為他鼓掌。

科文恆同時也看穿了我的心思,看似很親密實則話裡有話,我們在另一個世界裡正暗戳戳的誰也不服輸。

“你這麼說倒顯得生分了。”

我是真的不想再偽裝自己的真面目了,奈何對手過於陰險狡詐。

就按現在的形勢來看,撕破臉就等同於同歸於盡,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選擇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