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三個小夥伴忙碌了一夜。

曾銳與河絡研究防禦武術,對將風進行改良。

顏啟蘺與鮫人交流寰化秘術,融合水霧、呼吸、移動。

佩子芯與烏託亙達王子聊了一晚。

烏託亙達王子比佩子芯年長三歲,是烏託城的繼承人,正在跟烏託城的薩滿學習星降術。

根據夸父十四周歲成人禮的遊歷規定,跟隨巴哈特爾拜統領出遊,一路走來無聊極了。

為了豐富遊歷的過程,巴哈特爾拜統領與羽至勳副團長約定在雷丹軍馬場擺擂臺,以神秘禮物引誘打擂。

幸運遇到了佩子芯,領教了人類的亙白秘術,被炸得耳朵嗡嗡響。

為此,烏託亙達王子把隨身佩戴的亙白晶石指環作為神秘禮物送給佩子芯。

佩子芯高興壞了,“凝指凝指,可以繼續練了。”回禮送了烏託亙達王子一百隻冰螢蟲,“星力星力,冰螢蟲吃得越多長得越快。”

第二天,送別各隊人馬之後,四個小夥伴躺在草堆裡,聊著這兩天發生的趣事。

“難道我的鼻子嗅錯了?”曾銳在魯雲開身上嗅到魅的味道,非常不解。

“我的母親是魅,在瀚州勾戈山脈腳下的陰羽原凝聚,被人販子拐賣到雷州,父親救了她。”魯雲開說起母親,一臉懷念的樣子,“母親的星力是歲正,而我的星力是密羅。”

顏啟蘺想了一想就說道,“魅的精神之力痕跡,原來可以遺傳的。”

佩子芯骨碌一翻身,壓到曾銳身上,“嗅我嗅我,我的母親也是魅。”

“一股馬奶茶的羶味,還有幾天不洗澡的酸臭味。”曾銳沒有好氣的說。

“還有冰螢蟲的清香味。”顏啟蘺不像是開玩笑。

“兩個龜兒子,以後炸完耳朵,還能炸鼻子。”佩子芯嘟著小嘴。

顏啟蘺想起就要出發了,就問道,“十八旋關很神秘的麼,雲州需要很多戰馬的麼?”

魯雲開也沒有去過雲州,只是聽多了各路軍旅客商的傳言,“傳說,雲州是一塊平行之地,離析於九州之外,十八旋關是守護之關。

從雷州進入雲州極易迷路,所以能夠走水路就不走陸路,能夠白天過關就不在夜晚進入。

烏託城是人類和夸父混居的城市,晴風城是人類與鮫人混居的城市,這兩個港口城市比較和諧。

突突城是伊然家族稱王,佔領著荒什平原,拓蔭城是扎提家族稱王,佔領著紫土高原,這兩家族爭端不斷。”

“打仗打仗,最討厭了,馬兒這麼可愛。”佩子芯一臉厭煩,看著奔跑而來的小紅馬說道。

魯雲開撫摸著小紅馬,認真的說道,“可不是哦,小紅馬很渴望快點長大上戰場的。”

“戰場戰場,戰馬都是這樣的麼?”佩子芯追問道。

魯雲開想了一下,“召喚術,能夠建立精神聯絡的戰馬,都是擁有較強精神之力的,體格質素也會強壯一些,幾乎都是戰意昂揚的。”

佩子芯看著曾銳和顏啟蘺說道,“昂揚昂揚,阿三比四兒長得壯,所以戰意昂揚。”

曾銳扣了一下她的鼻子,“每次擼袖子幹架,你都是衝第一。”

顏啟蘺笑著說,“真的幹架起來,永遠壓軸出場。”

幾人一直嘻鬧到太陽西下,在晚霞的映照下,宅羽伽導師帶著周飛和李灼照來到了雷丹軍馬場。

同行還有一名老者,全身包裹在白袍之中,被周飛和李灼照攙扶著,進入雷丹軍馬場就支撐不住了,眾人把他扶上驢車,“立即出發!”宅羽伽導師很少這麼嚴肅說話。

佩子芯本想多留一晚,這時也不敢多說話,三人匆匆與魯雲開道別,“帶上儘量多的水和乾糧。”魯雲開一邊說一邊整理一大包袱塞給顏啟蘺。

子時,大家到達十八旋關入口前,眼前出現一百多塊界標。

各種材質制式,骨制的,石制的,木製的,布制的。

各種字型符號,大多數中規中矩刻著“十八旋關”,有的寫著“第七入口”,有的寫著“酉時入關”,有的繡著野獸,有的畫著符號。

“這只是其中一個入口,傳聞有十八個入口,所以稱為十八旋關。”老者看著大家不解的表情,喃喃說道,“十八旋關是一個迷離地宮,界標是前人留下的路引,我們以白色大荒旗為指引。”

大家看到眾多的界標裡,有一杆白旗,旗角上繡著極不起眼的“大荒”兩字,宅羽伽導師回身看了一看後面,隱約看到點點火光,毫不猶豫說道,“進關!”

進入關口,從寬闊的草原轉換到狹窄的山縫,大家感覺到很強烈的壓迫感,兩側高聳的山崖,橫豎長著各種怪樹,枝丫交錯重疊,遮蔽住整個天空。

前面三個分岔口比較平常,路引相對比較集中,當行走到第四個分岔口時,路引出現明顯的分化。

這個分岔口有三條道,左邊是沿山坡往上走,中間是山洞,右邊是下坡進山谷,路引幾乎平均分配在三條道上,白色大荒旗在右邊山谷路。

越往後走,路引越來越少,動物骸骨越來越多,腐臭味道越來越濃。

當走到第十個分岔口時,只剩下兩個路引,左邊的山洞口插著一個木樁,上面用火燙寫著“遊”字,山洞口躺著兩具人類骸骨,兩具骸骨糾纏在一起,貫穿著一把長劍,中間是平路,插著白色大荒旗,右邊也是一條平路。

佩子芯被驚嚇到了,“啊”的一聲喊出來,叫聲把大家喚醒了,一直在趕路,早已疲累不堪。

“稍作休息,檢視一下。”宅羽伽導師終於停下來,看著顏啟蘺說道。

顏啟蘺心裡有點慌,打著火把,拉了一下曾銳,兩人結伴壯著膽,一起過去檢視。

“從第六個分岔口開始,草叢裡就有死人了,還能聞到屍臭味。”曾銳一邊說一邊翻看草叢,找到一枚長針。

“那還翻草叢呀?”顏啟蘺想想都覺得噁心。

“兩具骸骨都是人類,生前激烈搏鬥,身上多處骨折,一人左掌骨骼粗壯,是劍的主人;另一人右手指節修長,使用飛針類武器。”說著,就把長針遞給顏啟蘺。

顏啟蘺拿起一枚飛針,湊近火光讀道,“伊然採莉?女的?”

曾銳把長劍抽出來,說道,“劍上也有刻字,看看寫的什麼?”

顏啟蘺接過長劍細看,“扎提採莉?不同姓氏,一樣的名字!”

“魂印武器,能夠感受到什麼獸魂麼?”曾銳撥弄著兩件武器。

顏啟蘺正想催動星力感應,“探路!打擾兩副骸骨幹嘛?”宅羽伽導師遠遠地喊道。

兩人知道會錯了意,相視尷尬笑了一下,正想放下長劍和長針,就聽到老者微弱地喊到,“武器,拿來!”

曾銳連忙遞上武器,老者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時縫劍,隙空針,原來他們在這裡。”

宅羽伽導師湊前問道,“英嵩大哥,有什麼發現麼?”

“這兩位王子失蹤十二年了,一同失蹤的還有長門修會的遊夫子,遊字旗應該是她留下的。”

曾銳和佩子芯聽到長門修會,明顯愣了一下,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遊夫子,兩人會意對視了一下,佩子芯說道,“修煉修煉,長門修會的夫子,故意到艱苦的地方修煉?”

“遊夫子是羽人,感應裂章星力,在雲州拓蔭城修煉,是我的舊友。”

這時,後方隱約傳來人聲和犬吠,英嵩前輩乾咳了幾下,“帶上兩件魂印武器,進山洞。”

大家跟隨宅羽伽導師的腳步進入了“遊”字木樁標誌的山洞,經過洞口時,大家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然後,就聽到英嵩前輩喃喃地說道,“遊夫子終究找到了這個地方。”

進入山洞,開始可以容得下驢車,走了一里路就卡住了,只好讓英嵩前輩趴在驢的身上,曾銳和佩子芯負責照顧,宅羽伽導師和顏啟蘺在前方開路,周飛和李灼照斷後。

再走一里路,兩人已不能並行,大家排成一列縱隊徐徐前進。

走了一刻鐘,眼前突然一亮,洞的出口竟然是一個碩大的花園,滿天星辰閃耀,微風陣陣襲來,全身疲憊卸下。

花園中間是一間木屋,“藍屋藍屋,我們回到教坊了。”佩子芯心情舒暢地說。

曾銳吸了吸鼻子,“味道不對,滿園鮮花,一點香味都沒有。”

顏啟蘺也吸了一下,“是哦,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李灼照接著道,“聲音沒有迴盪,完全消散了。”

“星辰星辰,不是真的天空。”佩子芯看著天上胡亂排布的星辰,完全辨別不清亙白在哪裡。

“木屋,休整。”宅羽伽導師也有傷,容不得多想。

木屋裡火光通亮,床上鋪著棉絮,桌上擺著一套碗筷和一簇野花,椅子包著一層獸皮,灶火還未熄滅,牆上掛著兩身衣服,瀰漫淡淡的煙火氣息。

“驢車驢車,我劃的刀痕。”佩子芯撿起灶旁一塊木頭說道。

曾銳接過木頭檢查,上面劃了一百多條刀痕,“冰螢蟲冰螢蟲,每放出一隻就用耳鼠匕首劃一道。”佩子芯臉上神色變得慌張起來。

曾銳看向宅羽伽導師點了點頭,肯定佩子芯的說法,接著就把灶旁的柴堆翻開來,果然拼起半輛驢車,但是柴堆顯然放置了很長一段時間,木料上已鋪了一層灰塵。

宅羽伽導師無法解釋目前遇到的情況,只好先安頓下來。

曾銳拿出藥物,和顏啟蘺為英嵩前輩治理傷勢。

佩子芯腦袋還在嗡嗡響,蹲在地上撥弄著被拆散的半輛驢車。

周飛和李灼照全身癱軟,魂印武器隨手一丟,靠坐在牆根處休息。

突然,周飛“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焦血,曾銳連忙過來檢查,發現周飛和李灼照都有灼傷,趕快為他們上藥。

顏啟蘺和佩子芯燒火煎藥,忙活了半個時辰,大家總算安定下來。

曾銳擦拭著地上的焦黑血汙,看了看周飛,“灼傷,紅色火焰,宇彥寧麼?”

周飛兩手明顯的抖動起來,“宇彥寧站在一旁笑嬉嬉的,是一個很有禮貌的鮫人動的手。”

曾銳愣了一下,“有禮貌?”

李灼照接著說道,“鮫人說自已奉命行事,情不得已,多多指教,一大堆的屁話。”

“宅羽伽導師和他交手了,開始佔著上風,但是忽然憑空燃起紫色的焰火,我們都抵擋不住。”周飛摸了一下燒傷的臉龐,“英嵩前輩折斷自已的雙刀,祭出獸魂才抵擋住了。”

宅羽伽導師正在處理傷口,喃喃道,“要是魯南申也在,我才不怕他呢?”

李灼照接話道,“要不是魯南申大叔阻擋追兵,我們就跟小金大王一起被捉走了。”

“小金小金,大王被捉了?”佩子芯擔心的問道。

“進入森苙城就被埋伏了。”李灼照臉上流露出驚慌的表情。

曾銳喃喃說道,“宇彥寧在畢缽羅城遇到我們三人,所以猜到你們的行蹤。”

顏啟蘺看著眾人負傷,有點自責,“幸虧都能平安回來,現在應該安全了。”

宅羽伽導師聽到大家的討論,覺得腦子有點亂,自言自語道,“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是我們先動的手?”

大家回顧這兩天的遭遇,把眼前的境況都忘記了,冷不防門前出現一道身影,呆呆地站住,打滿補丁的白袍,淡紫色的長髮及至腰間,身姿清瘦,淺藍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長門修會遊夫子,如採莉,歡迎來到旋關洞域。”

——《假書》:裂羅,代表分析和決定,可以領悟界域。